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见儿不错，竟然看出了我修法术。”东方月明端着盘子将桌案上的菜肴尽数倒入口中大肆咀嚼，又拿起酒壶猛灌。
    她的动作夸张而又粗俗，油污沾满了脸颊，酒水也淋入胸口。
    “好久没吃这么尽兴了！”东方月明将酒壶甩在桌案上，在身上擦了擦油腻的双手，又用衣袖擦了擦脸颊。
    最后，她抱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肆无忌惮地躺在椅子上。
    “既然酒足饭饱，那便就此别过。”陈恕起身拱手，不愿再与东方月明纠缠。
    天色已经渐暗，他打算在深夜时对一目教动手。
    “怎么这就走了？”东方月明跳下椅子，提着长袍，光着脚丫追上正往门外走的陈恕。
    陈恕蹙了蹙眉，说道：“你光着脚怎么能行，让掌柜的再去为你找一双鞋子吧。”
    “嘿，你是不是想趁我去穿鞋子的时候逃跑？没门！”东方月明狡诈笑了起来。
    而后她只是招了招手，陈恕脚上的靴子便到了她身前。
    她抬起白净细腻的小腿，将脚丫塞了进去。
    “唉……”陈恕无奈摇头，光着脚转身走出了醉月楼。
    有修为傍身，光脚其实也没太多不适。
    无非就是穿久了鞋子赶路，猛然间光着脚，有些不习惯罢了。
    “你来洛阳城是要做什么？”东方月明黏在陈恕身旁追问。
    “闲逛罢了，你在洛阳城又是做什么？”陈恕转而反问。
    不想回答问题时，简单敷衍后直接反问，便能轻松避开原来的问题。
    “他们让我在暗中负责洛阳城的城防，我闲来无聊，便在城中四处讨要吃喝。”东方月明回答得很是认真。
    回答完，她似乎感觉还不准确，便又补充道：“有时也会讨要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讨要别人的性命？”
    “你又猜到了？”东方月明看向陈恕，满脸都是兴奋。
    她遇到过很多人，唯有跟陈恕相处和闲聊是最有意思的。
    陈恕没有对她嫌弃，也没有对她敬畏，只有平淡且简单直白的交流。
    但这样，便足够了啊。
    “你的兴奋点，还真是奇怪。”陈恕心生警惕的同时，在心中盘算着应该如何摆脱这个黏人的女乞丐。
    “奇怪吗？有人共鸣，多值得兴奋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东方月明再次发问。
    “云凰一号。”陈恕随口敷衍。
    “云凰一号？好奇怪的名字，这仅是你这副身躯的名字，还是有所有身躯的名字？”
    “还有云凰二号、三号。你不去忙洛阳城的城防，黏在我身旁做什么？”
    “因为，你最可疑啊。”东方月明眨着大眼睛盯着陈恕，眼神清澈而又凌厉。
    陈恕心中忍不住打鼓，却又不得不强行稳下心神。
    他还是仗着传国玉玺的领域，太狂妄了。
    虽然传国玉玺有着监察领域的能力，但他的意识有限，不可能无时无刻监察所有人的言语和举动。
    这个女乞丐的突然出现，就是他始料未及的。
    “得，你乐意跟着就跟着吧。”陈恕知道此时不能去辩解自身不可疑。
    越辩解，反而越清晰，转移目标便是。
    “洛阳城竟然有汤浴。”陈恕走到一处门楼前，见上面书写着“瑶池”两字。
    “瑶池汤浴，你要一起吗？”陈恕扭头看向东方月明。
    男女有别，这傻妞应该不会再跟了吧。
    “好呀！”东方月明也兴奋了起来：“好久没泡热汤了呢。”
    她竟然，率先冲进了浴所。
    见陈恕没有跟上，她还招了招手：“快来，咱们一起泡。”
    陈恕满脸苦涩，只得跟了上去。
    他真是自找没趣，大部分异鬼都不在意礼义廉耻，他却想着用男女之别分散东方月明，确实有些太想当然了。
    “男公用浴池，两位。”陈恕走进浴所，率先开了口。
    他就不信了，东方月明敢去男公共浴池。
    “好啊！”东方月明直接拉着陈恕钻进了男共用浴所。
    “滚！”东方月明散发出修为威压，仅用一声大喝便驱逐了所有闲杂人等。
    那些光溜溜的男男女女，吓得裹上浴袍便冲了出去。
    陈恕目瞪口呆，这不是男浴吗，怎么会有女人？
    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异鬼玩乐的花样。
    但现在，除了目瞪口呆外，他还感觉到浑身发寒。
    东方月明这傻妞散发出的气场，好强！怕是有千层修为了。
    千层修为，绝对是老妖级别的存在啊！
    也难怪身份不凡的男男女女会吓得狼狈而逃。
    “好啦，这里清静无人，咱们可以开始泡汤了。”东方月明扯去衣袍甩掉靴子，像孩童一样欢快跳入了浴池中。
    “呵……”陈恕心惊胆战，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猜到东方月明很强，但想着顶多也就叶枝玉和赵琦玉的程度，哪料到竟然是千层实力的老怪物。
    “公子，你快来啊。”东方月明在水池中冲着陈恕招手。
    “诶，好。”陈恕尬笑着，脱去衣物进入浴汤中。
    异鬼并不讲究男女之别，若是他以此推诿，怕是会露馅。
    水温微烫，泡得身子暖洋洋，格外舒适。
    但陈恕的心却是哇凉哇凉，生怕下一刻就会被东方月明给摘去脑袋。
    “东方小姐实力这般高深，却亲身负责一线城防事务，着实令人钦佩。”陈恕没话找话，也没敢去细看东方月明那干瘪的身子。
    “你要是这样说话，那就没意思了。”东方月明下沉身子，待水面到嘴唇时，噘起小嘴吹泡泡。
    “你也没意思啊，你一个实力千层的大人物，扮作什么小乞丐。”陈恕也很是没好气。
    他对异鬼已经很熟悉了，却仍是没能预料到千层实力的大佬，会是这般形象。
    “实力强弱的区别罢了，并没什么大不了。”东方月明见陈恕又恢复之前的洒脱，这才再次嬉笑起来。
    “你准备黏到我什么时候？”陈恕也不装了，问出最直白的问题。
    “玩腻的时候，嘿嘿……”东方月明毫无心机的憨笑起来。
    但陈恕哪里还敢再小看她，心中更加阴沉起来。
    得想个法子摆脱这个疯批女乞丐才行，不然今晚的行动怕是要泡汤了。
    “泡完澡，去不去青楼？”陈恕再次抛出更深入的想法。
    “好啊，好啊！”东方月明丝毫不慌，反而更加兴奋。
    “有没有咱们一族为妓的青楼？”
    “有呢，而且还有不少，她们就喜欢发疯，喜欢被凌辱，谁也拦不住。”
    “有没有男妓？”
    “有的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