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栀脸色一红,囫囵点头。
这会下班的人越来越多。
两人被挤在人群里寸步难行。
鹿栀倒是没什么,她就怕身后的傅临州会不自在。
毕竟他应该也很少来这种地方。
鹿栀转头去看他。
傅临州的唇角翘着弧度,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
她觉得奇怪:“这么多人在挤,你不难受吗?”
“什么?”
人声鼎沸,两边小摊老板吆喝声夹杂其中都很难被听清。
鹿栀见状,只好踮起脚尖凑近了点:“我说,你会不会难受,要不然你去那边等我,我买好了给你……”
傅临州还是没听清。
鹿栀只好抓住他的衣领往下拽,凑到他耳边拔高声音。
傅临州身后突然有人推搡往前。
他的身体前倾,耳垂就这么送到了鹿栀唇瓣边,被她一张嘴说话给叼住了。
傅临州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往回缩,人却鬼使神差地转了头。
讶然的模样去看她。
然后含在她双唇之间的耳垂就变成了他的嘴唇。
鹿栀瞪大了眼睛,连忙想要后退,两边的人却推搡着她往傅临州怀里靠。
唇齿间的摩擦每一下都不受控制,没轻没重的。
她闹了个大红脸,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彻底绷断了。
傅临州见好就收,将人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
隔开旁边的人。
鹿栀猝不及防被他拉入怀里,周围萦绕的龙涎香像是一道强大又密不透风的屏障,将那些烟火气里的烧烤孜然味、油煎的味道全部隔开。
连带着周围的喧嚣和吵闹都被隔绝开。
世界骤然变得清凉,仿佛一秒从喧闹的街头被拉到了清凉的海洋世界。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到旁边小摊的,更不记得是怎么找到位置坐下的。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傅临州已经将串串上的无骨鸡爪和毛肚用筷子撸下来,放到了她的小碗里。
“不吃吗?”傅临州看向她,神情淡然自若,仿佛刚才不小心被按头接吻的不是他们俩。
鹿栀尴尬得感觉要灵魂出窍了。
但对方显然是打算当做无事发生。
算了算了。
意外而已。
她埋头猛干。
钵钵鸡的味道很好。
所有的小吃里,她最喜欢的就是钵钵鸡了。
傅临州也陪着她吃了一点。
鹿栀吃满足了,脑子又活络起来:“这家钵钵鸡还不算最好吃的,我下次带你去一家特别正宗的冷吃钵钵鸡,川味儿的,可好吃了!”
傅临州笑了下:“好啊。”
鹿栀好奇地看着他:“原来你也会吃这种的东西啊。”
傅临州觉得好笑:“不吃这些我吃什么?”
鹿栀歪着头想了下,“喝露水?”
傅临州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喜欢的,我都愿意去试试。”
鹿栀心底那股子怪异感又上来了。
这能说是她的错觉吗?
傅临州又开始撩她了,这谁能不误会?
鹿栀心下骂骂咧咧,还要不停给自己祛魅。
告诉自己,傅临州没有那个意思。
他只是对自己的继承人好一点而已。
他没有在追她。
脑子里不停洗脑,将自己心底的怪异感压下去,她才又仰头看旁边的人:“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你确定都要试试?”
傅临州漆黑的眸色落在她漂亮的脸蛋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纵容:“为什么不呢?”
鹿栀咧嘴一笑:“好呀!”
两人吃完钵钵鸡。
她主动拽住了傅临州的胳膊,带着他挤到了前面的烤榴莲小摊前,买了烤榴莲,又去隔壁买了臭豆腐,最后打包进了路边的螺蛳粉店。
傅临州的目光落在那盒芝士烤榴莲上,眉头就没松开过。
鹿栀咧嘴一笑:“你不喜欢吃榴莲?”
傅临州:“很臭。”
鹿栀:“不臭不臭,可香了!”
她扬声对老板说:“老板,来一份螺蛳粉,加炸蛋和虎皮鸡爪,谢谢。”
傅临州转头;“还要双倍腐竹。”
鹿栀怪异挑眉,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傅临州就是小屁头了。
两人癖好竟然一模一样。
她好奇凑近:“你还吃过螺蛳粉呐?”
傅临州回头对上她打量的目光,心头一跳:“吃过……”
鹿栀:“什么时候吃的啊?”
她真觉得傅临州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吃螺蛳粉呢?
这跟他的气质搭吗?
傅临州抿了抿唇:“之前,无意中被逼着尝试了一次。”
鹿栀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被逼?”
他一个牛逼轰轰的神,不愿意吃,谁能逼他?
除非……
谈恋爱?
鹿栀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瓜兮兮地凑近:“被女朋友逼的吧?你以前谈过女朋友啊?什么样的?”
傅临州对上她的视线,语气莫名:“你很好奇?”
他肯定,她的好奇里并没有吃醋,生气,嫉妒又或者是不开心等任何负面情绪。
鹿栀捣蒜般地点头,挪着自己的小凳子凑近了点,咧着嘴笑:“你告诉我嘛,我不告诉别人!”
傅临州将一块臭豆腐塞她嘴里:“吃你的豆腐吧。”
鹿栀被迫塞了一嘴豆腐,美得眯起眼睛嚼嚼嚼。
打探打探隐私怎么了?
好奇嘛,吃饭聊聊天嘛。
这都能生气?
鹿栀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难道谈恋爱的时候,他是被甩的那个?
想法一冒出来,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完蛋,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讨好地转移话题:“你尝尝这个呀!这个可好吃了,芝士烤榴莲超级好吃的!”
她将东西一分为二,分给对方,让他用勺子挖着吃。
傅临州盯着被递到面前的金灿灿的东西,神情有些纠结。
尽管上面铺了一层芝士,但榴莲的味道实在太霸道了,扑面而来,臭得要命。
他幽幽将目光落在鹿栀身上:“我不吃。”
鹿栀:“来都来了,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个机会哦。”
来都来了。
傅临州深呼吸一口气,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带着芝士的烤榴莲,送进嘴里。
鹿栀瞬间亮了眼睛,凑近了些:“是不是很好吃!”
傅临州皱着眉头,觉得不好吃。
味道确实不算臭,甚至还很甜,但味道实在太霸道了。
他感觉味道冲进了他的食道,玷污了他的身体。
但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他再次妥协:“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