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一点犹豫的走进了那堵墙,随后下一秒她眼前的画面也随之一变。
她面前的画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溶洞,硕大的钟乳石悬挂在她的头顶上方,偶尔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往下滴落着。
直到有一滴落在了她的手上,她平淡的看了一眼,随后继续往前走着。
那溶洞似乎很长,她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
直到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
她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位于中心位置的那个大瓮,那个和她之前看到的壁画很相似的大瓮,它被放置在那个像是祭台一样的位置。
她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祭台走去。
似乎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呼唤着她。
心脏似乎在和什么呼应着,清晰的她几乎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噗通。
噗通。
噗通。
她有一瞬间似乎又和那壁画里抱着大瓮的那个人连接到一起了,她感觉自己在那一瞬间能清晰的感知到那跟她连接到一起的活物。
活着的茧。
快要脱茧而出的活物。
就在她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上去的时候,就在她终于走上那座祭台的时候,就在她的手几乎已经碰上了那个大瓮的时候。
“…干娘…不要碰…”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声音,但大概是太轻了。
也太小了。
又或者是她现在真的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只有那呼唤着她前进的声音。
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张明月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只是格外平静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而下一刻无数道丝线一样的东西瞬间缠绕上了她的手。
沿着她的手蜿蜒而上,仿若活物一般,一瞬间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看的人几乎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
要钻进她的皮肤,钻进她的血肉里去,似要汲取着她体内的全部生机一般,疯狂的冒出更多的丝线状的活物。
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人包裹成一个茧一样。
但就在那一刻,她听到了一道格外清晰的声音,一声几乎是发自喉咙最深处的,那哀嚎出声的嘶喊…
“啊啊啊……”
一个人重重的扑了过来,她在那一瞬间闻到了浓重的几乎让人窒息的血腥味,以及一个几乎被血浸染透了的人。
她被他扑在了地上,她的手在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就被一股略微粘稠的液体沾染了。
她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他身上的血,
还是一直在流淌着的血…
他的呼吸是温热的,他的血也是温热的,她捏住了他的脸。
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的脸上此刻几乎没有了丝毫的血色,他只是虚弱无力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声音缓慢而沙哑的喊了她一句。
“…干娘…”
他整个人此刻大概只有脸看着还是完好无损的了,她看着他身体血肉模糊的地方,她看着那似乎好在活动着的丝线状物体。
还有他后背处那连同皮肉被一起扯出的丝线,那长长的丝线像是被他从血腥模糊的身体里硬生生的拔出来的。
上面甚至还残留着他的或大或小的散碎肉块。
看着并不太好看。
她几乎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些被他硬生生彻底拉出来的丝线一样的东西,到底让他有多疼,她不是第一次见类似这样的东西了。
甚至曾经她还亲手帮人拔出过那东西,但那时候别人进入身体里的也绝对没有那么多。
他却偏偏在几乎被包裹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把自己硬扯了出来,张明月没有一点犹豫的就掰开他的嘴往里面灌了一瓶药。
随后下一秒她就将人抱了起来,随后她声音平静的说了一句。
“抱紧,松了手就得死在这里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格外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的手环抱住了她,脸色有些苍白却微微扯动了唇轻轻笑了一下,
他将自己轻轻埋在了她的脖颈间,声音低低的说了句。
“…知道了,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