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离仑说,他这个情况是吸收了冰夷族的血脉,正在向妖转化。”
说话间,赵远舟还低下头,声音越发的小了下来。
“不过他体内妖力强横,又没有凝聚成妖丹,恐怕时间一长,会暴体而亡。”
妖丹、内丹、爆体,这道题久宁会呀!正当她想说出解决办法时,门外急冲来了一名侍卫。
他满头大汗,连门都没敲,直接便闯了进来。
“不好了,几位大人,门口聚集了许多崇武营的人,说文萧大人杀了人。”
众人纷纷起身,震惊的看向来人。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侍卫喘着粗气,伸手指向大门的方向。
“此时崇武营正想将文潇大人缉拿归案,人已经闯了进来。”
“文潇、杀人?”
他们从回来之后就聚在一起,之前更是聚在水榭吃酒。
这些缉妖司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不过这一看便知,是崇武营的阴谋,只是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久宁刚想起身,就被文潇按住了肩膀。
“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安心守着小卓便是。”
临走前还担忧的看了一眼卓翼宸,赵远舟是既放心不下文潇的安危,又担忧着卓翼宸的状况。
“放心守着文潇,别让她吃亏了,这里交给我,我已经知道救他的办法了。”
听到此,文潇和赵远舟皆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虽然众人都不知道久宁到底有多强?灵力有多深厚,但就赵远舟和离仑的表现,至少也是在他二人之上。
她说行,那就一定能行,两人安下心来,走了出去。
缉妖司的正门,崇武营带了几十号人,将大门给围了起来,此时两方人马都聚在门口,谁也不让着谁?
范瑛和司徒鸣正与甄枚掰扯,虽然剑拔弩张,却又都保留一份理智。
“文潇一整天就在我们缉妖司,所有人都看到了,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那些都是你们自己人,完全可以提前串通口供。”
“你——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文潇杀人时,有好几个村民都是看着的,任你再如何巧舌如簧,这也是抵赖不掉的事实。”
就在两方即将要掐起来时,文潇大方的迈出缉妖司,来到甄枚的近前。
“甄大人,既然牵扯到我,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文潇···”
“大人···不可啊!”
周围一个个担忧出声,崇武营那是什么地方,那都是有去无回,屈打成招的地方。
就算不承认,直接打死也从没有人敢说什么?就算告到向王那里,也都被他压了下来。
“父亲放心,我既是清白,这盆脏水无论如何也泼不到我的身上。”
“文潇姑娘请吧。”
随即,甄枚像是想起来什么,又顿住脚步,向缉妖司门内看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卓大人与那位相貌与文潇相同的姑娘,却没有出现,不禁让他感到好奇。
“文潇大人,不知与你相貌相同的女子,为何没有现身?本官有理由怀疑,她也可能是顶着你的名头作案,也不一定。”
文潇听罢,也不再前行,而是站住脚步,回过头来打量。
“听大人这话,那你们又是如何断定,那个杀人的人,便是我文潇的呢。”
甄枚不以为意,下巴一扬傲气的道。
“那自然是对方喊出你的名字,被人听了去。”
“那敢问死者是什么身份?如今尸身又在何处?”
“死的人是丞相大人,向王命我们全力追查。”
丞相死了,他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些年,一直是丞相在与向王周旋,替他们说了不少好话,做了许多保证,如今却是莫名的出事了。
“既然提的是我文潇的名字,自然与旁人无关,我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甄枚成功的被文潇岔开了久宁一事,此时,正是卓翼宸的关键时期,久宁若是再牵扯其中,就更没有人能做得了主了。
而一直没有露面的卓翼宸,在众人走后,忽然睁开了眼睛,蓝色的眸中满是戏谑。
伸手便掐住久宁的脖子,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久宁脸色涨红,脖颈上更是被捏出了五个指印,她不仅没有挣扎,反而还伸手将卓翼宸抱住,任由暴乱的妖力冲击着她的身体。
“卓翼宸,你醒醒,我都被你伤到了,再不醒来,我就不理你了。”
卓翼宸瞳孔依旧无神,但心里似乎听到一个声音,让他停下来的声音,他的头轻轻转动,他想推开禁锢他的那个人。
“卓翼宸,你醒醒,你必须主动控制住你的妖力,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她不能放手,不能放任这个失控的卓翼宸出去,一旦伤到他人,相信他会比谁都内疚的。
卓翼宸的手指动了动,表情也更加痛苦起来,他脖子与下颚的冰纹颜色越加幽深,甚至痛苦中发出了低吼。
他的身体被妖力一遍一遍冲撞,他想发泄出去,可是眼前禁锢他的人,就是他最大的阻碍。
暴动的力量本能的就冲着久宁身体袭击,一次次,差点让她一口老血喷出,愣是让她又咽了回去。
“卓翼宸,你再不醒,我可就要顶不住了,到时可有你后悔的。”
久宁不厌其烦的在卓翼宸的耳边叨叨,也不知是叨叨起了作用,还是他体内妖力没那么凶猛,卓翼宸渐渐平息了下来。
“静行百脉,妖气自调,固力化尘,运行全身···这是转化妖力的口诀,你试一下。”
卓翼宸的耳朵动了动,妖力开始按照口诀运行,妖力不仅得到控制,人也渐渐清醒过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顿时眸中蓝光流转,气势逼人,好在已经认出眼前的人,蓦得心疼起来。
久宁嘴角一丝血迹溢出,身上衣裙被妖力冲击的破破烂烂,平时干净整洁现在尽显狼狈。
“久久···”
卓翼宸一把将久宁抱在怀中,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久久,你打我吧!我不该将你弄伤的,对不起。”
