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距离黄鹤楼大约三四里地的样子,这样的距离当然在李现纸人的监控之下。
相对于楚文的紧张,李现则淡定了一些:“别激动,会有人救火的,估计是普通的走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洗洗睡吧!”
着火的人家是当朝内阁首府的家中,
堂堂内阁首府家里面能走这么大的水,这里面你要说没什么猫腻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李现才懒得去关心,朝廷之中斗的死去活来的在正常不过了,只要不涉及他们黄鹤楼的一亩三分地,李现肯定是懒得理的。
远处的火势越来越大,正在房间中熟睡的顾绾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曼妙曲线毫无遮掩,饶是李现知道其是阴阳人,也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睡眼惺忪的顾绾压根不在意李现的眼光,看了看远处的大火,问道:“什么情况?这么大的火?”
对于顾绾的曼妙身姿李现也就瞄了两眼就转过头去,继续喝茶,回了顾绾一句:“没多大事,继续睡,衙门的人肯定已经去人了。”但是实际上,衙门的人此刻去的并不快,甚至是有点拖沓,隔着老远李现甚至能听到那火中凄惨的叫声以及孩提的哭喊。
并非李现心铁,而是这其中的因果,实在是复杂,出手容易,但是收手可就难了。
远处的吵闹声,楚文和顾绾当然也能听到。此刻的楚文,眉头早就皱成了 “井” 字,他看了一眼顾绾,又看了一眼李现,终究是不忍心,打算走出院子去帮忙。
李现见状,赶忙开口说道:“着火的是龚家,大宋朝现如今的内阁首府。前段时间,龚长庆的儿孙多人被宋帝下诏入狱,罪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贪腐。现如今龚家走水,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龚家上下世代在大宋为官,可谓是根深蒂固。虽然家族中高阶修士不多,但从凡尘的权力来看,足可以排进帝都十大家族。这样的家族,一夜之间一把火,说没就没了,而且衙门的人还不急不慌。楚大哥,你又何必着急呢?说不定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沾一身因果呢!”
刚迈出脚步的楚文,听了李现的话,不禁长叹一口气。一来是对龚家上下遭遇此难的同情,二来则是对李现如今这种态度的惋惜。很明显,看似悠闲自在的李现,在京都的眼线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毫无准备。然而,李现却从未跟楚文提及过这些,想来是有所防备,又或者两人之间本就存在着隔阂。这一点,从刚刚李现的话语中,楚文就能清晰地感觉到。
顾绾原本见楚文要出去,其实也是打算阻止的,毕竟他们在大宋毫无根基,完全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但是现如今听了李现的话,更是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她说道:“师弟,李老板说的对,自有官府去处理,咱们初来乍到,就别操这份心了。” 说完,她打了一个哈欠,晚风吹过,将她的连衣裙吹得随风摆动,春光乍泄。李现见状,不由得多喝了两口茶。或许是有意为之,顾绾见此,反倒得意地笑了笑,转身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顾绾回屋了,夜晚的月色也赏的差不多了,李现也不打算在院子里多待,喝完杯子里的茶也转身就走了,
看着李现离去的背影,楚文不禁想起师傅来的时候的嘱托。现如今看来,想要跟李现打好关系,确实是一件难事。本以为简单的事情,现如今看来,自己和对方的三观差距还是有点大。真想结下善因善果,还得转变一下思维方式,否则时间久了,别说善因善果,很有可能不欢而散,分道扬镳。同样,他也很好奇,以李现的性格,他想杀之人会是谁呢?难不成就在这大宋国皇城里面?想到这里,楚文再看远处火光冲天的龚家,不禁陷入了深思。
李现和龚家当然没仇。龚家上下招惹的杀身之祸,源于帝相争权这种老套的故事,而故事的结局也和往常一样,作为权臣,必定会被清算。至于清算到什么程度,那就得看主子的心情了。很显然,现如今宋帝心情不美丽,龚家上下今晚怕是难逃灭门之灾。
龚家的事情在李现看来是早有趋势,只不过这个龚老头,老了老了有点侥幸心理,但凡机灵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回到房间,李现没那么多唏嘘,只是觉得作为旁观者,看这些阴谋诡计终究有点无聊,
然而就当李现打算入睡的时候,无聊的事情终究发生了转变,突然之间,五里之外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让李现察觉到了,如此强烈的灵力波动很显然是练气士所为,按照李现的判断,这个波动的源头恐怕实力不会低于二境化形。
有二境化形的实力也就意味着此人绝对是三道合一之人,其武道修为绝对不低于大宗师,现在看来这龚家果然也是藏龙卧虎,临了还是殊死一搏了。
果然,不一会儿,一股强烈的打斗声从空中传来。声音由近及远,继而又由远及近,打斗产生的余波震碎了无数民房。不过几息的功夫,李现就感觉到至少有两拨人再次加入了战斗。闲来无聊,李现索性披了件衣服,轻身跃上房顶,悠闲地坐着看戏。
不远处几里之外的皇城之中,两拨人打得如火如荼。尽管双方高手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尽量控制着战斗范围,但依旧有不少房屋在大宗师级别的高手打斗中被波及,瞬间化为齑粉。
“圣旨已下,龚大人,还是束手就擒吧,再拖下去没有意义,您这招声东击西没多大用处,城外早已经有至少数位宗事等着龚家长孙一脉出现,所以……” 一个身着官服,气息沉稳的中年男子高声喊道,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哈哈哈哈!宋帝果然还是阴狠啊!!哈哈哈哈,既如此,那就鱼死网破吧,让老夫进天牢大可不必!” 龚长庆怒目圆睁,须发皆张,身上爆发出一股决然的气势。手中握着的长剑散发着幽光,剑身颤动,随着他话音落下,其身形一闪,如闪电,朝着那中年男子疾冲而去,
李现悠闲地坐在房顶上,饶有兴致地俯瞰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
此时的龚长庆,虽说已是强弩之末,但那股气势却依旧冲天,散发着最后的疯狂。然而,岁月终究是不饶人,他毕竟已经老迈。
反观官府这边,虽然最高的也不过是三阶宗师,可胜在人数众多,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年轻老手。他们配合默契,犹如狼群一般,将龚长庆紧紧围困。果然,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龚长庆已然浑身是伤,整个人宛如一个血人,摇摇欲坠。而他祭出的诸多法器,也在官府强者们的联手针对下,被一一控制。此刻的他,落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呵呵呵,呸~~” 一阵烟尘滚滚,龚长庆艰难地从其中走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决绝,突然间,他猛地转头,对着黄鹤楼所在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宋国,龚长庆,以血玲珑玉佩为引,求见花龙王。” 那声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在屋顶上悠闲看热闹的李现,原本只是抱着吃瓜的心态,却万万没想到,这瓜竟然吃到了黄鹤楼的头上,一下子就来了十足的兴致。
