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王妃呢?我找她有事!”
一辆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前,云怀霖匆匆下来跑进王府,似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直奔后院而去。
师殷殷正在后院练剑,看见她来,便停下来将剑递给周巧,打趣道:“临安有何喜事?”
“什么呀!”云怀霖挽着她的胳膊,“我跟你说,我表兄他离京游历去了!”
“表兄?”师殷殷接过汀药递来的绢布,擦拭额前的汗珠,然后带着云怀霖往前走着,“你说徐长皋啊?”
“是啊!”云怀霖跟着她走到湖心亭坐下,“你说也是怪,他消沉了那么久,本以为带着他一同南巡散散心,哪知他自己先跑了!”
说到此处,云怀霖有些忍俊不禁,“听说他是留了一封信直接走的,我都能想象到姑母被他气成何样了!”
师殷殷也低声笑了起来,也罢,他要是真看开了也好。
书房内,云如璟居高临下睥睨着匍匐在地的林辞,极其不满地问道:“你为何要入宫求母妃带你南巡?”
林辞浑身发抖,不敢抬头看他,“回殿下,徐孺人处处看我不痛快,若您和王妃都出去了......”
她说着便哽咽起来,但仍低着头,“我实在害怕得紧,求殿下开恩,我定不会给您和王妃惹麻烦!”
云如璟冷冷盯着她,嘴巴抿成一条线,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去请示王妃。”
“是、是......”林辞拎着裙角站起身来,临走前还不忘行个礼,“谢殿下恩典。”
她说完就跑了出来,始终没有抬头看云如璟一眼。
林辞出了书房,刚要往苕华院去,就听到师殷殷的声音。
寻声望去,正见师殷殷和云怀霖二人在湖心亭,于是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将刚忍住的眼泪又逼了出来,朝湖心亭走去。
“这样说,令鸢也与我们随行吗?”师殷殷抿了口茶,明知故问。
这次南巡的时间和随行人员,除了师应舟作为亲卫兵护驾外,其余都没有变化。
师应舟随行也好,她也能更游刃有余。
云怀霖吃着糕点笑道:“嗯,不过阿筝到了洛州,就不与我们继续前行了。”
二人正说着话,便听见连接湖心亭和岸上的栈道传来碎步声,只见林辞跑过来直直跪下。
“参见王妃,临安公主!”
云怀霖认得林辞,云如璟那什么劳什子救命恩人。
她听说本来贤妃想留在关雎殿的,林辞非要进府,于是便将林辞视作破坏哥嫂感情的坏人。
毕竟徐织箩入府之后,她都鲜少与之联系了,更何况这个半道冒出来的什么救命恩人呢?
云怀霖厉声斥她:“本公主与王妃说话,你不回避,还敢跑到跟前来!”
“公主息怒,妾是来求王妃一件事的。”林辞方才不敢抬头看云如璟,这会倒是睁着她那婆娑的泪眼去看师殷殷。
师殷殷心里纳闷,这个林辞还真是一言不合就哭啊,可是不应该哭给云如璟看吗,哭给她看算什么?
闻言,云怀霖也暂且作罢,想听她有什么要紧事上报。
“说吧。”师殷殷淡然回道。
林辞垂眼咬唇哭诉,“王妃知道,徐姐姐一向不喜妾,此次南巡时日之久,妾恐徐姐姐再次刁难,于是前几日斗胆央求贤妃带妾前去。”
“今日殿下得知,让妾来请示王妃......”
林辞又抬起头看向师殷殷,一滴泪滑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最后没入地面。
“求王妃开恩!”
师殷殷还没说话,云怀霖便冷哼一声,“皇家南巡都是什么人?你一个孺人也妄想随行?”
林辞充耳不闻,就直勾勾看着师殷殷。
云怀霖见师殷殷犹豫,便起身想拉她走,“你别听她的,怎么就见得离开两三个月,阿萝会把她欺负死呢?”
师殷殷反拉她坐下,“其实也不是不行,就当是多一个人伺候,我将她送到你船上,给你斟茶倒水可好?”
林辞双眸闪过一丝异样,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我可不要。”云怀霖撇过脸。
“好好好,你不要就不要,那让......”
师殷殷刚想与云怀霖商议正事,忽然发现林辞还跪着,于是又看向她,“你且回去收拾东西吧。”
虽早就知道师殷殷会让自己跟着去的,但听到肯定的回复,林辞仍欣喜若狂。
“多谢王妃!”她起身行礼后便识趣地退下,然而刚出了栈道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怀霖,微微抿唇离去。
“你让她跟着去做什么呀!”云怀霖嗔怪着她,“她本可以留在贤母妃跟前当女官的,非要进府,你还不懂她那点心思吗?”
师殷殷轻笑,我懂,我可太懂了。
云怀霖更恨铁不成钢,“你还笑得出来!要我说阿兄也不是个好东西,就不说别的,二皇兄可只有二嫂一人,哪像他纳了一个又一个!”
师殷殷笑得更欢了,她甚至感觉云怀霖在骂自己,毕竟“纳了一个又一个”的是她师殷殷。
云怀霖气得站了起来,“你......”
“好了好了,”师殷殷再次把她按着坐下,“我这内宅没有什么大事,再说了,你看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云怀霖一听也有道理,但仍不理解她究竟是何用意。
师殷殷敛下笑意,危言正色道:“我的事暂且不提,倒有一事需要你考虑一下。”
“嗯?”云怀霖眨着眼看她,“何事?”
师殷殷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此行名单里没有苏玉生,你考虑将他带上?”
虽然前世里,云怀霖在那场刺杀中没有受伤,但她担心因自己强行插手,会生出别的变故,所以还是希望苏瑜能够来看着她一点。
更何况,北栝的战事也近了,云怀霖再不议亲,还是有和亲的风险。
“啊?我......”似被发现什么秘密,云怀霖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师殷殷恍悟,打趣道:“你早就想让他一起?”
“嗯。”云怀霖低声应了一声,但又蹙起眉头抿唇不言。
师殷殷低头去看她,“怎么,他不去?”
“不是......”云怀霖摇了摇头,“是他一向不喜欢跟跟随皇家的出行,我便不好与他提......”
“那又如何?”师殷殷捏了捏她的脸,“你是君,他是臣,你就硬要他去,他能奈何?”
云怀霖捂着脸拍了她一下,“你还说我是君,竟敢如此轻薄我!”
师殷殷笑着闪躲,“好好好,那臣嫂错了?”
“哼!”云怀霖转过身去,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