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隐星沉,一缕幽风穿梭于古朴的街巷之间,携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寒意。
在这万籁俱寂之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城墙的守卫。
宛如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降临在杭州城内,西军府事鲍君福的府邸之外。
黑影望了望眼前巍峨的府邸,脚尖轻点地面,便已轻轻跃过重重守卫。
如同夜色中的一抹淡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府邸深处。
府内来回巡逻的侍卫们,一个个仿佛都被夜色吞噬了警觉一般,对于头顶闪过的黑影浑然未觉。
书房内,烛火微摇,映照出鲍君福那身华服与威严的面容。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随即身形暴起,化作一个青衫青年,闪身进了书房。
直视着正在写东西的鲍君福嘲讽道:“鲍大人深夜忙碌至此,不知现所忙何事啊?”
鲍君福骤然抬眼,烛火摇曳中,一陌生青年英姿飒爽,气势不凡,令他不禁微颤。
他旋即稳住心神,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圣佛莅临,鲍某有失恭敬,不知圣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青年神色微动,旋即变换回本相道:“鲍大人好眼力,竟能识得俺老孙?”
鲍君福再度躬身:“家叔杜千常言圣佛威名,故有所耳闻。只是不知圣佛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悟空眼神一凛,金箍棒悄然现于掌心,斜指鲍君福质问道:“既然你知我名,那便不绕弯子了。”
“人类基因变异之事,是否跟你有关?你家长辈是否也参与其中?”
鲍君福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连忙辩解道:“圣佛此言何意?”
“人类基因变异之事,不是因恶魔与天使的战争引起的嘛?”
“怎会与我和我家长辈有关呢?”
悟空冷哼一声,金箍棒寒光逼人,步步紧逼道:“莫要狡辩,那西洲谭虎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闻听乃是西洲谭虎之事,鲍君福顿时恍然大悟。
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释然道:“圣佛所问之人,确有其事。”
“但此事与我家中长辈并无瓜葛,实乃是我出于慈悲之心,出手解救了一位被邪祟纠缠的无辜之人。”
只听他娓娓说道:“那日,我赴西洲军营处理公务,途中偶遇一山庄有邪祟发狂。”
“等我降服此邪祟后,见那人虽受邪祟影响,但心性未泯,理智仍在,一直在与邪祟抗争,尚未完全堕入妖道。”
“我便心生怜悯,出手相助。”
“帮他剔除了基因缺陷,让他不再受邪祟滋扰,得以不再化身妖魔。”
“此举若有何不妥之处,还望圣佛海涵。”
孙悟空审视着鲍君福,沉声问道:“你所言,皆是事实?”
鲍君福神色坚定,毫不迟疑:“句句实言,若有虚妄,愿受天谴。”
“圣佛若需验证,我可全然开放暗信息,绝无保留,以证清白。”
孙悟空依言施为,一番探查之下,确如鲍君福所述,无丝毫偏差。
他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悄然吹散,只留下阵阵迷茫。
孙悟空暗自思量,莫非自己真被情绪所蒙蔽?
但随即,一股微妙的直觉又在他心头涌起,如同暗流涌动,难以平息,难以忽视。
孙悟空沉吟片刻后,猛地抬头,看着鲍君福问道:“既然你坚称此事与你无关,那么,你可敢随我走一趟,去见一个人?”
鲍君福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敢问圣佛,要我去见何人?”
孙悟空摆了摆手道:“你无需知晓太多,只要所言非虚,我自会护你周全。”
鲍君福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孙悟空见状,眉头微蹙:“莫非你方才所言,都在骗我?”
鲍君福连忙摆手:“那怎么可能。只是我身为西军府事,有职责在身,若突然离去,恐有不便,怕……”
“此事易解。”
孙悟空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只需一夜而已。”
“如你没有骗我,我保你明日就能准时的出现在衙门里办公。”
鲍君福微愣,略一沉吟后,请求道:“如此甚好,不过能否容我先与家人交代几句?”
孙悟空略一思索,点头应允:“速去速回,我在此等候。”
鲍君福深深一揖,转身匆匆离开书房,步伐中隐隐透露出几分急切与不安。
月光如银,轻轻铺洒在西山的古庙之上。
将这座遗世独立的荒村古刹,勾勒得既孤寂又沧桑。
仿佛一位历尽风霜的老者,静默地诉说着过往。
庙顶斑驳,瓦砾散落,宛如时间的碎片。
每一阵微风拂过,都带动着那些摇摇欲坠的瓦片,发出低沉而刺耳的摩擦声。
如同远古的呼唤,回响在空旷的夜空中。
梁柱间,青苔密布,如同岁月的绿袍,将历史的痕迹深深镌刻。
几缕枯藤不甘寂寞,缠绕其上,随风轻摆。
它们虽已失去生命的绿意,却以另一种姿态,为这破败的古庙增添了几分不屈与坚韧,也平添了几分萧瑟与苍凉之美。
庙宇之内,往昔庄严的神像已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列列长桌。
它们占据了原本供奉佛像的圣地。
而桌面上,则横陈着一具具早已失去生息的残破躯体,静默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这阴森压抑的氛围中,一位西方面孔的青年人,颓然的倚靠在被丢弃到一边的斑驳的供桌旁。
他的面容苍白,眼神空洞,仿佛被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吞噬了所有光芒。
只见他凝视着庙顶那片残缺的天空。
月光透过斑驳的孔洞,洒下零星的银辉,却无力驱散他内心深处的阴霾。
那绝望,如同厚重的夜幕,将他层层缠绕,难以挣脱。
而与之相对的另一边,则有一位身形颀长却略显单薄的男子,站在一张临时由古老木板拼接而成的手术台前。
但令人诧异的是,这手术台上除了尸体、内脏、血肉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跟手术相关的物品。
没有金属器械,没有科技设备,总之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个一脸狂热的摆弄着上面残破死尸碎肉的男人,和一双修长而苍白的手。
他的手指细长而尖锐。
在暗能量的包裹之下,仿佛变身成为了天然的手术刀。
轻而易举地便穿透了尸体的皮肤,切开了血肉,露出了里面的筋脉和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