跟李现一样,万万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老太太也是大吃一惊。
龚长庆话音刚落,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凭空取出那块早已准备好的血玲珑玉佩,高高举起。李现定睛看去,在漆黑的夜空中,那玉佩仿佛被注入了某种邪恶的力量,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诡异的红光照亮了龚长庆周围数百米,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阴森的血色之中。这红光如同一头狰狞的巨兽,不断地扭曲着周围的空气。
官府这边,众人原本以为胜券在握,龚长庆不过是困兽犹斗,做着最后的挣扎。却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局势瞬间急转直下。顷刻间,所有参与围攻的人如临大敌,神色紧张,纷纷全力出动。与此同时,其中一人迅速向朝廷发出求援信号,只见一道耀眼的烟火直冲云霄,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而又紧急的光芒,
而此时,被红光笼罩的龚长庆,脸上露出一丝决绝与疯狂。
他大声嘶吼着,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凄厉:“花龙王,今日我龚家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还望您能信守承诺,救救我们!”
随着龚长庆的呼喊,那血玲珑玉佩上的光芒愈发强烈,血腥之气也愈发浓郁。
“蛟龙一族竟然还有此等血腥的手段?果然世界那么大,真应该多出去走走!”李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的呢喃道,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仅仅不过三个呼吸之间,官府的宗师们已然如饿虎扑食般攻到了龚长庆跟前。此时的龚长庆,早已是强弩之末,身形摇摇欲坠,身上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着鲜血,将他脚下的土地染得通红。如果花龙王不能信守承诺,那么他以及整个龚家,必将在这如狼似虎的官府众人手下灰飞烟灭。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突然,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如同一记重锤,从天地间缓缓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素服的老者,从东北方向于半空中缓缓迈出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龚府走来。他的身影看似平凡,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战场上的官府宗师们此刻惊骇地发现,自己全身的灵力运转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停滞了,只能勉强维持当前的状态,甚至连出声都变得极为困难。他们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恐惧,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心中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们彻底淹没。
而在战场之外,本打算前来支援的几个大宗师,此刻也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们心中清楚,此刻前来的人,别说是他们,就算是将天都城所有家族的老祖请出来,都不一定能够抗衡。“圣人之下全部蝼蚁”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即使是三阶大宗师,距离圣人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但面对实打实的圣人,也只有唯唯诺诺的份,更何况他们几人也仅仅是一阶而已。
转眼之间,素服老者已然来到了龚长庆身边。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在眨眼间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只见她轻轻一招手,龚长庆手中的血玲珑玉佩瞬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落入老者手中。老者凝视着手中的血玲珑,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慨,缓缓说道:“这一转眼都三百年过去了,呵呵呵,当年流落在龚家村的小玩意,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遇见。”说完,老者微微低头,看了看依然奄奄一息的龚长庆,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随手轻轻一指,一阵柔和的绿光从他手指中溢出,如同一道灵动的溪流,瞬间没入龚长庆身体。而龚长庆的身体,也随着这一抹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所恢复。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身上的伤口也开始迅速愈合。
“你是龚海龙的第多少代?”
谁都知道,圣人是不可能轻易显圣的。所谓 “树挪死人挪活”,实际上这句话对于各大家族的老祖级别的人物或者大宗师以上的强者而言,并不通用。他们有的因为修为的限制,有的因为家族的责任,有的因为因果的束缚,种种缘由,不得离开常驻地。所以,很多人对于花龙王是否真的在天都城,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现如今看来,一切都被证明了。他的侥幸,得到了回应。这一次,他们龚家虽然在与皇权的斗争中看似输了,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胜利呢?至少,凭借着花龙王的出现,龚家有了一线生机,不至于被彻底覆灭。
龚长庆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恭敬地回答道:“回前辈的话,晚辈是龚海龙的第十八代孙。”
花龙王微微点头,目光扫向周围那些被盯住的官府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今日看在龚海龙的份上,我便保你龚家一次。”说完便将血玲珑收起,抬头看了眼皇宫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的几个宗师,对着龚长庆说道:“龚家血脉可以留一个,其他的我不管,宋皇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