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莫名的感受到前路凶险,她只有墨离这一个宝贝孙子。
皇位若是真的按盛景帝那样搞,权力几乎没有了,风险还这么大。
看来她要找姜旦好好谈谈了,并且姜墨离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
之前她是一直在考虑联姻对象,但现在觉得还是抓紧留下子嗣先。
大人们都散了。
姜墨离和姜宁不愿走,留在了慈宁宫过夜,这么久没见,两人都没跟姜旦说上什么话呢!
结果第二天一早,盛景帝等人就来找姜旦了。
同来的有皇后、朱达、周正国、宁王、李为民、新晋黑衣卫总副使陆炳,以及镇国军的总兵宋羽、副总兵程知节、副将王猛等镇国军一些高级将领。
副总兵哥舒翰与汉王还未曾回来,所以缺席。
姜宁见这么多人来,就立马跟婶婶简然去研究设计衣服款式,这种时尚的事情去了。
但墨离则留下了。
慈宁宫秒变朝堂。
姜旦知道伯父把大家叫来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来跟他学习君主共和制嘛!
他找来一块木板架在桌上,利用墙壁做支撑,临时搭了个简易的黑板。
然后将纸书写的白纸钉在上面,接着站在桌前咳了几声,用木棍在桌子上大力敲打了几下,差点把木板震倒。
姜旦连忙扶好木板,用鹰隼般的目光扫了众人一遍。
开始惟妙惟肖的模仿朱达、周正国的课前训话。
朝堂又秒变课堂。
全场无语。
盛景帝昨晚想了一夜,想来跟姜旦探讨探讨教育要如何教育。
叫上这些人,是想让他们在执行改革过程中把遇到的困难,或者本身对这个改革不解的地方,就可以问姜旦。
现在感觉这小子居然给点染料就要开染坊,居然把朱达与周正国当年管教他读书的模样,统统学来管教他们了。
这是有多记仇啊!
姜旦训诫完了以后,转身用毛笔在白纸上面画了一个三角形。
指着这个三角形说道:“这个三角形代表一个国家。”
然后又在三角形里面的最底层画了条横线,指着这里问道:“这一层,是大炎的最底层,你们知道它什么吗?”
见没人回答,朱达眼珠子一转说道:“百姓。”
“百姓代表什么?”
周正国抢答道:“国家的根本。”
“对,我们换一种说话,百姓同样指的也是经济,经济在最底层,它决定了上层建筑。”姜旦说道,这是上一世在监狱时老贪告诉他的。
姜旦又在这条线上又画了条线问道:“比经济高的这一层代表什么?”
朱达说门阀世家,周正国说朝廷的。
两人心里吐槽姜旦说的这些他俩早就研究过八百遍了,也不知道皇上叫他们给旦儿装这个逼有什么意义。
“对,都对,归纳起来这一层叫政治,历朝历代各种变法,为的是什么?”
姜旦在木板上的白纸上写下政治两个字。
然后又说道:“为的就是为了完善一个国家强大的政治体系,一个强大的国家,流传千年乃至万年的国家,它需要一套硬核的政治。”
“总之一个强大的国家,比如秦朝,在当时,我说的是当时哈,它在当时就有一个强大的政治体系,所以他能统一六国。”
“可惜的是它的政治体系不适合治国守天下。”
“那么比政治还高的东西叫艺术。”姜旦又在三角形里画了根横线,又在纸下写下艺术二字。
“艺术高于一切,它有国界吗?”姜旦问道。
众人回答道:“没有。”
姜旦又画了一线说道:“比艺术还高的叫做哲学。”
“无论天下谁做庄,谁当皇帝,孔子、孟子等等这些先贤,他们主张的思想对历朝历代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如果他们其中一人今天复活了,要来做皇帝,他需要带兵打仗争天下吗?”
“他不需要,他只要振臂高呼一声我要当皇帝,他就能当皇帝,并且都不需要任何手段,全天下所有人都会接纳他,信奉他,这就是哲学的力量。”
“所以我们统治国家,严苛的刑法与暴力并非唯一手段,愚民更是愚昧中的愚昧,反而这些无知的愚民会被中层管理者愚弄,来反抗国家,维护这些中层的利益,这些中层指的就是士族门阀。”
“他们不需要自己出面,只需要暗中支持,无论皇帝最后是谁,他们都能稳固自己的位置,并且又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久而久之,皇帝钱的钱又流入到这些士族门阀手里,最后又沦落成帮士族门阀赚钱的工具人。”
“然后激起民愤,然后新一轮的起义爆发,新的皇朝又建立了起来,周而复始。”
“一句话总结起来就是铁打士族门阀流水的皇帝,你们说愚民对统治者有没有好处啊!”
宋羽与程知节两人虽然不是士族的人,但也确实是读过书的,虽然没有朱达与周正国这样学识深厚,但姜旦的话他们也能听懂。
王猛等人听不懂没关系,只要记下来慢慢就懂了。
皇上、皇后、太后、朱达与周正国五人其实对姜旦说的这些早都知道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配合皇上改革。
朱达、皇后知道是因为偷看了姜墨离的日记本。
皇上、太后、周正国当然就不用说了,看的自然是姜旦的姜旦传。
当然皇上并不知道除了太后与姜旦传的作者本人以外,他们都知道。
毕竟前期的东西他们知道,但后期姜旦写的东西太过于敏感了,所以就除了弟弟与母亲以外,就没有与他们共享了。
但周正国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太后是他胞姐嘛!
姐姐疼儿子自然也疼弟弟啊!
而姜旦却以为在场的只有姜墨离知道。
以为伯父是爱他,所以看了他写给姜墨离出师表上的东西,就无条件支持自己。
姜旦老气横秋的指了指朱达,让他回答。
朱达心里笑了一声,是你要我说的哈,打脸别怪我,于是说道:“任何一个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好的一面又有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