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卫雨氲像往常一样，在母亲娄小芳休息之前，坐在床边陪她聊会儿天。小屋里的灯光昏黄而柔和，将母女俩的身影投射在墙上。那昏黄的光晕，仿佛给这个小小的空间笼罩上了一层温暖而宁静的薄纱。
    娄小芳缓缓地坐直身子，拉过女儿卫雨氲的手。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却带着一种坚定。卫雨氲有些诧异，母亲的眼神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平静与释然，那眼神像是一泓深邃的湖水，平静的表面下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
    “雨氲啊，”娄小芳开口说道，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要爱你的大学退休老师李逸风，你就爱吧。”
    卫雨氲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在她心里，这份感情一直是她小心翼翼隐藏着的，毕竟李逸风比她大了许多，而且是曾经的大学老师，她害怕母亲会反对，会觉得这违背常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母亲。
    卫雨氲敷衍地说：“这事放那儿吧，现在，我照顾好妈妈最重要。”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眼睛不敢直视母亲，只是盯着床上的被子，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子的一角。
    娄小芳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疼惜。“孩子，你这样想是孝顺，但有些事也不能一直拖着。不过今天咱们先不说这个，妈想和你聊聊别的。”
    “好呀，妈，您想聊什么？”卫雨氲问道，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妈想和你聊聊人应该怎么活着，还有关于爱情的一些事。”娄小芳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你看妈这一病，就像在黑暗里走了好久，想了很多以前从没想过的事。”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卫雨氲认真地听着，“妈，您说，我听着呢。”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仿佛在给母亲力量，也在从母亲那里汲取力量。
    “以前啊，妈觉得人就应该按照大家都认可的方式去生活，规规矩矩的，上学、工作、结婚，每一步都要符合别人眼中的标准。可这次生病，妈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就在想，这样真的对吗？”娄小芳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又有一丝解脱。
    “妈，那您现在觉得应该怎么活呢？”卫雨氲问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妈觉得啊，人活着首先得自己觉得快乐。就像你和李逸风的事，如果你们真心喜欢彼此，能从对方那里得到快乐，那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呢？这世界上啊，有太多人一辈子都在为了别人的看法而活，最后才发现自己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娄小芳感慨地说，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像是在诉说一个重大的发现。
    “妈，您说得有道理。可是关于爱情，我还是有些迷茫。您觉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呢？”卫雨氲问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答案的光芒。
    娄小芳想了想，说：“孩子，妈觉得真正的爱情啊，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它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种长久的陪伴和牵挂。就像我和你爸，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说到这里，娄小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回忆的温暖，“那时候啊，妈刚参加工作，在一个小工厂里。你爸呢，是厂里的技术员。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厂里的一次技术研讨会上。当时我不小心碰掉了手里的资料，你爸很绅士地帮我捡了起来，还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啊，就像阳光一样，一下子就照进了妈心里。”
    娄小芳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年代，“后来，我们就慢慢熟悉起来。那时候的爱情很单纯，我们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也没有什么浪漫的约会。每天就是一起在食堂吃饭，然后在厂区的小路上散散步，聊聊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候，我们会因为一点小事闹别扭，比如你爸为了一个技术难题，好几天都不理我，全心扑在工作上。我当时特别生气，觉得他不在乎我。可是后来啊，看到他成功解决问题时那兴奋的样子，我又忍不住为他高兴。”
    “妈，那你们是怎么确定彼此就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呢？”卫雨氲好奇地问，眼睛里满是向往。
    “孩子，那时候的我们虽然年轻，但也知道彼此的重要性。有一次，妈生病了，发着高烧。你爸知道后，不顾自己工作有多忙，跑遍了整个厂区找药，还一直守在妈身边照顾我。那一刻，妈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我们的爱情就是这样，没有太多的波澜壮阔，但在平凡的日子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感情却无比深厚。就像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豪华的婚礼，只是简单地请了亲朋好友吃顿饭，但妈心里却充满了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娄小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福的颤抖。
    “妈，那爱情在婚后有什么变化吗？”卫雨氲问道。
    “当然有变化啊，孩子。婚后的爱情更多的是责任和包容。我们要一起面对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要照顾老人，还要养育你。有时候也会因为生活的压力而争吵，但每次争吵后，我们都会更加理解对方。就像有一次，因为家里经济紧张，你爸想买一台新的收音机学习新技术，我觉得那是不必要的开支，我们就吵了起来。可是后来，我看到你爸因为没有收音机，学习新技术很困难，心里又很愧疚。最后我们还是一起想办法解决了经济问题，买了收音机。从那以后，我们就更加珍惜彼此了。”娄小芳感慨地说。
    “妈，那您觉得现在的爱情和您那个时候有什么不同吗？”卫雨氲又问道。
    “孩子，现在的社会变化太快了，爱情可能也变得更加多元化了。你们现在有更多的机会去认识不同的人，也有更多的方式去表达爱情。但不管怎么变，爱情的本质是不会变的。还是需要两个人真心相待，互相理解和包容。就像你和李逸风，如果你们能像我和你爸一样，在生活中相互扶持，那就是美好的爱情。”娄小芳认真地回答。
    “妈，那我们怎么去认识爱情呢？我有时候觉得爱情很神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来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卫雨氲皱着眉头说，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和迷茫，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急切。
    娄小芳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母亲对女儿的包容和疼爱。“孩子，认识爱情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呢，你得了解自己的内心。你要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比如说，你喜欢有学识的人，像李逸风那样的，这就是你内心的一种倾向。当你遇到这样的人，你内心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可能是心动，可能是欣赏。那种感觉就像是春天里第一朵花开时的惊喜，又像是黑暗中突然看到一丝曙光的希望。”
    “妈，那这种感觉就是爱情吗？”卫雨氲问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期待。
    “不完全是，孩子。这种感觉只是一个开始。然后你要通过相处去进一步认识这种感觉。在相处的过程中，你要看这个人是否尊重你，是否能和你一起面对生活中的困难，是否能让你变得更好。就像你和李逸风相处的时候，他有没有给你一些积极的影响呢？”娄小芳问道，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同时也充满了对女儿的关心。
    “有啊，妈。他总是鼓励我多读书，多思考，还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历史故事和文学作品。”卫雨氲回忆着说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每次和他聊天，我都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充满了新奇和惊喜。”
    “这就是很好的一点啊，孩子。这说明他在试图让你成长，让你变得更好。这也是爱情的一部分。而且，认识爱情还需要时间。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认定那是爱情。你要在不同的情境下观察对方，看他的优点，也看他的缺点。”娄小芳耐心地解释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像是在传授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妈，那如果发现了对方的缺点，是不是就不是爱情了呢？”卫雨氲又问道，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睛里带着一丝担忧。
    “不是的，孩子。每个人都有缺点。关键是你们能否接受对方的缺点，并且愿意为了对方去改变或者包容。如果在知道对方的缺点后，你还是觉得离不开他，那这可能就是爱情更深层次的体现了。”娄小芳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手，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眼神里满是疼惜。
    “妈，我明白了。那爱情是不是也需要一些考验呢？”卫雨氲好奇地问，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身体微微向前倾，表现出对这个话题的浓厚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