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走后,方林得以有时间将户口的事情讲了一遍。
假称自己有位朋友因为成分问题,始终找不到一份像样工作。
打算去港城闯世界。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正常渠道走不通。
明白了前因后果。
陆文秀痛快地大包大揽,将整件事情一并揽下。
方林不用费力的林怀民改头换面。
过几天,燕京大学就要放寒假了。
届时。
陆文秀会带着林怀民一块返回岭南。
将林怀民藏在发往港城的蔬菜卡车里。
抵达港城后,自然有人接应呀。
落户港城的事情,陆文秀认识的港商会一手包办。
“文秀,费用方面需要多少?你说一个数,我回去给你拿钱。”
“姐夫,你要是这么说,可就小瞧我陆文秀了。”
陆文秀佯装不满地说道:“先不说你是我姐夫,就算你不是,你求我帮忙,我还能不答应吗?”
“这样吧,这次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有朝一日我遇到麻烦求到你,你还我这个人情就是了。”
闻言,方林不再多说。
能用钱和其他东西解决的问题,方林一般不会用人情债处理。
天大地大,人情债最大。
可是没办法。
陆文秀不缺钱,而且又主动这么说了。
方林继续纠结给钱,反而会引起陆文秀的不满。
“姐夫,我学校还有点事情,先走一步。”
吃到一半,陆文秀像是想起了什么。
拿起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快步离开了餐厅。
“李秋月,你们等等。”
走出餐厅,陆思睿三两步追上了刚刚离开的李秋月一行人。
李秋月见状毫不意外,笑道:“是在这里说,还是换个地方。”
“当然是换个地方了。”
陆文秀不难听出李秋月明白自己的来意,指了指旁边的胡同。
“宋秘书,小勇,你们先回去吧。”
打发走二人,李秋月跟着陆文秀进了胡同。
胡同内,李秋月话里有话道:“你就不怕方林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生你的气?”
“别说这些废话,生意是生意,别的事情是别的事情,下次看到你,该怼你本姑娘还是会怼,生意除外。”
陆文秀的清奇闹回路,听得李秋月目瞪口呆。
“想要拿到新的审批许可证,你找我比找方林更加管用。”
说不废话,陆文秀真的一句废话都没有。
开门见山地告诉李秋月,想要让事情有眉目,先拿五千美元。
“五千?!”
李秋月惊了。
见过贪得无厌的家伙,却没见过陆文秀这样的贪心鬼。
张口就是五千美元。
去黑市换成夏币,足足能兑换到三万夏币。
一辆进口汽车才多少钱,陆文秀也太敢要了。
“李秋月,你别的觉得这笔钱好像很多似的,像你这种小门小户的人,根本不知道想要办成这件事情,其中的问题到底有多难。”
“说出来不怕吓到你,五千美元仅仅是用来打点关系,后续可能还要再加。”
陆文秀用一副少见多怪的口吻说道:“外商独资投资资格,今年才开始批复,吃饭要趁热,做生意自然也要趁早,我这么说没错吧?”
纵然被陆文秀的贪婪震惊得心肝乱跳,李秋月依旧认可这句话。
舅舅也是这么说的。
上次回来到现在,李秋月一直没有去上班,一门心思等舅舅回国投资。
时不时通过涉外宾馆的国际电话联系舅舅。
接受舅舅的各项安排。
“李秋月,我不怕告诉你,知道鹏城特区接下来二把手是谁吗?”
“谁?”
李秋月下意识问道。
“有很大的可能是我大伯。”
话音落下,李秋月大脑一片发白。
鹏城特区,外商云集之地。
无论是政策,发展空间,还是当地的办事力度。
全部属于首开先河。
“文秀同志,你不会故意逗我吧?”
餐厅里,方林一直称呼陆文秀为文秀,以为对方姓文,李秋月态度开始里边地亲近起来。
能知道港澳侨独资企业的事情。
说明陆文秀确实不是一般的干部子女。
敢开口要五千美元,要么是疯子。
又或者有着极大的信心,能够办成这件事情。
“也难怪你会和方林离婚,你这样的女人继续给方林当老婆,只会拖累了方林的前途。”
“用小家小户称呼你,真的是一点都没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需要本姑娘花心思逗你?”
陆文秀不客气地奚落道:“要不是看在你家有海外关系的份上,本姑娘都懒得搭理你。”
“这件事情,也是方林告诉你的?”
李秋月问道。
“切,看你的穿戴打扮就能看出来,还要别人告诉我。”
陆文秀蔑笑道:“如果想办这件事情,先把钱给本姑娘拿来,后续的事情等我通知,如果不相信,那就滚吧。”
说罢,陆文秀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
陆文秀的态度嚣张跋扈,但越是这样,李秋月越不敢怠慢。
这个念头,不是谁都敢夸这样的海口。
“我可以说服宋秘书,先给你五千美元,但是你起码要拿我,能够让我说服他的证据吧。”
闻言,陆文秀转身说道:“明天下午,你们去燕京大学东大门等我,到时候我给你们看证据。”
此间发生的事情,方林一无所知。
仅知道陆文秀对于金钱,有些近乎病态的渴求。
君子爱财,无可厚非。
利用家庭关系牟利,属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大部分大院子女的真实写照。
问题是有的人知道进退。
该拿的拿,不该拿的钱,打死都不会动。
另一种人则是全盘通杀,该拿的不拿的,统统收入囊中。
顶风作案,无所顾忌。
方林有一种预感。
陆文秀很可能是后者。
十天后,方林去车站送别离去的陆文秀和林怀民。
紧接着,农机厂迎来了今年的头号大事。
职工代表选举。
不出意外,方林成功当选职工代表,成为厂务会核心成员之一。
出人意料的事紧随而来。
第二个当选的职工代表,竟然是蒋美兰。
罗文刚给出的理由硬得不能再硬。
厂务会缺少女性成员。
除了妇联负责人是女人,剩下成员全是男的。
男性占据多数,不符合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