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长生做了简单的发言,跟着扶苏来的百家才女们,一个个若有所思,
放在之前,百家之间是互相竞争的态度,大家互相敌人,
别说拿出真本事供大家交流了,见面能不打就算不错的了,
但赢长生所言,让百家学说在万民之间发扬光大,进而扬名万年,
尤其是那句“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
这两句话,让任何一个诸子百家的当家人,都拒绝不了,
所以他们也无比严肃的看着赢长生,内心则在认真的思考,将自家学说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的可能性!
“哈哈哈!”
“好一个,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
“十三公子好大的胸襟!
既是如此,那怎能少的了我纵横家?
纵横卫庄,不请自来,见过十三公子!”
一阵大笑声,
一个黑衣白发的中年踏剑腾空而来,笑声震动半个黑龙城!
剑神卫庄?
赢长生眼睛一亮,顿时喜笑颜开迎了上去。
....
城外,始皇闻声抬头朝里望去,心头疑惑:
“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
这谁吹的,好大的牛逼啊?
“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
就连朕横扫六合,大一统,都不敢如此夸口,
他个逆子,何德何能?
真能忽悠人啊!”
始皇不屑于顾,不过想到来之人极有可能是当年他还是秦王时三番五神,才请来一次的那位剑神卫庄,
始皇又心中泛酸,
当年始皇许以重诺,请卫庄作他私人护卫,
卫庄却只是来待了数日,以和秦王理念不合,从而分开了,
至此,直到始皇赢得天下,也再未见得卫庄此人。
而如今,那城中不过是一群孩童戏言,竟然引得剑神横空而至,
愚蠢的剑客,被小儿哄骗了也未知,哼!
“陛下,老奴打听了下,那边好像是墨、农、阴阳、医、道、纵横等家的传人来此地与十三公子相会,
许是打听稷下学宫和教诲天下学子的事,
您要过去看看吗?”
章邯不知何时出去了一趟,又回来,对始皇附耳道。
“我看个屁!
那帮百家的叛贼,当年都被朕赶出过咸阳,就差赶尽杀绝了,
朕现在过去是干什么,找不自在吗?
那帮叛逆发现朕在,还不得拿剑砍了朕?
再说,朕现在去见那个逆子说什么,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那个逆子几年没见过朕,现在朕又变了相貌,他能认出我么。
不去!
就在外面将这什么黑龙城看完,就去咸阳,
待朕重新坐到龙椅上,群臣朝拜,到时候,那个逆子自然到朕下方叩首,
此地一群孩童,瞎折腾个稷下学宫而已,不过是玩闹之举,
回去之后,先将兵权收回来要紧。”
“喏...”章邯低声回道。
“呵,继往圣之绝学,为天下开太平,哼~
章邯,你说朕就没有绝学吗?”
“陛下您当然有!”
“什么绝学?”
“这个....”章邯卡壳,一时间答不上来。
“还有,为天下开太平,
这天下,可是朕一手打下来的江山,统一了六国,
这太平是朕开下来的,
那个逆子凭什么说为天下开太平的话?
他上来就将大好的江山都放弃了一大半,还说开太平?大秦都让他搞的四分五裂了!
哼,嘴上说的好话,行动上全是废物的逆子!”
始皇一边带着章邯,沿着建城的路上走动,察看,
嘴里一边嘟囔着,
这一次,他怒意减少,反而是酸意居多,
那么多的百家传人,竟然都围着那个逆子转,他何德何能?
章邯在旁边低头跟着,直到想了半天,才突然回道:
“陛下,我想起来了!您一统天下,您的帝王之才,乃是千古绝唱,
绝对称得上圣人之绝学了!”
章邯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如何回答,
结果换来的是始皇的冷眼:
“你是想让天下人学朕如何当皇帝吗?”
“这个....”章邯一下子尬住了。
“哼,不用多想了,你这个脑子不适合思考,去,给朕弄一些所谓的水泥、青砖过来,
朕倒要瞧瞧,他们说这钢铁之城,是如何建的百世坚固的,
若是可以的话,朕那皇陵,还可以再修一修。”
始皇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思索着道。
章邯如释重负,他快速闪身离去,
始皇则站在一处深坑前,往下方低头看着,
却见本应该是城墙的位置,下方被挖出十几米深的深壕,劳役们还在工匠的指挥下,在下面架起各种木板,又有人往下方运送钢筋,
一根根钢筋矗立在深坑之中,周围被木板挡住,留出空隙,有些空隙已经被灰色的泥浆灌满,
始皇看着这么多钢筋一根根的被填入深坑中,他的心别提有多痛了,
太浪费了啊!
“老丈,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此处不应该建起城墙吗?为何要挖这么深的坑啊?
如此也太浪费材料了吧,尤其是这钢筋,这么宝贵,用于填坑会不会太奢侈了?”
始皇找到一个空闲的工匠,忍不住问道,
“这叫挖地基。”
那工匠看了眼始皇的穿着,以为又是关外回来的贵族,也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地基?何为地基?”
始皇疑惑,
“十三公子讲了,
所谓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这城墙要建的高,必须要将地基打得越深越牢,
就如同那竹子一般,想要长得几十米高,
它先要花三年时间在地下扎出几十米深的根,
这就叫根基。
不然就像这大秦一样,毫无根基,
不过十年,就分崩析裂。”
咔嚓!
那工匠的话宛如一道凭空霹雳一般,炸响在始皇的心中。
大秦,毫无根基,不过十年,就崩裂?
根基...
根基是什么?
百姓的笑脸,劳工干活的意愿,他们活着的希望?
我们种的田是给自己吃的,建的城是给自己住的,当然要用尽全心全意...
不像那个暴君....苛税、劳役、重刑...
这一刻,始皇心乱如麻,
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却又一时间无法肯定,
根基...根基...
原来朕称帝这十年,一直都没有抓住大秦的根基么..
虽然暂时未想明白大秦的根基是什么,
但他过去这些年月的治国理念就像是一个琉璃球一般,破碎开来。
严苛秦律,愚民之策,压榨百姓,
或许,无法让一个国家强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