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厂长犹豫半天，当着全场工人的面，道了歉。
    厂长让方勇检讨，方勇理都没理，把烟一扔，就下台去了，谁都拦不住。
    七月二十一，晴。
    妈说，这次多亏了方勇，要不然病就耽搁了，大夫说再烧下去，就把脑子烧坏了，让我谢谢他。
    要不是他，我就傻了，是该谢谢。
    我到车间里，没看到他人。
    听别人说，他又旷工了。
    七月二十二，晴。
    他还是旷工。
    七月二十三，晴
    又没见到人，厂长应该习惯了，气得骂都骂不出来。
    七月二十六，阴。
    下班路上，我遇见了他。
    他和一群人打架，似乎为了争什么地盘，做生意。
    我听不懂。
    打得非常厉害，都动刀了，我亲眼看见，他把刀扎进别人胳膊上，往外一拔，溅了满脸血。
    太可怕了。
    那群人跑了，他看见我，擦擦血走过来，“小桔子，别怕……”
    能不怕吗？我心里慌，腿都软了，一溜小跑回家，连头都不敢回。
    我想起来，忘了跟他说谢谢。
    ……
    “砰。”浴室门响了一声，铁头说：“爸，我睡觉去了。”
    “晚上盖好被子。”方勇说。
    铁头搭腔，“知道了。”
    桔子合上日记本，放一边，披上件外套，下床，走出卧室。
    铁头已经回房间睡觉了。
    厨房里亮着灯，方勇在热牛奶。
    他穿着睡衣，头发上还带着水珠子。
    桔子从后面抱住他。
    他把火关上，牛奶倒进杯子，转过身，揉揉她后脑勺，“怎么了？”
    桔子抬头看他，碰触到他的眼神，心跳骤然加速。
    现在，还是会心慌，可是，不是害怕。
    桔子看着他说：“饿了。”
    “还烫，凉凉再……”说到这儿，方勇笑了一下，捏捏她下巴，“妹妹，学坏了。”
    桔子踮起脚尖，亲他一下，“跟你……”
    没说完，被他堵住了嘴。
    方勇揽住她的腰，逼近两步，把她压在墙上，低声说：“妹妹，别这么勾我。”
    桔子搂住他脖颈，亲上去，小声说：”还没饱……”
    方勇抱起她，进卧室……
    肚子里揣着小家伙，一要保证睡眠，二不能太累，吃肯定吃不饱。
    尽不了的兴，都记账上了，生完以后，慢慢算。
    桔子惦记去电视台，第二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了，吃过饭，洗了把脸，去挑衣服。
    作为设计师，她不缺衣服，衣柜里都是最经典，最时尚的款式。
    而且什么颜色都有。
    她挑了件米白色大衣，天蓝色高领毛衣，外加一条浅色牛仔裤。
    牛仔裤也是孕妇款，不勒肚子，裤腿微喇，穿上显得两条腿又细又直。
    毛衣宽松，能盖住肚子，往身上一套，不仔细瞧，看不出怀孕。
    最后，蹬了双白色小皮靴，把大衣穿上，随手系上腰带，照了照镜子。
    差副耳环。
    找了副钻石耳环戴。
    “妈，我上学去了。”铁头喊。
    桔子一边戴耳环，探出头去，“路上慢……”
    “砰。”门关上。
    戴完耳环，梳了两下头发，头发就那么随意披散着。
    清爽大方。
    她站起来，拿起包往外走，想起手表，回头拿了，低头往手腕上戴，到门口，差点撞方勇身上。
    她往左，方勇往左。
    往右，方勇往右。
    桔子抬头，退后两步，转了个圈，“还行吧？”
    “我好好看看。”方勇逼近两步，关上房门，抱住她亲吻。
    桔子着急出门，把干不了的事，还是记在账上了。
    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
    记就记，谁怕谁。
    电视台挺远的，开车一个小时才到，桔子看眼手表，解安全带。
    她估摸着，了解完客户要求，再量尺寸，就到中午了，直接打车回家，比较快，
    “中午我打车回家就行。”
    “随时联系。”方勇问，“手机带了？”
    桔子打开包，拿出手机给他看了看，下车，嘱咐了句，“路上慢点儿。”
    转身走进电视台。
    里面挺安静的，偶尔拿着剧本的，扛着摄像机的路过。
    演播厅在哪儿，还得问问前台。
    “小姐，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问。
    “我是陆平工作室的设计师，来为主持人设计礼服。”桔子说。
    前台小姐翻了下记事簿，“是为服装大赛的主持人设计礼服吗？”
    桔子说：“是的。”
    前台小姐问，“请问是桔子女士吗？”
    桔子说：“是我。”
    “请这边……”前台小姐一指那边，正巧，陆老师来了。
    还有楚云生。
    陆老师一边走，一边和楚云生说话。
    桔子迎过去，叫了声，“老师。”
    陆老师看脸上露出笑容，“我正要出来接你，走吧，我先带你，去见见主持人。”
    “老师，我在门口等一下。”楚云生说。
    “好，等他来了，把他带演播厅，让他和小田见见面。”陆老师说。
    “嗯。”楚云生推推眼镜，问桔子，“身体还好吧。”
    桔子说：“挺好。赵奇小雪他们在吗？”
    “在演播厅，一说你要来，小雪开心得像过年。”陆老师往演播厅走。
    桔子跟在旁边，“我也挺想他们，老师，最近工作室忙不忙？”
    陆老师说：“最近为了比赛，推了很多单子，还有几个，指定你做设计师，不过，身体重要。”
    “老师。”楚云生从后面追上来，“萧庭来了，先认识一下。”
    萧庭？
    桔子转身，见走过一个男人，个子不算太高。
    穿着长款黑色皮衣，里头搭着件大红运动卫衣，黑运动裤，白球鞋。
    戴墨镜，一边肩膀扛着背包。
    头发不短，但整理得非常清爽。
    一边耳朵戴着黑宝石耳钉。
    这打扮，一看就是混时尚圈的。
    是桔子记忆里，那位时尚顶流，萧庭。
    萧庭走过来，摘下眼镜，往背包上一挂，朝陆老师伸手，“老师好，我是您学生的朋友，萧庭。”
    陆老师握手，打量他几眼，“听说过，是个有天分的孩子。”
    “谢谢老师夸奖。”萧庭收回手。
    “这是田桔子。”楚云生给萧庭介绍。
    萧庭朝桔子伸右手，“田小姐你好，咱们见过。”
    见过？
    除了前世，什么时候见过？
    桔子看他眼睛，脑海里闪过那位不是明星，但戴口罩的客户。
    和他握手，笑着说：“贾先生好。”
    萧庭笑了两声，“田小姐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