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赵佳禾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恨不得把头贴在地面上。可他不敢抬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赵佳怡。
    如果不是因为他，赵佳怡也许能生活得很幸福，是他毁了赵佳怡的人生，也是他害得她失去生命。
    “你怎么啦？”赵佳怡蹲下，歪过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怎么一直低着头？”
    “对不起。”他自责道。
    “噗……”赵佳怡捂着嘴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没关系，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
    “对啊，怎么会……”他终于抬起头，看向赵佳怡。
    “你不用内疚啦。”赵佳怡微笑着，“能和你一起去旅行，我已经很开心了。如果你一直垂头丧气，我也会不开心，所以你要开心一点，笑一笑嘛。”
    她的话刚说完，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眉头紧皱，头上冒出大颗的汗珠。
    “你怎么了？”赵佳禾刚要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
    “我，我的胸口好痛。”赵佳怡艰难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去找人，你等着！”他看着赵佳怡痛苦的表情焦急万分，心中被无助和恐惧填满。
    “你别走。”赵佳怡拉住他的手，轻声说，“你别走了，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好吗？”
    砰砰——
    他正要开口答应，这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声音持续了很久，似乎从一开始就出现了，一直持续到现在，依然隐约地响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砰砰——
    两声轻，一声重，这个节奏……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赵佳禾，你听说过第五个季节吗？”
    这是……绍池？
    没错，他说过这是一个没有烦恼，没有遗憾的地方。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倘若他真的留在这里，是在赎罪吗？眼前的人，是他觉得亏欠的赵佳怡吗？
    如果不是，那他所谓的赎罪岂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佳怡，我不能留下陪你。”
    “为什么？”赵佳怡茫然地看向他。
    “因为……因为我的队友还在等着我。”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佳怡的反应，他握着刀，手心都是汗，他害怕眼前的赵佳怡真的对他做些什么，自己会下不去手。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佳怡仍然笑着，看向窗外的景色。
    车门打开的瞬间，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赵佳禾，你他妈给我……”出来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
    “你找我妈有事吗？”他朝绍池扯出一个笑容。
    后者在看见他的瞬间如释重负，然后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骂道：“神经病。”
    “谢谢。”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难怪绍池看上去这么焦急。
    “你这癖好挺特殊的，挨骂了还道谢。”夏薇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这不是……”算了，他懒得解释。
    他扫了一眼，发现只剩下喻柏云一个人没有出来。
    “怎么办？”他问绍池。
    “所以你刚刚是可以听见敲玻璃的声音？”
    “能听见。”他瞥了一眼绍池泛红的手指关节。
    “既然你能听见，那他应该也能听见。”绍池顿了顿，“还有四十分钟，不管他能不能出来，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我们必须准备离开车站。”
    否则他们恐怕会永远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