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宿舍,秦寿等几个道友正在洗漱,平常这几人起的都比较迟,洗漱也是急急忙忙的,因为迟了,食堂里早饭就不让吃了。看着秦寿眼屎还在眼角挂着,鞋子衣服老样子,扔的到处都是,刘振东判断,这家伙要么不是昨晚那一伙的,要么就是超级影谍,特别能演,演什么像什么,心思缜密细腻,把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能推算出来,不留任何纰漏。
无法,没有证据的质问无异于暴露自己的愚蠢。秦寿嘴里捣着牙刷,呜呜呜的问着话,刘振东回答道:“干私活去了,快点收拾,等会没早餐了。”说着跑出了宿舍。他得赶紧到王晓茹宿舍下去看她的两个室友在不在。在女道宿舍门口站了不到五分钟,王晓茹宿舍的那两个女道士出来了。她们一见刘振东,疑惑的问:“唉,晓茹昨晚没有跟你在一起吗,她昨晚可一夜没回来。”说完她们自觉失言,打了个道士稽首“道友再见!”就走了。
刘振东看着两人的背影,还真不好判断这两人是否与昨晚的事有关,不过这两人说的话太有歧义了。救人要紧,你还在这里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是无处不龌龊。刘振东心里这样骂自己。
刘振东又奔向道教学院的办公室,找到元宵法会当主持人的道士,说是想找一下崔道长讨论一下道法,那道士说,崔道长不归学院管,也没办公室,人家来时就待在会议室,不来时他们也不知道在哪儿?看来道教协会派驻崔老道在道教学院,使道教学院的人大大的不满。刘振东打听了一下会议室的位置,跑去一看,会议室无人,是普通道门打坐的格局布置的。
看来崔老道在道教学院知道不受欢迎,没要专门的办公室,只是来的时候只在会议室坐坐,不来的时候也没人过问,那他在山下或者这山上的其他教派就有居所。可是到哪去找呢?罗浮山四大门派,不说占满了罗浮山,那也是大的没边,放开让刘振东去找,给上三五天,腿跑断了也不一定走完。
刘振东把能想到能做的能找的都找了做了,已经快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电话,就是绑架勒索,应该给他来一个电话。刘振东现在不知道求谁帮忙,找谁问怎么办?愁的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秦寿看着他一天魂不守舍,同伴应德一晚上一白天没见了,知道他遇上事情了。就凑过去问道:“刘道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刘振东看着自己怀疑过的秦寿,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解除怀疑,该不该给他说?该不该问问他的意见?刘振东脑子里快速的反应着,看着一脸真诚的秦寿,选择不相信他,选择给他说,问他的意见,如果他有问题,第一时间也能发现。
刘振东隐去了崔老道养小鬼的事,只说昨晚三人和崔道长交流道法,崔道长走火入魔,打伤了应德后晕了过去,他去找车时,三人都消失了。
秦寿听完刘振东的讲述,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问刘振东:“你们身上有秘密,崔道长身上有秘密,可能你们的秘密是同一个秘密。对不对?”
刘振东被问糊涂了,自己三人只不过是古门派的传承人,来这儿只为传承门派。至于盗墓的秘密,应该和崔老道没有任何关系。崔老道有什么秘密呢?养小鬼只算是想走捷径,那他走捷径干什么呢?
刘振东问秦寿:“你觉得崔道长有什么秘密?”
秦寿想了一会说:“不知道。”
刘振东再没纠缠秦寿知道些什么不知道什么,问道:“现在我该怎么办?”
秦寿却说道:“你错了。”
刘振东不懂了,问道:“我哪儿错了。”
秦寿指了一下刘振东又指着自己说道:“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忘了,我说要跟着你们的。”
刘振东被这家伙无厘的幽默整气笑了,严肃的说道:“别耍宝,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秦寿这才正经的说道:“你们来时应该有人介绍,散道人来这儿都有人介绍,当然大门派也会推荐他们的弟子来这儿。我是真阳道长介绍的,你们呢?”
