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事馆和外务省已经尽力了,这是德国人做出的决定,就算是我们严辞抗议,最后也终究无法改变其结果。”
石井叹了口气,眉头也跟着越皱越深。
“那要我做些什么?”
闻言,石井的脸色才稍稍放缓,再次抬起头来:
“长泽君,我这一次来,就是代表驻华领事馆,启动你们猫头鹰小组的所有成员。
距离德国的货轮靠岸,大概还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内,你尽可以提出自己的要求,总之……领事馆要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让中国的“特种钢”计划胎死腹中。”
“是,卑职明白!”
听到这里,长泽永信忽然双腿并拢,躬身行了一礼。
……
回到家里面,李岩很快就开始了自己的制冰事业。
还好,虽然硝石制冰的方法效率并不太高,但是其产生的冰水的温度,却已经足够了。
没过几个小时,他只需要把大盆子中的硝石拿出来,晒干之后再重新放进盆子里。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四。
他上午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回到家调整磺胺的温度,然后调动张三去法租界走一遭。
毕竟今天就是那两个风衣男所说的移送红党代表的日子了,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利用自己有限的能力,让红党组织减少一些损失。
不过,就在李岩路过美容店的时候,却看到玉秀提着手包,穿着一件全新的旗袍从店里走了出来。
“你这是……”
看到这一幕,他不免露出疑惑的目光来。
“哦……黎太太和黎先生今天要参加一个同事的生日聚会,我这就去给黎太太画一个面妆,顺便帮她做个造型。”
玉秀笑了笑,很是平静的回答道。
其实,她今天是要去参加营救苏共代表叶简之的行动,只不过,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李岩知道就是了。
说着话的功夫,玉秀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你看我这记性,我今天中午和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如果你饿了,就在外面吃一顿吧!”
不过,李岩却没留意到他后面的这些话,而是皱了皱眉头,一把拉住了玉秀的手臂:
“你是说,你要去黎先生他们家?
我记得……他们家好像是在法租界,宁波路到贝当路附近吧!”
“对啊,没错!”
玉秀轻轻点了点头,不明白李岩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大的反应。
听到这里,李岩的眼睛里已经露出坚定的目光来,十分郑重的道:
“不要去了,那边今天可能有些乱……”
“为什么?”
玉秀有些不解,按理来说,租界应该是治安最好的地区才对了。
李岩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满脸疑惑的玉秀,最后索性就解释道:
“我在贝当路巡捕房有一个熟人,前两天喝酒的时候他跟我透露……他们巡捕房刚刚抓了一个红党的大官,正打算今天移送到警备司令部呢!
只不过,听说那个大官后来好像没动刑就全招了。
现在特务们和租界的巡捕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正等着红党的人撞上去呢!”
“什……什么?”
玉秀听到这样一番话,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眼里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惊骇。
李岩这段话并不长,但是里面的信息量,简直多的骇人。
玉秀连忙挣脱了李岩的手臂,强行稳住了自己的心神:
“不去了,我听你的!
不过,我总要给人家打个电话吧,这可是我们的老客户了。”
“这倒是应该。”
咳咳……
李岩点了点头,然后轻咳两声,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低个头的功夫,玉秀就已经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看着玉秀的背影,李岩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这老婆……和黎太太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啊,每个月总要去上他们家三五次。
很快,他就甩了甩脑袋,回家去查看磺胺的状况了。
而与此同时,一个拉黄包车的身影,也健步如飞的带着黄包车,一路从码头区向北,往法租界所在的贝当路赶去。
为了应对这一次的事件,大江鸿特别“参观”了下特高科的军火库。
正常情况下,像是日本和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是不会统计军火库内的短枪数量,子弹数量,和手雷数量的。
因为从事的是见不得人的间谍工作,所以特高科的人使用的,一般都是个头小,威力大的美制军用手雷,和看不出来历的德国造“快慢机驳壳枪”。
其实,驳壳枪这个东西,杀伤距离大,足以赶得上一些的长枪,装弹数量也多,但为什么慢慢就被德国陆军所淘汰了呢?
这个理由说出来都有些离谱,因为不美观!
小胡子上台之后,在德国士兵的统一装备,服装,钢盔,甚至是饭盒和水壶上面都下了大力气重新设计。
元首有这样的一句话——“军装是一支部队的脸面,只有军装足够帅气,小伙子们才会热情的参军!”
那箱多息磺胺已经从空间中拿了出来,李岩自然是想要尽可能多的装一些枪支,或者手雷之类的装备。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军火库里面的东西已经登记在册了,他甚至想要直接把压箱底的那几门掷弹筒也带走一个。
在海军士官学校的时候,大江鸿学曾经习过这样掷弹筒的操作,五百米之内……基本上指哪儿打哪儿!
而且,掷弹筒分为两节,每一节四十公分左右,刚刚好可以斜着塞进空间里。
可仔细想想,这东西的威力太大,一旦特高科发现丢失了一门,还不把整个虹口掀个底朝天?
想到这个后果,李岩还是果断收手了。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虽然虽然没有机会,但等到全面战争开始,一门掷弹筒丢了……就根本是屁大点的事情了!
……
距离李岩家最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此时的电话亭中,玉秀来不及擦去额角上的汗珠。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这里,只希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给组织内的人做出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