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岩瞳孔微缩,一下子愣住片刻。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西村柚这个老鬼子可是日本人的资深间谍,虽然对自己还算不错,但两个人的民族仇恨说什么都无法化解。
……
东江路三号,西村柚此时已经丢掉了手中的烟斗,换上了一件深灰色羊毛衫。
原本家里面难道女管家绘里,则是正在储物间里面,为他和他的妻子整理着这次回国时所需要的行李。
“柚,你有没有后悔过?”
就在西村柚通过自家二楼的阳台,眺望着远方的风景时,一个身穿紫色连衣裙,大概四十岁出头的妇人渐渐的靠了过来。
西村柚淡淡的一笑,连头也没有回,只是挑了挑眉毛:
“后悔什么,难道后悔不应该吃那么多的生鱼片和海鲜吗?”
“当然不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中年妇人峨眉高挺,带着几分淡淡的缥缈感,紧接着他步步紧逼:
“你难道没有后悔过和我在一起?
如果你当初选择的是武田云子,你的人生会不会完全不同……”
“也许吧!”
西村柚似乎已经看淡了生死的关节,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但是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
收到服装的第二天,李岩就按照调令的要求来到了新部门就职。
经济调查课的办公大楼就在南市,距离上海县政府不远,和警察局大院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
这样的工作地点让李岩不由在内心里暗暗欢呼,这么一来,至少不用继续搬家了。
这天一早,当李岩走进经济调查课的办公大楼时,发现张思卉正在大门外面等着他。
“你怎么不进去?”
看到张思卉在门前有些扭扭捏捏,鬼鬼祟祟的样子,李岩不由的诧异道。
对此,前者抿了抿嘴唇,也只能如实答道:
“里面都是日本人,说实话,我有点害怕。”
听到她这么说,李岩登时跟着附和起来,也重重的点点头:
“不瞒你说,我也有点害怕。”
李岩所说的害怕,倒不是对生死的畏惧,而是人生来自带的对于未知的恐惧。
走进了办公大楼之后,李岩才猛然发现,楼里面像是自己和张思卉这样穿着“职业正装”的人并不多。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调查科的编制,而是因为有任务,或者是有油水,被借调过来的,有点类似于后世的临时工和劳务派遣。
见到李岩和张思卉的出现,走廊尽头拐角处忽然冒出一个穿着纯黑色西装的男人。
这男人二十多岁,脸上带着笑容,上来就用纯正的日语道:
“我是秘书室的上平和支柱,不知道两位是……”
听到他的话,李岩和张思卉不由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不解。
经济课还配备了秘书室吗,他们怎么不知道不知道?
见两个人的表情,上平和支柱连忙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来,一边和二人并肩而行,一边给两人解释道:
“两位长官可能还不清楚,我们经济课的正式成员很少,所以在物资处和金融处之外,就额外成立了秘书室,用于协助两个部门的长官。
当然了,我们只负责文件工作,行动方面自然有人负责。”
“是吗……”
这让李岩有些诧异,就算再少,又能有多少?
他很快给上平和支柱介绍了自己和张思卉的身份,让李岩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的是,这家伙竟然丝毫啊没有因为自己二人是中国人就有丝毫的怠慢,反倒依旧相像是对待“上帝”一样,笑容就没离开过他的脸上。
在上平和支柱的引领之下,李岩二人很快也找到了自己二人所在的办公室。
嗯……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办公室竟然大的离谱,除去中间的一张小会议桌,竟然整整有四个单独的私人房间,还带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这回,不仅是他,张思卉也同样跟着震惊的张开了嘴巴。
这是把哪个高档宾馆搬到办公大楼里来了?
上平和支柱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他等李岩微微缓过神来,这才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依旧笑容不减:
“李长官,如果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可以打内线电话给秘书室,我们这边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值班。”
很快,上平和支柱离开了办公室,李岩而张思卉两人则是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咯吱……
忽的,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打开,李岩本来以为是上平和支柱有什么事情走了过来,没想到,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同样穿着经济课制服,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
“沟内急要哇……”
这男人上来就用带着河南方言的空耳和李岩打起了招呼,这不由让他嘴角有些抽搐。
见到这状况,张思卉也掩嘴轻笑了起来:
“我们两个也是中国人,你就不用说日本话了。”
“是吗……”
听到张思卉这么说,这中年男人才微微松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不瞒你们说,我是真的有点怕了。
就我这二把刀的日语,和一群日本人一起工作,那不简直就是找死吗?”
一开始,中年男人还有些拘谨,但听说李岩二人也是中国人后,就立刻放松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两位,咱们认识一下吧,在下是城南保安队三团参谋长张光照,不知道两位是?”
这些东西都是资料上自带的,而且想查随随便便就能查到,李岩没有隐瞒的意思,很自然的就开口道:
“我是南市警察局翻译处一科的科长,这位是我们翻译处的处长秘书。”
说着,李岩指了指身边的张思卉,紧接着他就轻咦了一声:
“不对啊,张大哥,按理说你这个身份,还不早就荣华富贵加身了,怎么又忽然跑到这个新部门来了?
这边虽然权利确实大,但是情况不明朗,水可混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