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勇亲她一下，说：“不许累到我的小桔子。”
    这好说。
    桔子把本子存折收拾好，放床头柜上，乖乖躺好。
    关上灯，方勇压上来……
    老夫老妻，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桔子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小雨伞……
    天亮后，大家各忙各的，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
    铁头不用管，挎着书包就没影儿了。
    堂堂中天集团老总，还是桔子的专属司机，上班负责送，下班负责接。
    桔子把牛仔套装设计图画出来，然后制作样板，挑选布料，裁剪，缝纫，水洗，熨烫。
    五天后，完成了。
    她和赵奇小雪三个人，带着成品，还有纸样板，来到了裤带大街。
    来之前，桔子给方勇去过电话，本来想告诉他要交样板，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回家做饭。
    打了两次手机，没通，就打到了公司。方勇的秘书接的，秘书说，按他们老总的时间安排，中午有空。
    桔子就放心了。
    这次有了经验，租了辆小三轮来的，省了不少时间，就是路难走，特别颠簸，尤其大街上人又多，到了街口，师傅就停车了，
    “下来吧，今儿过集，里头人多，过不去。”
    今天的裤带大街分外热闹，人挤人，别说三轮车了，自行车都过不去。
    桔子和赵奇小雪就下了车。
    桔子拿出钱，给师傅。
    师傅接了钱，提醒，“把值钱东西放好，里头净是手脚不干净的。”
    说完，调头走了。
    被偷过一次，桔子是做足准备来的，她没带包，把钱放进了衣服样品里面，样品在一个塑料袋里装着，往胸前一搂，应该安全。
    小雪又把钱给了赵奇，赵奇放进外套里面的兜里，拉上拉链，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箱子。
    里头，是纸样板。
    他第一个走进裤带大街，桔子和小雪在后面跟着。
    小雪挽住桔子手臂，问她，“桔子姐姐，你真要给曹厂长投资啊？”
    “嗯。”桔子说：“到了厂里，和曹厂长商量一下。”
    这方面，要听听曹厂长的意见。
    越往前走，人越多，时不时有人蹭一下，桔子觉得弄不好哪个就是小偷，忍不住多心，往左右看。
    墙角有群混混，吊儿郎当靠墙抽烟，其中一个，好像是那天晚上的黄毛。
    黄毛抬眼，和桔子对视在一起。
    桔子转开目光。
    他会不会报复？
    桔子心里有些慌。
    今天人多，不怕。
    心里琢磨着事，就没留意，猛地和人撞到一起，等回过神，怀里已经空了。
    有人抢了她的样品！
    人多，那人跑不快，再说塑料袋子大，也显眼，桔子一眼就看见是谁，喊了声，“站住。”
    抬脚就追。
    忽然被人揽住腰。
    桔子本能地回头，抬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没打下去，手腕被那混蛋攥住，他说：“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桔子这才发现，那混蛋是方勇。
    她顾不得多说，指着小偷的方向说：“他抢了样品。”
    样品不能丢。
    里面的东西更不能丢。
    赵奇把样板给小雪，抬脚就追。
    几个混混已经追上去了，黄毛一把揪住小偷的后脖领子，把他按地上，“他妈的！敢抢嫂子的东西！”
    踹了两脚，黄毛拿起袋子走过来，叫了声“勇哥。”
    客客气气递上样品。
    方勇他接了袋子，说：“找份正经工作，少干坏事。”
    “是，知道了哥。”黄毛赶紧搭腔。
    方勇搂着桔子的腰，“走吧，送你。”
    “你怎么来了？”桔子一边走，一边问，“开完会了？
    “开完了。”方勇来，就是怕这几个混混不知好歹，对他的小桔子不利，现在看来，还好。
    有方勇护送，一路顺顺利利，来到福康服装厂。
    门口停着辆面包车，桔子认识，是韩老板的车。
    小福和几个孩子，也在门口等着。
    小福看见他们来了，就笑，然后鞠了个躬，跑进里头去了。
    拄拐的小张说：“几位设计师，厂长和韩老板等半天了，快进去吧。”
    几个人一进去，曹厂长和韩老板就迎出来了，韩老板比曹厂长还热情，一个个握手，
    “我可一大早来了，就等你们了。”
    到方勇面前，他愣了一下，“你是……”
    桔子介绍，“我老公，方勇。”
    “方勇？”韩老板呆了一下，然后兴奋起来，双手握住方勇的手，“是不是中天集团……哈哈……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报纸杂志上经常见。老曹，这可是个大人物啊。”
    曹厂长平时太忙，没空看杂志，不知道什么中天集团，也没听过方勇的名字，更不知道什么大人物，和他握了握手，把大家请进车间。
    车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摆着几个板凳，板凳上垫着废布做成的垫子。
    小福已经倒好水了，在熨台上放着，大搪瓷缸子掉了漆，但看得出来，是仔细刷洗过的。
    “请坐，请坐。”曹厂长把凳子上拍了拍，生怕上面有土。
    “厂长，您别忙。您和韩老板先验验样品。“桔子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套牛仔，铺在熨台上。
    不说别的，就牛仔的颜色一出，就带着一种时尚。
    曹老板不是特别懂，请韩老板看。
    韩老板眼睛一亮，笑了两声，
    “我还以为，是杂志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田设计师真会取巧。”
    这评价……
    桔子喜欢。
    会取巧，说明她的时尚元素抽取对了，以后，可能会卖得很好。
    桔子说：“我穿上，你们看看版型。”
    曹老板叫过来小福，比划两下，让她带桔子去宿舍换衣服。
    小福笑了笑，往外走。
    桔子拿上样品，在后面跟着。
    “桔子姐，我也去。”小雪跟上去。
    曹厂长给大家递水。
    “这是样板。”赵奇把纸箱子放熨台上，打开。
    里面是纸样板，大到衣身，裤片，小到领子兜芽，整整齐齐，四套。
    四套，就是四个型号，每一片样板上都有标注。
    裁剪的时候，只要在布料上排版画线，就可以裁了，很方便，也很细心。
    这些样板，就是服装厂的命。
    曹厂长和韩老板凑上去看。
    “桔子姐姐，等衣服做出来，我先买一套穿。”小雪挽着桔子的手臂，撩帘进来。
    桔子一进来，屋里都亮了。
    她身上是浅蓝色牛仔，外套正好到腰部，她在里头搭了件白色t恤，t恤下摆塞进裤子里。
    裤子修身但不紧，下面是双白球鞋。
    加上头发束成高马尾，小脸儿白净，整个人青春飞扬。
    随便往地上一坐，拍个照片，都不输明星，而且比明星多了一份松弛随性。
    笑起来的样子，太美。
    方勇眼里闪过惊艳，有一种，把她藏起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