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
谢氏拧着眉,“花花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要是没人教唆,她敢这么做?当初你那个主子不也是因为生不出来,就谋害了侍妾的孩子,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现在家里被搞得一团乱,谢氏就心烦得很,要不是这个杜氏的肚子不争气,乔氏那个女人也不会入了家门。
之前她在祠堂那么大闹一通,整条村子是不敢管他们的事情了,但是她也因此不敢出门了,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
眼下她是越看杜谆娘就越发觉得厌恶,当初瞧着她勤劳能干,屁股大以为好生养。
结果呢?
赔钱货是生了一个又一个,最近又多添了一个。
因着孩子早产,杜谆娘的身体血气亏损严重,以后是很难再怀孕。
这下子好了,李家是彻底要断了后。
哪知她那个儿子竟然在外面勾搭了个寡妇,她几乎是成了全村人的笑话。
一想到这些,谢氏就把所有的埋怨都顺势推到了杜谆娘身上,都怪她这个没用的东西!
“婆母!”
听到谢氏那般说孙书瑶,杜谆娘便难以忍住脾气,“我家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孙书瑶性子温婉良善,对待身边的下人更是极好,她始终不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旁边的乔玉正暗暗得意。
“哼,谁信……”
谢氏双手交叠在胸前,话音还未落下,下一秒,院门被人重重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院中的视线登时齐齐朝门口看去,就见晏雪初牵着李苗的手走进来。
见到是晏雪初,谢氏默默地收下手,随后又见她身后罗阳心里顿时有点发怵,脸上勉强挂着笑容。
“原来是……”
谢氏正开口说着话,就见晏雪初低头看着李苗,摸了摸她的头柔声的说,“苗苗,带妹妹进屋。”转头就吩咐听荷拿着糕点进去陪同着两个小丫头。
瞧见晏雪初这个死丫头竟然无视自己说话,谢氏不悦的暗暗咬牙。
这会儿李苗去拉着花花的手走进屋,而听荷就跟随在后面。
“天气怪冷的,有什么话进屋好好与我说道说道吧。”最后晏雪初的目光落到谢氏婶子,一字一句喊着,“谢婶子。”
说完此话,晏雪初径直走到杜谆娘身边,拉着她的手就走入堂屋。
乔玉看见这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子,有些好奇她是谁,便是小声的询问,“婶子,这女子是谁?也是咱们家亲戚吗?”
她瞧那女子身上穿戴的那般华丽,还有随从婢女跟着,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
没想到李家还能傍上这种富贵人家。
谢氏抿了抿唇,只提醒她,“一会儿少说话,最好是闭嘴。”
真是的,这个死丫头怎么今天回来了?
偏生赶在阿轶不在家的时候。
“……”乔玉一脸懵。
此时,罗阳冷着脸扫过她们二人的脸,厉声道:“滚进去!”
这边谢氏和乔玉刚走进来,那边晏雪初就直接坐在了主位上,乔玉见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如此放肆,正要抬手指过去。
谢氏见状,连忙摁住了她的手,并冲她摇头示意。
而杜谆娘倒了杯茶水,就放到晏雪初的手边,随后就毕恭毕敬的站到一旁。
“谆娘坐下吧。”晏雪初瞧谆娘那副憔悴的样子,身后还背着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心底顿时一阵抽痛。
“小姐,我……”杜谆娘正要拒绝,可身后的孩子好似睡醒了,开始发出啼哭声。
杜谆娘见此连忙解下绑带,只好坐在旁边将婴孩抱在怀中轻哄。
乔玉拧眉,为什么杜谆娘要叫那个女子小姐?
女人的视线顿时落在晏雪初身上,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这个时候,晏雪初微抬眼眸,视线巧合与乔玉撞个正着,女人观察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乔玉。
“你是谁?”少女冷声询问。
乔玉正要开口,身旁的谢氏连忙将话头抢了过去,“她、她是我们远房的亲戚,来我们这儿暂住几天。”
哄着孩子的杜谆娘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一阵酸楚顿时在心头泛滥。
“是吗?”
晏雪初轻言浅笑道,“可我怎么一进村,就听说了李轶将一个怀了孕的女人领回家中,与正妻平起平坐不说,还要正妻为奴为婢的伺候?”
谢氏闻此言,偷偷看了眼罗阳,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见罗阳目光森冷的盯着自己,谢氏顿时想起上次的疼痛,便默默地咽了口水。
遂是赔笑道,“谁、谁胡乱说的这话?她……没有怀孕,当真是远房亲戚,来家里小住几日的。”
“谢婶子!”
晏雪初怒得一拍桌子,冷冷瞪着谢氏,“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这家里发生了什么,别人都已经告诉得一清二楚。”
谢氏哑口无言,只觉得自己说多错多。
“没错,我就是李郎带回来的女人,我已经寡居了几年,只想着后半生能有个依靠,而今我怀上了李家的骨肉,没准生出来还会是个儿子。”乔玉厚颜无耻的说道,“既然杜氏生不出儿子,那换一个女人来生有何不妥?”
“呸!”
晏雪初怒火中烧,“像你这种无名无分的女子,在别人有正妻的情况之下,还与其通奸,哪怕你生下来这个孩子是个儿子,那也是个卑贱的奸生子,我不知你哪来的脸面胆敢说出刚才那样的话出来?”
“你!”乔玉气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你什么你!”
晏雪初不悦地怒怼,“你知道李家是个什么情况吗?瞧瞧这间屋子,连件像样的摆件都没有,家徒四壁的,你到底图李轶什么?”
“是他的家里穷,还是图他穷酸秀才的名头?亦或是图他有个尖酸刻薄专门挑儿媳错处的老母亲啊?”
她就不明白了,李轶到底有什么好的?
又不是什么香饽饽,钱财没有,苦读圣贤书多年,连个功名也没考上。一个谆娘,一个乔氏都争抢着给他生孩子,将来是好让孩子继承这李家的贫穷吗?
还是世界的男人死得只剩下这么个人渣啊?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乔玉听的,更是她借机敲打杜谆娘的。
那个男人,已经不值得她的谆娘再付出真心的去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