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在新家的院子里,尸境泽坐在一张桌子前,有些不舍的看着正在葡萄树下的姐姐。
“大哥,人都到齐了。”关天明从屋外走进。
尸境泽缓缓起身,走到了姐姐的身前,伸手捏了捏襁褓中孩子的鼻子:“姐,一直没问你,这孩子叫什么。”
“你姐夫给起的名字,叫温一.”
“他还真是起了一手好名字,我看不如叫温富贵好听,咱们家就没有一个好听来运的名字。”
尸境泽半开玩笑似得说道。
“姐,我要出去一趟。”
“去吧,早点回来,姐给你烙饼吃。”
“我想吃面。”
说完尸境泽走向了大门。
..........
数日后,冰岛。
一间不大的木屋内,一个四十岁左右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惴惴不安的坐在木凳前。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脸上满是刀疤的人,除了眼眶周围的皮肤,这人脸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咣叽,们被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冷风。
“伊戈尔,你把自己弄的太难看了,我说过,你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信仰,但你选择了最粗糙的一种。”
满脸刀疤的男人站了起来,用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进屋的人:“你说过,给我自己选择的机会。”
尸境泽摆了摆手:“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你确实毁了你自己的未来,好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说着尸境泽摆了摆手:“都出去吧,让我和保罗先生单独聊聊。”
.......
屋外。
关天明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淡淡的用苏国语说道:“他有些不对。”
伊戈尔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罩袍,他把罩袍的帽子扣在了头上,淡淡的说道:“死亡的气息。”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应该习惯了才对,关,你杀了太多人了,米哈伊尔,弗拉基米尔,这种恐惧死亡的气息不应该出现在你身上才对。”
“不,你不明白,他是我最亲近的人,是唯一的。”
“那又如何,你的命能换他的命吗?你做不到。”
“可他没有病。”
“他这种人,不会长命的,就连地狱的撒旦都不喜欢,因为他会增加地狱与天堂的工作量。”
关天明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你这样说,我要带他去医院。”
“医院?”伊戈尔嗤笑了一声:“你陪他回家了一趟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是在走他走过的路,这是将死之人才会想做的事,这说明他有牵挂,如果医院有可能治好他的伤,他就不会死,但显然,不行。”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们开了,天也黑下来了。
一道绿色的光芒在天际线亮起。
“极光!”
尸境泽有些激动的指着天边的绿色光芒,真的就像特效,但却是真实的。
“老五,走,咱们去冰溜子沙滩,不开车,走走。”
关天明答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哥,咱还是开车去吧,太远了。”
“不用,走过去吧,我想走走。”
“关叔他们还好吗?”
“都好,这些年我寄回去的钱他们都收到了,现在日子过得不错,我也不想去打扰,而且我现在这样子.......”
“唉,是哥对不起你,当初要是没出来,说不准你现在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
“哥,别这么说,只要咱们兄弟在一块,就够了。”
尸境泽停下了脚步笑了笑,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小鼎,递给了关天明:“这东西也就放在你手里我才安心。”
关天明没有伸手去接,犹豫了一下说道:“哥,这东西还是放在你自己身上吧。”
“矫情什么?你看不出来吗?这一路你是没带眼睛吗,还是我吐的血都是假的?我要死了!拿着!”
“我不要!谁爱要谁要!”关天明罕见的一把将小鼎扔到了路边,眼中含着泪珠,却皱着眉头:“说啥我也不要,你给老二,给老三,给文忠他们,爱给谁给谁。”
尸境泽笑了笑,弯腰将其捡起,再次走到了关天明的面前:“老五,哥不想死,但没时间了,可活着的人终究还得继续活着,你大姐怎么办?大侄子怎么办?难道你要让我死了都闭不上眼吗?”
关天明犹豫再三,将拴着红绳的小鼎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走,哥带你去看极光。”
绿色的极光与天际线相互连接,迎着微弱的自然光,山石路就像一条蜿蜒的巨龙,腾空而起,可这天空就像一个巨蛋,死死的按住了巨龙。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中的极光已经变成了红色,鲜红的颜色,不比鲜血,这是一种极其鲜艳的红,带着一丝粉色,在云层中流动,旋转。
“累了,歇会。”尸境泽走到路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天空,蓝色已是惨白,再无半点血色。
关天明走到尸境泽的身边,坐在地上,用背抵住了他的背同样抬头看向了天空。
“弟,哥对不起你.......”
“哥,你.......”
忽然,关天明觉得背上一沉,回过头却发现,尸境泽的脑袋已经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关天明,只觉得鼻子一酸,一米九的大汉颤抖着不敢移动一分,抽泣了起来。
“哥,你不是要看极光吗,我带你去看极光。”
“哥,你答应一声好不好,我害怕.......”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