久宁叹口气,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幸好当时没有放开,否则任他跑出去,伤到别人,他恐怕将要将自己关进牢里了。
不想让卓翼宸在自责下去,她只好赶忙转移话题。
“既然醒了,我的伤也不算白受,借着这个机会,教你融丹的方法。”
既然灵力、妖力共存,融丹之后不仅能修为大涨,还有机会进阶修仙之路。
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不过有一个难题,之前修炼融丹都是已经存在两颗内丹,可卓翼宸没有。
他有内丹,有妖力还没有转化为妖丹,所以,他们要一边压缩妖力,一边与内丹融合,还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之后卓翼宸按照久宁的口诀,先将妖力压缩一点点与内丹相融,但血脉带来的妖力太过庞大,那颗只修炼了八年的内丹,根本不够看的。
真是不敢想象,当年鼎盛时期的冰夷族有多厉害。
久宁将她的灵力渡到卓翼宸的体内,帮助他更好的融合内丹,可妖力太过庞大,险些将她吸干···
另一边,文潇被带回崇武营,直接将人关了起来,并没有急着审讯。
甄枚越想越是不对,丞相出事,卓翼宸不该不出现的,他怕缉妖司有什么阴谋,急忙将事情禀告给了军师。
一个时辰后,崇武营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卓翼宸出事了,还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甄枚立在军师的身旁,他头戴一个三折叠的面具,正沾着鲜红的墨汁,描绘图画,而他们的身旁,正躺着一具血迹尚未干涸的尸体。
甄枚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军师,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将缉妖司除掉。”
军师一把摔掉手中的笔,将案桌上的纸张全部染脏。
“蠢货——我要是想除掉缉妖司,八年前就做了,还会等到现在。”
甄枚被吓得一哆嗦,低头连忙称是,不敢在进行试探,只能等着接下来的吩咐。
“我们一直留着卓翼宸···不,更准确的说是云光剑,是为了不烬木,只有用云光剑杀了赵远舟,取出他的内丹,我们才能得到不烬木。”
“是,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军师想了想,重新拿起笔,看着祝融图。
“找个借口,将人放了吧!现在修复云光剑更为要紧,必要时,可以帮他们一把。”
军师像是对着自己说,又像是对着甄枚在讲。
“只有得到不烬木,才能完成我的霸业,我要将所有的妖怪杀光,将大荒夷平···”
两天后,文潇被崇武营的人放了出来,还当着百姓的面,推出了一个凶手,那个凶手可以幻化成文潇的样子行凶,这样也算是给了众人一个说法。
几人守在卓翼宸的门前,感受着里面仍旧是妖气横生,不过已经平稳了许多。
“这件事怎么看都透露着怪异,崇武营抓的人,他们为何又推出一个妖化人,将事情担下来,为了证明他们有本事?这也不像啊!”
范瑛焦急的等在门口,可也没有忘了安排人调查丞相被杀一案。
他们的人只查到郊外村民捡到一副骸骨,看那身形,像是丞相大人的。
其它有用的线索实在太少,大多都被崇武营的人给毁了,但崇武营中的那具尸体,绝不会是丞相的。
“先别管崇武营的人为什么放了文潇,当务之急是找回白玖,我们在等一天,一天后就出发去大荒。”
赵远舟深深看了一眼屋中,按他的估算,一天后暴乱的妖力就会消失。
即便不成,他们还可以出发去冰夷族的祖地,再寻他法。
文潇没有反对,如今白泽令已经找回,她也需要想办法将两块令牌融合,将大荒的结界重新建立起来,这是她的使命。
当天夜里,房间中就已经平息下来,久宁疲惫的倒在一旁休息,她好不容易用了八年,才修回来的这点修为,几乎全搭在了卓翼宸的身上。
而卓翼宸的修为直接突破了天阶,不仅如此,他还隐隐的摸到了天梯的那道门槛。
此时,卓翼宸仍旧盘膝坐在床上,巩固着自身的修为,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眸中幽兰色的光芒,直接让他周身二十米的范围,全部结冰。
察觉到久宁也被这股寒意弄的不适,挥袖间,便撤去所有灵力,就像一切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心疼的拂去久宁脸上的碎发,他知道,他能有现在的修为,许多都是久宁渡给他的,他更是知道,中间一度差点将人吸干。
若不是久宁的空间中,好东西很多,又有丹药辅助,否则后果还真不敢想象。
卓翼宸合衣躺了下来,将人抱在怀中,感受着怀中温暖的身躯,心中的焦虑慢慢平息下来。
天还未亮,卓翼宸便来到赵远舟的房间,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喝起茶水来。
赵远舟上下打量,不由嘿嘿一笑,伸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看不出你的修为了。”
“···天阶,已经摸到成仙的门槛了。”
噗——
“什么?成仙?”
赵远舟一口茶水喷出,他更加好奇,从打量换成动手,浑身上下将人摸了个遍,也没有哪里不同。
“我这好歹也是活了几万年,可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有可以修成正果的。”
“我一直都知道久久不凡,可没想到来历这么大,你小子可真是走运啊!”
“嗯!”
卓翼宸脸上带着笑意,认同的点点头,刚突破时,他也不敢置信,可这就是事实。
“久久怎么样了,明天我们出发去大荒,她可以吗?”
卓翼宸沉思片刻,他已经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急需解决的事情多,崇武营也不是最重要的,但也不能放任。
“久久说过,崇武营的人不难对付,只是她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幕后之人,才一直没有动他们,如今嘛!倒也好办。”
卓翼宸连夜找到给久宁带路的人,小狗子一伙乞丐,给了他们一些银票,让他们散播一折流言。
随后又去了一趟向王府,在向王的床头放了一封信,而守卫深然的崇武营,他就如无人之地,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