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卫风等人听得入神之际,一群穿着黑袍的人骑着骏马,向着人群疾行而来,他们大声叱喝着人群离开。
着黑袍的人群之中,卫风有几个人还颇为眼熟,他们正是圣言教的行者。
行者们不仅骑着骏马,手中也挥舞着马鞭,高呼人群散去。人们不知道是惧怕于骏马,还是敬畏于他们手中的马鞭,顿时作鸟兽状散去。
卫风很想看看行者们要对灰衣人究竟做些什么,他停在原地不想离去,但是一旁的边修径直拉扯着卫风的衣角,不断对卫风催促道:“卫长老,我们快些离去。这恐怕不是个善事。”
“我们走远些吧,莫要近距离观看就是了。”
卫风话虽如此,两人也还是没有走几步,便停下来了。毕竟这人走得没有马儿快,见得行者们将灰衣人围在中间,并没有过多理会周围人群,卫风便索性停下脚步,看看圣言教的行者们要做什么。
灰衣人见得行者们到来,他丝毫不慌张,反而挺直了身体,带着一股傲气的他径直说道:“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怕。你们且来吧。”
行者中为首的一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没有任何话语,他们十分默契控制马匹地朝行者走去。为首之人的马匹更是脑袋贴近了灰衣人。
骏马呼出的热气直朝着灰衣人奔去,灰衣人下意识想要躲避,可是四周都是行者们的马匹,他也不敢乱动,生怕惊了这些马匹,伤了自己。
为首行者只是淡淡说道:“你长途跋涉辛苦了,我们教会体贴,亲自送你回家。”
说法是体贴亲自送回家,卫风可听得明白,行者们是不想让灰衣人在江都城行事活动,肆意散播自己的言论。
灰衣人面无表情,语气却很坚定。他的作态让他显得义正言辞,仿佛他就是对的。
“我乐意在此,你们没有权利让我回去。”
为首的行者也不废话,直接命令身旁的两人拿出捆绳等物品,准备将灰衣人绑上马强制带走。
结果令卫风稍显失望,灰衣人没有任何力量抵抗,他只是口中一直嚷嚷着自己是证道者,他们这群坚持木更只有神性的人才是正确的,他们才做到了真正的信仰,圣言教的人是错误的。
世间哪有那么多义士?哪有如此多的热血?卫风以为灰衣人,这位自称为灰衣人的正道者会与行者们发生激烈的冲突,可是他并没有任何抵抗,他的身体已经投降,诚然他的意志在挣扎,他本人不愿意屈服,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身体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事实上,他已经投降了。至于后续,这位证道者是否会再次挣扎,卫风就不得而知了,这不是他目力所能窥见的范围。
卫风第一次发现,中洲大陆上的人对宗教的热衷超越了他的想象,人们在宗教上的争论并不少。更令卫风惊奇的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先前接触的行者们都是温和礼貌的,如今的他却也见得了行者们粗暴凶猛的一面。在宗教的热忱面前,行者们会丢失自己的礼节。
而这些都是卫风先前不曾知晓的。
“圣言教也有了反对者。”一旁的边修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年圣言教的人可能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反对者吧。”
卫风不知边修话中意味,疑惑地说道:“边首领,怎么说?你这是什么说法了。”
“卫长老你我都知道圣言教的起源,源于天使木更。天使木更不是凭空创立圣言教,圣言教是从沐言教内部分裂开来的,承不承认木更,这是两者的重要区别。当年圣言教正是从异论的身份出发,后来凭借成国的支持而得以立教,将沐言教驱逐出了中洲大陆。如今的圣言教没想到会有反对的人出现吧。”
在卫风看来,灰衣人的言论说不上反对,更像是一种内部观点的争论。但是当年圣言教与沐言教又或许就是如此的关系,由单纯的争论,发展成最后教会的分裂,诞生了两个教派。
圣言教因为得到了成国的支持,而得以伴随世俗权力统治中洲,但是沐言教被迫远走中洲大陆,如今沐言教是什么状态,中洲的人们没有任何消息。在世俗权力的更迭中,圣言教是幸运的,当然这份幸运也与其自身相关。圣言教依靠自己的影响力,深入中洲大地各个角落,因此他们得到了大周朝的支持,得以继续维持自己的地位。
圣言教之后究竟会走向何处,卫风和边修心里没有底,他们也知道这不是他们自己应当讨论的。圣言教的行者们能够得到灰衣人的消息,从江都城骑马奔袭而来,显然圣言教的势力在无形之中有所存在。
卫风和边修也暗自明白这个道理,故而他们没有深入谈论,只是简单地聊了两句便朝哥秀会的船舶走去。
“卫长老,我这个小小的码头可有什么吸引你的玩意吗?”
临上甲板之际,边修客气地向卫风询问道。不似往日里边修对待卫风的态度,这一次,他似乎很认真。
在西林庄园,边修是哥秀会的一员,但也只是一员。在这个码头,此处的产业虽然也是哥秀会的产业,但是边修知道,这处是他做主,他是此处的主人。
卫风是哥秀会的大长老,他和另外两位长老有权决定边修的产业。但是边修也明白,任何相关决定实现之前,这里他说了算。
卫风明白哥秀会的生态,这种制度就如同周朝的都国并存制度一般,大周随时有失去对诸侯国进行掌控的危险。卫风却相信,哥秀会不会出现这种局面,因为三长老所掌控的力量足够压制十二首领的一员。
“我来自是和边首领有要事探讨。”
“敢问卫长老想要商讨什么事情呢?”
卫风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来,很凉爽很舒服。甲板上很舒服,但却不是谈论事情的地方。
“边首领,我们进去再说吧。”
听得卫风之言,边修自然恭敬地请卫风进了船舱入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