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笑了一下,视线落在那被夕阳的余晖照耀的像是陷入了云烟雾绕的供台上,他的思绪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远,像是在说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样。
“这么多年,施主还是这样性格豪爽…”
那话说的平淡,但她却知道这东西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她轻嗤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些嘲讽的说道“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跟我聊什么过去呢?”
他俯身再拜了一次,随后才将视线看向她,神态平和的说道。
“若施主感兴趣,贫僧也不是不可以。”
张明月像是觉得好笑,也确实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带着些冷嘲热讽的意味“是吗?不过真可惜,我跟你这样的假和尚可聊不到一块去。”
他摇了摇头,脸上始终看着很平静,就像是他说话的语气一样。
“心外见法即是外,若悟自心,即离生死,即是涅盘,施主若是愿意,总可以做到的。”
张明月冷眼看着,指尖漫不经心的一下一下敲着,只觉得长了见识,还真是换了一身衣服,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但她也已经懒得再听他的废话。
张明月轻笑了一下,她就那么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却有些冷。
“张瑞安,我不想再听你的这些废话,你只要说,他们的人是怎么找到那地方的,或者说,这东西是怎么被人带出来的。”
“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看着眼前的佛像,还是一如始终的笑模样,一年又一年却是却是尽管如此。
以至于他这样一看,就看了这么多年。
听着她有些不耐的声音,他才缓慢的转过了身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了一会儿,直到走到了一旁的水池边。
他将碗筷放入其中,眉眼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
“这是他的选择。”
张明月眯了眯眼睛,微微敛眉,下一秒却是一言不合直接抬手间手边的签筒就直朝他的面门而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
长长的衣袖一挥一档反手握住后,那被震开散落的签筒就一一落了回去。
只有一只落在了地上,离她的脚边不过一步远。
他像是也不在意,就那么走了过去。
他弯腰俯身捡起了地上唯一落下的那根竹签,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道“他的命从离开厦门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
张明月冷笑了一声,看着半蹲在她面前的这个狗东西。
她的脚一下子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命是不是注定我不知道,但你跟我说他一个死人的选择,怎么?他托梦告诉你的?还是起尸了?那你还真是命大呢。”
他没有在意她此刻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那么平静的说了一句。
“你后悔了?”
张明月觉得有些可笑,怎么也不明白他这样的人能问出这样的话,她微微俯身一把扯住了他脖颈间的佛珠,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
就迫使的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她,她的声音似笑非笑的说道。
“后悔?我从来不后悔。”
他的手顿了一下,但还是把地上的竹签捡了起来“若你不后悔,现在却又何必回来?”
张明月一把将人拽了起来,她黑沉着脸,声音烦躁的骂了一句“我他娘的来上个坟,怎么?你还有意见了?”
他也不在意她的动作,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抓着他的衣领,语气平静而又不失礼貌的说道。
“你我都知道,没必要的。还是说,你想亲自了结他吗?”
“了结现在这个作为怪物的他?”
张明月隐隐的知道了什么,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的厉害,哪怕当初在看见那个东西的时候,哪怕曾经就已经有了预感。
但她还是冷着眉眼看着他说道。
“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右边肩膀上的灰尘,语气轻飘飘的说道“你知道的那个意思,毕竟,那孩子不是你亲自给他上的颜色吗?”
张明月深呼吸了一下,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脾气真好。
她直接一把甩开了他的衣领,随后声音格外冷淡的说道“张瑞安,我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就可以了,别惹我心烦。”
变成怪物?
她见过死去变成怪物的张家人,但那孩子…明明他身上的并不足够的…
但偏偏还真是…
呵…
变成怪物了怎么了?就算是真的变成了怪物,她也不至于真的就那么废物,连他死了的身体都打不过,大不了彻底弄死了带回去好了。
如今族长也回来了。
以后也算能跟她这个便宜干娘埋一块儿。
还是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