刘振东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怎么把他忘了。秦寿,你真不愧为秦寿。”说着拍了两下秦寿的肩膀。
秦寿却皱眉道:“以后请称呼我为秦道友或秦道长,你这话听上去怎么像骂人?”
刘振东被秦寿逗笑了,一天的急愁让他板着脸,这会脸上有笑容了。他转身就要去黄龙古观,边走边说:“谢谢你,秦寿。”
“等一下。”秦寿喊道。刘振东停下脚步转过身,秦寿说道:“就这么走了?忘了什么吧?”
刘振东没懂,想不到忘了什么,就掏出烟,给秦寿一根,说道:“谢谢你的提醒。”秦寿接过烟,说道:“谁要你的感谢,带着我,我不是说了吗,要加入你们九一部,找他们我也有份。”
现在没搞清楚状况,刘振东不想外人掺和太多,又一想,都一天多了,自己一个人,没个人帮忙确实不行,先带着秦寿,观察一下,如果可信,说不定真是九一部发展需要的人才。
“走,跟上。”刘振东也没说去哪儿,直接在前面走,秦寿满脸笑容的跟在后面。出了道教学院,刘振东打了个车,说了黄龙古观,秦寿惊的嘴巴张开,想问却知道有外人不能问。车到达黄龙古观正门,刘振东让司机往前开,又开了一公里多,才让司机停下,下车时,刘振东给秦寿说:“把车钱付了。”说着向一个小坡上走去。
秦寿嘴上说着这就开始压榨打工人了,但还是很高兴的付了车钱,刘振东让付车钱,证明把他当自己人了。其实刘振东就是单纯的想占秦寿的一点便宜,不知道秦寿知道了会不会心里骂刘振东禽兽。
山坡就百米不到,刘振东两下就奔到了一道不大的双扇门前,敲着紧闭的一扇门,一会后,门开了,一个道士探出头厉声问道:“干什么?”刘振东没有生气,打了个稽首说道:“无量天尊,烦请通报云龙道长,归一派弟子求见。”
那道士见刘振东和秦寿没穿道服,态度有些横,见刘振东施了道家礼,又要拜见观主道长,马上恭敬起来,还了一个礼后说道:“道友在门外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着慢慢关上门。
秦寿站在刘振东身后问道:“敢情你们和黄龙古观有关系,这后门在哪儿都知道,看来这有后门就是好办事,如果走正门的话,这会已经快关山门了,根本进不去。”
刘振东没有理秦寿的酸话,提醒说:“一会进去不可乱跑乱问乱说,人家是四大古观之一,规矩大,道门深。”秦寿了解一样点着头。
过了十分钟,小门打开了,那个道士后面跟着一个年龄较大的道士,这年龄较大的道士施礼后说道:“刘道友,观主有请。”
这个道士刘振东没见过,看来开门的这个道士把刘振东的样子给云龙道长说了,云龙道长猜测是刘振东,所以来接他的道士才会称为刘道友。刘振东说了声谢谢,跟着年龄较大的道士走,秦寿紧紧的跟在后面。七拐八绕,年龄较大的道士把他们带到一间看起来破旧的小屋门口,说道:“观主在里面等着,请进。”
刘振东看着这间小屋,又看了看年龄较大的道士和秦寿,说了声:“谢谢。”就给秦寿甩了一下头,意思是咱们进去。
推开门进去,秦寿跟着进去,年龄较大的道士从外面把门拉上。
屋内正中一张八仙桌,两侧两把椅子,进门右手侧是一张书案,左手侧是两排书架,上面放置着好多线装书,看书纸的颜色,年代少不了。
云龙道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见刘振东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八仙桌旁的另一把椅子笑着说:“刘道友来了,请坐。”刘振东不敢托大,连忙施礼感谢,待云龙道长坐下后,自己才坐下。秦寿被云龙道长无视,而且刘振东没给云龙道长介绍,要不是秦寿有眼力劲,快步站到刘振东身旁,还真自己把自己弄尴尬了。
