第429章 我们会变成他的铠甲
慢慢的，消息逐渐覆盖开来，所有生灵都知晓了来龙去脉。
桃源岛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种悲壮而洒脱的气息。
众生虽然知道末日将至，但他们选择用最后的时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人陪伴家人。
有人选择完成未了的心愿，比如探险，去往那些想去但之前不敢去的地方。
还有的人鼓起勇气向心仪的对象表白，没想到在这种时刻，成功率居然大大增加。
平常看不起他们的男神女神，竟然破天荒的接受了！
更多的人则是默默祈祷，希望凌尘能够承载他们的希望，走向更远的未来。
害怕与临死前的疯狂表现，也时常在桃源岛土地上演。
有人日夜不出，将自己锁在房间，被浓浓的恐惧感所包裹。
有人挥刀砍向敌对者，但冥冥中却有一股力量阻止着他们的厮杀，最终双方只能和解。
……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女娲娘娘等圣人将方法告知了各族群的领头者。
最先付出行动的是大夏。
炎帝、黄帝、蚩尤以及大夏众神明，站在大夏上空，不舍地看着下方的亿万生灵。
“所有人，按照我一会儿说的方法，逼出魂核，刻上凌尘的名字，再祭掉自我。”
黄帝的声音响彻天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夏土地上，无一人说话，所有人的面色都很沉重。
随着黄帝将方法说出，一部分人直接行动了起来。
他们早已看淡生死，或者说，在这种时刻，他们选择做第一缕火焰，去照亮后来者的路……
咒语从他们嘴中说出，待魂核被逼出体外后，这群人纷纷刻上了凌尘的名字。
最后，他们深深看了一眼这片土地，身躯与灵魂在祭掉自我的仪式中缓缓消散。
"；妈妈，这样真的能变成星星保护凌尘哥哥吗？"；
扎羊角辫的女孩扭头问道，魂核已经浮现"；尘"；字的第一笔。
年轻母亲将女儿的灵魂碎片编入自己的魂核："；我们会变成他的铠甲。"；
她消散时，脑海里浮现出的最后画面，是凌尘从时光通道归来的身影。
她耳边回响的，是凌尘说的那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眼看着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的人进行了祭掉自我。
炎帝的声音响起，试图鼓舞众人：“死亡并不是终点，或许会是更好的开始。大家都会一起离开，不会孤独。”
在炎帝的鼓舞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行动。
“凌尘！活着真是太累了！若有朝一日你能让大家重现，请抹掉我的名字！”
“凌尘，走下去！只有你一个独种了！”
“章亦菲，我喜欢你！”
“爸妈，对不起，儿子不能尽孝了……”
“女儿，妈妈终于来找你了，你一个人在下面肯定等着很辛苦吧……”
“……”
在一道道临死前的绝唱中，大夏土地上的身影越来越稀薄。
两个小时后。
大夏就只剩下不到一亿人。
黄帝看着这些犹豫不决的人，微笑着说道：“祖先理解你们的难处，怕死并不丢人。
“但既然是必死的局，我们就要在死前留下希望，对吗？”
下方的人犹豫几秒后，开始回应黄帝。
“对！”
“祖先，对不起，是我丢脸了……”
“泉下再见，你们永远是我们的祖先！”
“……”
随着话音落下，他们纷纷开始祭掉自我。
到了黄昏时分，大夏土地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人。
炎帝没有再多说，只是以通天手段强行控制了他们的思想，帮他们完成了献祭。
做完这一切后，炎帝看向身后的大夏神明：“该你们上路了。”
众神没有犹豫，相继逼出魂核，刻上凌尘的名字，身躯慢慢开始消散。
在这些消散的身影中，有大禹、精卫、大羿、嫘祖、祝融、共工……
炎帝、黄帝、蚩尤相视一笑，也开始了行动。
"；动手吧。"；
蚩尤拍了拍食铁兽的脑袋，这头曾吞食星核的凶兽竟温柔地舔了舔主人的脸。
深夜时分。
大夏街道上走来了两道身影。
无双王看着这片曾经拼命守护的土地，如今只剩下了荒凉与死寂，不由得悲从心生。
“别墨迹了，开始吧，就剩我们了。”庄怡宁在旁边催促道，她已经在魂核上刻上了自己儿子的名字。
无双王转头将她拥入怀里，将刻上了名字的魂核紧贴着她的心脏。
“真是的……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煽情的干嘛……”庄怡宁的语气透露着嫌弃，但目光中满是温柔。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在缓缓消散。
……
黑暗之地，凌尘正在朝着深处极速前行。
他的荒古圣体突然痉挛，心脏处爆发的剧痛让身躯在震颤。
那些缠绕在圣纹里的因果线突然绷断，每根断线都迸发出故人的笑颜。
"；不......"；他猛地捂住胸口，指缝间渗出星辉般的血珠。
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庄怡宁包饺子的画面，母亲围裙上的油渍正在化作光粒飘散。
黑暗之地突然下起记忆之雨。每滴雨珠都是魂核消散前的最后片段。
毒王在凌尘枕头下藏着的告别信、悟空用金箍棒刻在东海龙宫的"；再见"；
"；妈妈，这样真的能变成星星保护凌尘哥哥吗？"；
“我们会变成他的铠甲。”
“小家伙，祖先们先走了，你一个人要坚强。”
“凌尘，木婉姐会在泉下看着你，你不会孤独的……”
“……”
这些死前的声音，随着雨滴传进了凌尘的耳朵里。
“不……不……不要！！”
凌尘疯狂挥舞双臂，想要接住这些雨滴。
可它们穿过掌心时，却变成了怎么也抓不住的星光……
"；回来！都给我回来啊！"；
他嘶吼着锤击虚无，震出了一道又一道裂缝，却无法留下每一张记忆画面。
最残忍的是魂核深处传来的灼烧感。
每道魂火熄灭都在他灵魂上烙下空洞，上亿种不同口音的"；凌尘"；呼喊声在颅内轰鸣。
他看见无双王消散前最后刻下的"；尘"；字比黑洞更沉重，压得圣体跪倒在虚空里。
"；你们怎么敢......"；
他的喉咙被因果反噬灼穿，声音变成黑暗中的呜咽。
突然，他抓住了一缕即将消散的魂丝，那是雪中送炭偷偷保留的恶作剧记忆。
可魂丝碰触的刹那，连这段记忆都开始褪色。
“不要……不要离我而去……”
凌尘的瞳孔分裂成亿万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故人消散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们逼成这种地步……”
“我要杀光你们这群狗杂碎！”
“我要屠尽你们的宇宙，我要毁掉整个第三维度！！”
凌尘跪在虚无中嘶吼着。
眼中滴落的不是眼泪，而是金色的血液。
随后，他猛地抬头，那双原本深邃的眸子中已经看不到星辰，只有一片漆黑。
“我要让你们感受和我一样的痛苦，我要将痛苦洒向所有地方！！”
雨停了。
凌尘颤抖着艰难站起了身。
他调转了方向，不再前往黑暗之地深处，而是朝着诸天万界的方向极速飞去。
金色的血液不断从他身上流下，他在燃烧圣体本源，想以此来换取最大的速度提升。
……
黑暗之地深处。
御宇突然睁开眼，心跳扑通乱跳着。
“怎么了？”
旁边的千变和石头迅速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我好像听到我哥的声音了……”
御宇的手指剧烈颤抖着，缓缓指向远方，那是凌尘刚刚停留过的区域。
“哥！”
两行清泪顺着御宇脸颊滑落。
她立马起身朝着那边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