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
在苏杨离去之后。
端木赐很是讨好的将墨戬等人领去 了南陵山。
一众强者看向他的目光倒没有丝毫鄙夷。
反而都是露出羡慕的目光。
如今，斧头帮成势，已是不可阻挡。
那可是疑似神境啊。
恐怕他们所有人捆在一起，都挡不住人家一根指头。
看看还在虚空中，愣神的北境王，便可明白。
他忙活了半天，招募了那么多化灵境，结果只是为斧头帮做了嫁衣。
而他们，都愁着巴结无门呢。
端木家 就得到了这么个天大的机缘。
看似整个家族都易了主。
可也要看看易的是谁。
那可是墨家，斧头帮小少爷最信任的家族。
跟了他，那就等于直接摇身一变，成了斧头帮的直系。
这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不来的美事。
是的，墨家底蕴浅薄，可那是以前。
现在，别的不说，单是那些化灵老祖贡献的资源，恐怕都能轻易的将墨家捧成整个炎黄第一世家。
什么北境王南境王，在他面前也都不敢大喘气。
……
地面之上，李开疆和李拓在纪灵之树的蕴养下，已是恢复许多。
两兄弟有些茫然的看着虚空之中的父亲。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这短短时间内，竟一下子老了很多。
散乱的头发上多出了无数根白发，脸上的皱纹更是深如沟壑，往日的威严强横已是没了一丝。
看起来就像农村里，那些坐在石疙瘩上，愁着旱烟，眼神空洞，等待死亡的枯槁老人。
“小拓，你真觉得我们能和苏杨做朋友？”
李开疆突然开口。
他的伤远比李拓来的要重，虽然在纪灵之树的滋养下，保住了丹田。
但浑身气息已是萎靡至极。
没了人皇剑的影响，李拓又恢复了原来面貌。
微一沉思。
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和父亲一般，都钻了牛角尖，无论是四境和斧头帮，还是你我和苏杨，都不是死敌。”
“我们的死敌……”
“只有那些妖兽。”
“只要大家一致对外，那就好了呀。”
“斧头帮的那个单雄飞大宗师不是一直待在边境吗？”
“如果没有他，想来那片区域也不会如此安宁吧？”
李开疆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可这天下，谁不想唯我独尊？”
“谁不想随口一说，便是圣御？”
“父亲修炼的紫气东来诀，本身就是帝王诀，没有一股雄霸天下的气概，是走不到顶峰的。”
李拓有些沉默。
与苏杨一战之后，他的道心本有些不稳，但在经历死劫之后，他突然就平静了很多。
顺势而为，无为而为。
未尝就不是一条道。
而且这条道似乎更加契合他的先天道心。
紫气东来诀虽然能给他带来强大的力量。
可那力量毕竟只会是短暂的。
就如同人皇剑，在父亲手中，是无往不利的神器，可到了自己手中，反而影响了自己的心智。
这不对。
这其中必然存在某种不恰。
而在获得新生，当他觉得和苏杨之间，未必非要你死我活时。
一切竟然通了。
他的道心重新稳固，他的性情也恢复恬淡。
“也许你说的对。”
“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有属于我自己的道。”
“紫气东来诀也并不适合我。”
李拓说着，身上淡淡的紫气开始氤氲，形成千丝万缕，汇向空中的李天胤。
李天胤似无所觉，片刻以后，才反应过来。
不禁须发皆张。
“小拓，你干什么？”
李天胤这是战败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立刻吸引来无数目光。
现场之中，虽然有不少人已经离开，或是准备跑路，或是去找门路。但是更多的人却是留在了这里。
毕竟，这次出征可是动用了几乎整个炎黄之力。
恐怕也是人族最后的辉煌。
当听到李天胤开口，众人目光不由都看向地面上的李拓。
他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李开疆却是清楚的。
他的脸上不禁露出焦急之色，也顾不得受伤身体，一把抓住李拓，便想将他从那种境界中强拉出来。
“哥，没用的，我已下了决心。”
“这些紫气精灵对我来说只是禁锢，送给父亲也正合适。”
“输送已然开始，而我体内紫气天容已然打破，如果强行中断，我只有死路一条。”
李拓说着，脸上露着微微笑意。
李开疆立刻停了手，心中却是开始咆哮。
“苏杨，都是苏杨，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弟弟断然不会破掉修炼了十几年的紫气东来诀。”
他怔怔的看着李拓，心中却已是给苏杨判了死刑。
打不赢又如何，哪怕自爆，他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一旁的李拓，面色已是越发惨白，转头看向虚空之中的父亲。
“父亲大人，这是孩儿最后能帮你的了。”
“不过孩儿也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我总认为，你的控制欲有些太重。”
“有些事，并非非要绝对把控才行。”
“万物徇法，而人也应徇法。”
“而世间最大的法，应是自然。”
“道法自然。”
李拓说完，身上的紫气精灵也再无一丝。
气息，神色都是衰败到了极点。
就在李天胤目眦欲裂，准备冲下之时。
一道虚幻气息自李拓身形中爆发而出。
那气息逐渐清晰。
如风，如气，如雨，如自然万物。
而他的气息也修炼浓厚。
一股玄而又玄的道韵散发着五彩光芒将他重重包裹。
李开疆就在他的身旁，也是最先感受到李拓气息变化的。
瞬息之间，他只觉得自己对苏杨的杀意迅速消退。
此时，除了骇然，他也是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弟弟的先天道体能力无限增强了。
难道弟弟真能在宗师境就悟出了那什么道？
当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时，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原本只认为是弟弟在这次打击之下，有些心灰意冷，却没想到，他真的悟出了东西。
这恐怖的能力，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在宗师境的时候，也是做不到的吧？
……
秘境中，正在与一众化灵老祖闲聊的战苍天突然一顿。
目光看向虚空。
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小子，顿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