坐下后,云龙道长问道:“天快黑了,刘道友来鄙观找贫道有什么事吗?”虽然直接,没有寒暄,但事情急,刘振东正不知如何开口,见云龙道长问,刘振东马上把给秦寿说的那段话给云龙道长说了一遍。
云龙道长听后,皱着眉头,似乎在想有谁会掳走道教协会和道教学院的弟子,又让刘振东一个回去,还不打电话索要什么,确实有些不合理。
过了一会,云龙道长说:“关于崔道长,我不清楚他的具体情况,只听说他为协会拉了好多供奉,被安排了一个什么职位,不知后来为何又到罗浮山道教学院里来。本来,道教学院是道教协会名下为各地培养道教人才的地方,实质是我们四大古观共同出供奉筹办的,协会只是挂个名。后来要安排崔道长派驻,一来这是协会的安排,二来崔道长到学院承诺不参与任何管理,所以我们四个观主就同意了。”
刘振东这些情况都知道,他现在担心的是王晓茹和应德的安全,至于崔老道,是死是活他不关心。云龙道长看出刘振东心急同伴,便说道:“如果因为道门之事而掳人,我黄龙古观不管从和贵派的源渊还是道门道义,绝不会不管。”说着双手啪啪拍了两下,门从外面打开,之前领路的年龄较大的那个道士进来了。施过礼后,云龙道长对年龄较大的道士说道:“云海,你刚下山游历回来,这协会的崔道长和什么门派的人走的比较近?”
那叫云海的道士说道:“观主,崔道长据我所知,与各门派都没有特别的关系,似乎与惠州商界的人来往多一些,尤其是几个金融公司。”
云海说完,等着云龙道长再发话,他不知道云龙道长在有外人的情况下,需要说那些信息。云龙道长又说:“详细说说。”
云海随即说道:“崔道长以前在湘地婆罗门修行,这婆罗门听上去是外域门派,却实打实是咱们道家门派,如何叫婆罗门,是首任门主来自暹罗,因痴迷道家经法,遂成立婆罗门,潜心道法,传承至今。崔道长在一次游历后,婆罗门宣布门下没有这个道人,没说什么原因,崔道长也没提过婆罗门和他之间有过什么问题。
后来,崔道长一直在深圳,广州等地的各金融公司打工,薪资不是太高,仅比一般世俗打工人要好一些。三年前,在惠州一家金融公司应聘失败后,他去了一家外国投资公司,干了几个月就离开了。离开后就是我们知道的拉供奉进协会,又派驻到学院。观主,崔道长的情况就是这样。”云海说完后,还是垂手等云龙道长问话。
云龙道长随后问道:“听说他两次拉了很多的供奉,究竟有多少,从哪儿拉的?”
云海回答道:“协会那边一直对金额特别保密,不知道具体多少钱,根据协会那里的财务状况,估计至少百万。这么多的供奉,是几个公司和个人分别打到协会的账上的,是谁打的,协会也很保密,外面也没有哪家单位传说过这事,目前无从知晓。观主,有句猜想的话不知该不该当着道友们说。”
云龙道长看着刘振东,意思是问刘振东一起来的人可靠不,刘振东点头说道:“云海道长请说,我们想多了解一下崔道长。”
云海看向云龙道长,云龙道长点点头,云海才说道:“据我猜想,崔道长最后供职的那家外国投资公司是为崔道长提供供奉的地方,两次供奉虽然没有重合,但通过几家不同的公司和个人转账,那家国外投资公司能做到。另外,崔道长离职后,从这家公司传出的信息,公司从来没有过崔道长这个人。”
云龙道长听完后说道:“这有点欲盖弥彰。云海这段时间辛苦了,能了解到这些信息,做为化外之人,确实不容易。看来这个崔道长确实不一般,道法高强,还是个金融投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