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容予这不着调的回答,姜妧姎嘴角抽了抽。
她娇声抱怨道,“成日没个正经!”
世人都说容予克己慎独,璞玉浑金,在她看来,明明就是个没羞没臊的,成日里想些龌龊事。
容予的唇在姜妧姎的脖颈间游移着,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摩挲着。
他委屈道,“为夫还不老实吗?”
他都禁欲一个半月了,都快忘了夜夜有肉吃是什么滋味了。
姜妧姎拍掉他的手,“认真问你话呢,你觉得我腹中是男孩女孩?”
容予的手跟粘在她身上一样,她打掉了,他又贴了上来,“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姎儿生得,为夫都喜欢!”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姜妧姎眉眼带笑。
她捧着容予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夸奖道,“夫君不会是哄我的吧?”
“哄你做什么?”容予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满眼认真,“只要姎儿生的,为夫都喜欢!”
幼时,他的母亲不得定国公喜欢,连带着他和阿姐能得到父亲的关注都少得可怜。
当时父亲一颗心都扑在缠人的外室和解语花般的妾室身上。
爱屋及乌,对她们的孩子的关注也比他和阿姐多!
阿姐十二岁,美貌便初露端倪,十四岁,凭着一舞动天下,十六岁,被景帝指名入宫。入宫八年,盛宠不断。
而他,自打入了国子监,各门课业均拔得头筹,十六岁三元及第,入了翰林,十八岁破了江南官商勾结贩卖私盐一案,二十一岁便位居正四品,如今娶了姎儿,更是位列正二品大员。
若不是他和阿姐比父亲的其他孩子都要争气,又怎会让父亲对他们另眼相看呢?
这种带有讨好和补偿性质的父爱,他不稀罕!
他跟他的父亲不同,他只会和自己所爱之人生孩子。
他的孩子,自然要一视同仁。
他不会让他的孩子从他这里感受到轻视和功利。
“这段时间委屈姎儿了!”容予将姜妧姎揽在怀里。
近段时间上京关于姎儿的风言风语,他也听到了一些。
有说她没本事,笼络不住夫君的;有说她身份尊贵又如何,自请和离又如何,本质上还是被夫君抛弃的可怜女子;还有说她迟迟不肯打掉孩子,是为了挟子向容予施压的。
这个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即便姎儿贵为长公主,亦免不了被人评头论足,指手画脚。
近来姎儿不大爱出门,除了为了养胎以外,难免也有不想被谣言左右心神的想法。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可他的姎儿却独自默默承受着,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半分委屈。
说不心疼是假的!
“如今淳王已经将阿姐换出宫去,待为夫救回阿姐,姎儿就不必陪为夫演这假和离的戏码了。”
“到时我们仍是正大光明的夫妻,旁人也不会对姎儿乱嚼舌根了。”
“这几日我们可以着手铺垫和好的戏码了!”
容予安抚着,想到马上又能光明正大地同姎儿厮守在一处,容予内心便雀跃起来!
“啊?马上就不用演戏了?”姜妧姎的语气中却说不出的失落。
“可是我们突然和离,又突然和好,会不会很惹人怀疑?”
“突然和离,还可以说有母后害死阿姐做催化剂,和好会不会太突兀了?”
“不如我们再等几个月,流言慢慢平息了,再和好?”
“又或者我再陪夫君演一出追妻火葬场的戏码?”
姜妧姎细声细气地劝着容予,不要急着和好。
和离的戏码才演了几天?
她都没演过瘾呐!
才不要这么容易就“和好”呢!
容予捏着她颈后的软肉,磨了磨牙,“怎么听姎儿的意思,还不想和为夫光明正大?”
“这偷摸摸的把戏还上瘾了不成?”
看他炸毛了,姜妧姎忙亲了亲他的嘴角,安抚道,“怎么会呢?人家只是觉得就算做戏也要尊重观众!”
“话本子讲究故事发展要连贯,起承转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我们这一惊一乍的,都没有给观众反应的时间。”
“也很容易惹人怀疑!有人顺藤摸瓜猜到阿姐没死,便不好了!”
容予一手夹起姜妧姎婴儿肥的脸颊,恶狠狠地说,“姎儿话本子看多了,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予素日读得都是经世治国的文章,也喜欢翻阅些杂谈游记史书。
自然是看不上姜妧姎成日捧着话本子看得废寝忘食的爱好。
现在好了,话本子看多了,演戏上瘾了。
“为夫当然不是话本子里的负心汉,姎儿也不是话本子里的为爱可以抛却一切的无脑女。”
“明日为夫就演一出为阿姐的死悲痛不已的戏码,姎儿找上门去对为夫关怀备至,小意温柔,如此我们便顺水推舟地和好,如何?”
容予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却遭到了姜妧姎的强烈反对!
“我不要!”
容予蹙眉,“为何?”
姜妧姎气鼓鼓地说,“夫君还说我不是话本子里为爱可以抛弃一切的无脑女,可你看看,你给我安排的戏码,你悲痛欲绝,我觍着脸送上门去安慰你,我不要颜面的吗?”
“要和离的是你,上门求和好的是我,太丢脸了!”
容予恍然大悟,小姑娘是怕丢脸。
“姎儿说得也有道理!不如这样,姎儿演肚子疼,为夫担忧孩子,上门探望,发现对姎儿旧情难忘,顺势求和好,如何?”
“和离是因为阿姐,和好是为了孩子,这样也更不容易惹人怀疑!”
容予马上又想出了一个新的桥段!
“不要!”
姜妧姎毫不留情地继续拒绝!
“这也不要?”容予拧眉,“这次提和离的是我,求和好的也是我,姎儿为何还不愿?”
“这样别人会说你是为了孩子才愿意和好的,便坐实了我留着孩子是为了向你施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姎儿说怎么演?”容予有些头疼!
戏台子搭好容易,开戏也容易,怎么收尾就这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