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风闻言,微微抬眉,目光沉静:
“你们儒道不是失去了纯粹,而是失去了选择纯粹的勇气。浩然正气本应护持天地,而非固守自身。”
吴文长神色一震,深深地看了周清风一眼。他没有反驳,反而缓缓点头,叹道:“你虽非儒道中人,却心怀大道。或许,你的剑道比我们想象中更接近真理。”
他缓缓抬手,那行金光文字化作一道道文气,融入到湖心岛的藏书阁中。随着金光散去,藏书阁微微震动,一道古老的光芒从阁楼深处升腾而起,随即,吴文长转过身,看向周清风。
“周剑子,你既然能看清‘正’与‘真’的差别,便证明你已达到一定的境界。儒家圣人留下的遗篇,或许能助你更进一步。”
他伸手一挥,一卷散发着浩然正气的古老书卷从藏书阁中缓缓升起。那书卷通体金黄,上面铭刻着无数道纹与经文,隐隐散发出一种接近天地规则的波动。
“此篇遗篇,乃是圣人留下的浩然真意,也是儒道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宝贝了。”
“你想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但是它也许可以。。。。。”
周清风看着那书卷,神色平静,却缓缓向前迈出一步。他抬手接过书卷,感受到其中浩然正气流转,如同流水般涌入他的指尖,带着某种天地的气息。
他微微躬身,语气平静而有力:“多谢。”
吴文长的目光复杂,注视着周清风的背影,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
“剑道与文道,虽殊途,终究同归……”
周清风伸手将那圣人遗篇接过,缓缓收入怀中,他刚准备向吴文长拱手道谢,却是神色猛然一变,反手将青锋握紧!
只见湖心岛的上空,乌云翻涌,一道魁梧的身影踏着文气,披着浩然之威降临。他身穿青衫,眉宇间尽显威严,脸上却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冷峻与倨傲。
他目光扫过湖心岛上的藏书阁,看到周清风时,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开口,声音如雷霆滚动:
“外人闯我儒道圣地,亵渎我浩然之气,还敢在这里参悟圣人遗篇?吴文长!你儒道之人,竟纵容剑修玷污此地!”
浩然正气化作滔天威压,笼罩整个湖心岛,连周围的湖水都因这股力量剧烈震荡,湖面不再平静如镜,而是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刘洞斌脸色煞白,他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老祖,请息怒!周兄并非有意冒犯,他是剑宗剑子,是百道之争的优胜者,他……”
刘山河冷冷打断:
“百道之争?不过是剑宗、道宗、佛宗这等修道宗门的争名夺利之地!“
“刘洞斌,你身为儒道道子,输了百道之争也就罢了,现在竟屈服于剑宗剑子,带他来此秘境?你的当真是丢尽了儒道的脸!”
刘洞斌羞愤难当,满脸涨红,低头不敢再多言。
然而,周清风却并未理会刘山河的怒斥。他缓缓站起身,平静地抬头直视刘山河:
“无需多言,若是不服,你可与我一战!”
这老家伙的灵力周清风早就感知到了,现在跳出来找事,周清风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在突破六境之后,他未尝不可与八境一战!
这句话如剑锋般锐利,直刺刘山河的心口。他眼中怒意更甚,身上的浩然正气化作狂风,席卷而来,冷声道:
“小辈,你竟敢冒犯于我?今日,我便让你明白,什么是浩然正气的真正威严!”
刘山河一掌拍下,浩然正气化作一座巍峨山岳,狠狠压向周清风。
在看到周清风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猛然浮现出一道身影,那是之前他作为儒道道子参加百道之争时的剑子!
那人叫陆昆仑,也就是后来的昆仑剑仙!
当年,刘山河尚为儒道道子,与昆仑剑仙——剑宗那个纪元最耀眼的天骄,共同参加百道之争。那一届百道之争上,刘山河以浩然正气震慑四方,斩落无数对手,一度被认为是最有可能摘得气运之人。然而,最终,他惜败于昆仑剑仙手中,只夺得第二。
那是儒道最有机会的一年,却是被昆仑剑仙一剑剿灭了所有希望!
刘山河虽败,却不怨恨昆仑剑仙。相反,他敬重那位剑道无双、品性如松的剑修,并与他成为了挚友。只是两人在对待凡人的态度上理念不合,并因此产生了争执,后来昆仑剑仙升入天魔战场,而刘山河则选择了返回儒道圣地,逐渐放弃了对外界的希望,沉溺于儒家的避世理念之中。
“昆仑……”
刘山河心中低喃着这个名字,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的手却没有停下,浩然正气的攻势愈发凶猛,压得整个湖心岛都在颤抖。
面对刘山河的威压,周清风神色淡然。他没有退缩,反而缓缓拔出了青锋,剑身上苍璃剑意熊熊燃起,将周围的文气映衬得一片火红。
湖心岛上空,文气与剑意碰撞,如两片天地对抗。刘山河立于半空,他身周的浩然正气如云海翻涌,笼罩天穹,宛如大儒圣人降临。一旁的藏书阁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威压下瑟瑟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周清风脚踩湖心岛的坚土,大日般的赤焰将湖面烧的通红,青锋的剑身上却是月华青色内敛,如一道苍翠流光,围绕着他盘旋。
他虽仅是六境,却如剑锋直刺长空,与刘山河那庞大的威压对抗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
就在两人即将出手那一刻,刘山河终究还是问出口来:
“你可见过昆仑剑仙?”
在问出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犯了傻,身为剑宗的剑子,周清风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昆仑剑仙的名头!
然而周清风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刘山河心头猛然一颤!
“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魔族的战场之上!”
周清风语气漠然,甚至带上了嘲讽:
“昆仑前辈在临死前可是为人族荡平了近万魔族,不像有些人,只会躲在秘境里欺负人族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