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冀北眸光一寒,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旁同行的丫鬟小厮都吓了一跳,想上前拦,但又不敢。
“你做什么上了?!”
眼见着他额头青筋暴起的样子,沈笠珩不怒反笑,甚至没有挣扎,就将手抬起来做出投降的样子,笑道:“别紧张,这光天化日的,我能做什么?要做也是等到晚上在做。”
话音一落,燕冀北松开他的衣领,直接抬手一拳落在他脸颊上,沈笠珩踉跄几步,勉强站稳,一边脸颊迅速肿起。
他却毫不在意,笑得雅痞,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掉嘴角的血迹,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
最终什么也没说,甚至没因为这一拳而反击回去,而是递给他一记以为擅长的眼神,便直接离开了。
燕冀北也并未多留,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的往纪元昭道房间过去。
此时,正在坐在床上复盘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纪元昭,想的正入迷,房门却再次被外力猛然推开,不止是她,连迎春都被吓了一激灵。
一回头,就见是燕冀北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没事吧?”
他满眼担忧,直到纪元昭要,才稍有缓和。
但想了想,纪元昭道:“但是我觉得,我们可能不能继续住在这儿了。”
燕冀北闻言,倒是没有否认,毕竟他也是这么想的,就算纪元昭还想继续住在这里,他也不会同意。
他才不想让纪元昭和那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先前他并不知道,那姑且还能够稍稍忍受,但现在,沈笠珩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不管怎么样,纪元昭都不能再住在这儿。
可如果不这样,这几天的努力势必都会白费。
“我有办法。”似乎是看出了燕冀北的疑虑,纪元昭招呼他过来,燕冀北不明所以,将耳朵凑过去。
两人短暂的耳语几句,燕冀北紧皱的眉头才终于舒缓,而后稍加思索,便道:“行,就这样吧。”
说罢,他便让迎春开始收拾东西。
可留下来容易,想走似乎就没那么容易了。
迎春东西才收拾好,纪元昭同燕冀北一出门,好巧不巧,沈笠珩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了。
此时天边的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庄园内早早地就点起了等,昏黄的灯光落在院儿里。
纪元昭下意识往燕冀北身后躲了躲,沈笠珩却只是扫他们一眼,面露不解:“天色晚了,几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用纪元昭回答,燕冀北便道:“我们有别的急事,必须马上去办,本来是要去同诸位道别的,倒是没想到沈将军亲自来了,倒是省的我们去了。”
沈笠珩没接话,而是淡定有缓慢的将目光轻移到纪元昭身上,“公主?”
“干嘛?”
纪元昭可烦他了,哪怕是他现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她也觉得不自在。
“这么晚了,明日再走呗。”
他说着,语气平淡,甚至透着一丝讨好。
纪元昭沉默着,明显是想拒绝,但又不敢拒绝的意思。
燕冀北将她往身后拽了拽,“沈将军这是何意?公主想去哪儿,难不成还要向你汇报?”
“……”沈笠珩皱眉,沉默,而后又认真解释:“是这样的,考虑到最近这个地方有点动乱不安,所以,我担心公主一个人离开会有危险。”
“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留住公主的,我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回皇城了。”
“想来明日一早,皇城的人就会来此处护送公主回去。”
此言一出,纪元昭下意识同燕冀北四目相对,似乎是有些惊起与沈笠珩竟然不怕被人发现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里藏着的那个叫做小雪的姑娘。
这简直不太可能……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当然有怀疑的权利,毕竟关于这座宅子的内部消息,都是不好的。
沈笠珩轻笑:“您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应该也走不出去这里。”
说着,在燕冀北警惕的眼神中,原本空无一人的围墙四周竟从天而至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手持弓弩,对准了他们。
“……”
纪元昭眸光微暗,突然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不等纪元昭想清楚该说点什么,沈笠珩便接着道:“还有一件事。”
他语气微顿,纪元昭狐疑的抬眼看他,他咧嘴一笑,“我就算现在放您离开,您估计也走不远的。”
“什么……意思……”
纪元昭狐疑的喃呢着,却忽感浑身一阵乏力,像是要将身体的力气瞬间抽空一般,让人心中难免有些畏惧。
“云裴……”
她下意识呼唤出声,燕冀北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住,“公主!”
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瘫软在了燕冀北怀里,燕冀北抱着她,脸上的担忧和惊恐仿佛要溢出来:“你做什么!!?”
沈笠珩却双手一摊:“不要担心,只是一点点迷香而已,对你可能没用,但是她可不一样。”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现在,你应该也不想她受伤吧,乖乖留在这里,才是你们的路。”
“明天一早,皇城的人就回来接你们回去。”
说着,他一挥手,一众小厮围上去,就要将纪元昭扶进屋,却在伸手过来的一瞬间被燕冀北一声暴怒:“滚!”给震慑开。
他看了一眼沈笠珩,咬了咬牙,将怀里的纪元昭横抱起来,转头进了房间。
迎春也紧跟其后,将门关上。
屋外,看着眼前这一幕,沈笠珩原本翘起的嘴角逐渐平放下来,只是眸光深幽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许久才有些失落和沉重的叹了口气,却并没有离开,直到李老伯上前:“沈公子,有皇城来的信。”
沈笠珩才回过神来,垂眸看着李老伯手上接过李老伯递过来的信件,看了一眼封面上的笔记,确定无误后才放进了怀里。
旋即,眼眸深沉的注视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才转头离开……
屋内,燕冀北将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询问她的情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纪元昭有些无力的摇头,但眼底却没了刚才的害怕,只是道:“明天来的,一定也和这庄子的主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