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朕悔过了！求求你看在皇爷爷，父皇的面子上，再帮朕这一次！仙楚需要您啊，国师！”
    南宫红颜就像是即将溺亡在汪洋大海，却是看见了沈长青这一根救命稻草。
    尽管南陲传来的消息，李仙书答应出兵。
    韩国反面的九境也愿意和仙楚化敌为友，答应仙楚给足够数目的灵石，便前来相助。打欠条也行。
    可败仗吃多了，南宫红颜心里也没有底了。
    最重要的是，她真输不起了。
    就眼前这形势，西地沦陷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她就剩下楚都了。
    楚都再破，她便是西洲六强首位亡国之君。到那时候，南宫红颜都不敢去想象，迎接她的将是什么。
    沈长青的出现，无疑是为她燃起的希望。
    怎敢错过？
    “我来，便是来给你选择。”
    沈长青甚至连指责南宫红颜的兴致都没有，只是阐述来意。
    南宫红颜停止哭泣，不明所以的抬起头，“选择？”
    “没错，选择。”
    沈长青认真的点了下头，道：“仙楚打到如今这地步，几十万仙楚儿郎为拱卫你南宫家的江山而死，你也差不多该醒悟了。”
    “南宫红颜，如果你父亲南宫雄图只是偏安一隅的富家翁，你只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大概你这一生会过的称心如意。但你父亲是南宫雄图，他将帝位传给了你。而你，并不是一块做帝王的材料。”
    南宫红颜似有些明白了，面容渐冷，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着仪容，问道：“国师到底想说什么？”
    “说了，给你选择。”
    沈长青不徐不缓的阐述，“第一份选择，你继续负隅顽抗，我继续袖手旁观。等到仙楚气数灭绝，我会出手救你一命，然后亲自为你安排婚事，嫁人生子。保你南宫家血脉不绝，成全我和你爷爷南宫天绝最后一缕师徒情谊。不过你不要心存侥幸，我为你选择的丈夫必定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夫俗子，你一定看不上那种。但到那时候，也由不得你。”
    “朕宁死！”
    南宫红颜咬牙切齿，表现的格外有骨气。
    让她嫁给一个凡夫俗子，还不如死。
    “随你。”
    沈长青根本不在意，继续道：“第二个选择，放弃你的帝位投降龙秦。我会让洛阳给你一个王位，继续留在楚都享受荣华富贵。楚都还是你的楚都，但仙楚就不是你的仙楚了。”
    此前，沈长青说过会有一件事需要麻烦到洛阳头上，便是这件，保南宫红颜这一生的富贵荣华。
    只是，沈长青也不确定南宫红颜愿不愿意。
    “无论朕做什么选择，国师都不会对我怎么样对吗？”
    南宫红颜问道。
    沈长青点头，“不会。”
    “那朕不答应！”
    南宫红颜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面色扭曲狰狞，怒斥道：“国师身为我仙楚的国师，却来做龙秦的说客。沈长青，是不是龙秦许诺让你成为国师，你才来诓骗于朕？你是看见仙楚快灭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找下家了吧。”
    “你这么做，和洛阳那条无忠之狗有什么区别？”
    啪！
    沈长青一巴掌直接将南宫红颜扇飞。
    “沈长青，你说过不会对我怎么样！”
    南宫红颜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右边脸颊浮肿，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这巴掌是私人恩怨。你继续。”
    沈长青慢条斯理的活动下手腕关节。
    南宫红颜：“…”
    咬咬牙，南宫红颜继续，“国师如果还在乎朕和皇爷爷的师徒情谊，就该帮助朕度过这次难关。保仙楚千秋万代，江山永盛！”
    “仙楚若灭，皇爷爷九泉之下也不开心！”
    沈长青失笑摇头，“南宫红颜，突然间我觉得其实仙楚弄成今日的局面，都不是你的错。”
    南宫红颜理直气壮，“当然不是朕的错！是……”
    “是南宫雄图错了。连自己女儿什么德行都看不清，却让她继承帝位。你爹英明一世，却在血脉这件事上糊涂至极！让你为帝，便注定了仙楚的今日。”
    “所有你的选择是拒绝。那我便在楚都亲眼看着仙楚覆灭。也顺便为你挑选一位尽可能顺眼一点的夫君。”
    沈长青转过身，潇洒离去。
    南宫红颜满腔的愤怒，却不敢发作。
    但要她放弃仙楚江山，放弃帝王的尊贵身份，绝无可能！
    她乃天授帝命，岂可舍弃！
    直到沈长青化为流光消失，南宫红颜才敢大声咆哮，“沈长青，你给朕看着。朕一定会守住仙楚，朕还要立不世霸业！朕要这天下，尽归仙楚！！”
    …
    武牧，南于寺院下，
    沥沥淅淅的小雨下个没停，一个穿着褴褛，七八岁模样的小孩跪在山寺外，唇齿发白，身体颤抖，隐隐间有要晕阙的征兆。
    小孩顶着一颗头发没被刮干净的脑袋，脑袋上有着十几道的尚未结痂的伤疤。
    不知何时，一袭白衣行至少年前。
    明明满天的雨滴倾泻，不知是何缘由，却无法侵染男子白衣分毫。
    “这位哥哥也想拜入寺院？”
    小孩因为虚弱，眼睛都出现了重影，没发现男子身上的异样。
    洛阳轻挂笑容，躬下腰，一缕缕灵力挥发，润物无声的蒸发着少年褴褛衣裳上的雨水。
    温声细语问道：“明明这座寺庙不收你，为何这么坚持？”
    “没地方去。”
    小孩想了想，回道。
    “为何没地方去？”
    “两个神仙打架，把村子打没了。”
    洛阳：“…”
    他能判定，这是两个不道德的修士。
    他也知道南于寺院不收这位自己把头发剃光少年的原因，看不见根基。
    修炼一途，努力固然重要，但天资代表的才是门槛。
    而这小家伙，看上去就进不了那道门。
    收入山门也是浪费资源。
    只是，就算不收，也该给小孩指一条活路吧。
    佛门的好生之德呢？
    “哥哥一定能拜入寺院，到时候能不能给寺院的和尚说说，让我也进入寺院。我不敢奢望修行，就是想有一个能住的地方。我什么都可以干！”
    洛阳笑了，“我可不是来拜师的。”
    “那哥哥干什么来的？”
    洛阳微抬目光，眺望隐藏于云雾之中的宏伟寺庙，道：
    “闲来无事，找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