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视角的关系,再加上声音很轻,所以屏幕前的观众们并没有看到林凡和司马子长的对话。
此时,他们正因为眼前这从未想象过能看到的空前盛况而赞叹不已:
“这是什么神仙编剧?初唐四杰居然在一起为后世奋笔书写他们的诗作!”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哈哈哈,你是怕语文课本里面要背的古诗变多吧。”
“背诵量蹭蹭蹭!”
“话说初唐四杰每个人留于后世的诗篇好像都有失佚的。”
“是的,根据记载,这四人的诗作都有失佚,王勃其实是很高产的,但包括《滕王阁序》在内,却也只有93篇传世,骆宾王132篇,卢照邻125篇,杨炯最少,只有37篇。”
“37篇?杨炯这么少的吗?”
“王勃高产我可以理解,但杨炯这37篇也太少了啊,他可比王勃活得长啊。”
“杨炯其实算是个特例,他虽然年少成名被誉为神童,但他本身却并没有什么追求,弘文馆那种地方,他都能待十六年,属于那种胸无大志,安于现状的性格。”
“十六年?他是十一岁进的弘文馆吧?那是在那一直待到了王勃去世以后?”
“所以他是在王勃死后,开始发奋图强的?”
“那就不知道了啊,但初唐四杰对诗词所作的贡献却是无人能出其右,要不是他们用自己的才华引领了当时的诗坛,唐朝估计还要陷在都是条条框框的六对八对的上官体当中出不来呢。”
“那确实,杨炯虽然产量不高,但所有传世之作却均是风格鲜明,或借诗喻志,或借诗喻情。”
“哪有,你们说的跟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杨炯传世的作品少,完全是因为他就是一个老好人好吗,我年轻的时候,多少人找他写骈文,那种东西,是给死人写的,类似传记,大同小异,是没啥传世意义的,但他却也是来者不拒,低产是情有可原的好吗?”
“还有这一说吗?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不思进取,还总是做老好人,这个杨炯是我本人了!”
“话说这四位也是真的顶,从白天一直写到傍晚,中途累了喝喝酒,但上手却全都不见停的,真的是六!”
“哎?这不是停了吗?杨炯就慢下来了,写写停停的。”
“可不是么?卢照邻和骆宾王的速度也开始慢下来了,是因为镜头被放慢了的关系吗?”
“应该不是,估计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前面是回忆加抄写,所以写得快,但当该写的都写完了以后,那就是真刀实枪的临场创作了。”
“这么看来,现在这一幕才是古代诗会该有的节奏啊!大家一起写诗,然后写完一起鉴赏。”
“可不是么,刚刚那个直接口诵真的太超纲了,我估计整个初唐也就他们四个能做到,换个人来都够呛。”
确如屏幕前的观众们所说。
此时的初唐四杰,脸上的神情个个无比专注,而在他们的石桌边上,也已经堆叠了一层厚厚的诗作。
林凡放缓时间流速,让时间恢复正常。
随后,他来到骆宾王的身旁,将其边上的诗作收起,随后看向了他的面前。
“平生一顾重,意气溢三军。野日分戈影,天星合剑文。”
“弓弦抱汉月,马足践胡尘。不求生入塞,唯当死报君。”【从军行】
骆宾王的字棱角分明,豪迈豁达,侠气纵横,一如他的品性。
此时,他正好落完最后一笔,笑着将纸张拿起,递给林凡:
“林生!请!”
林凡点头接过:“谢先生。”
随后,二人一起来到了一旁的卢照邻边上,此时的卢照邻正在书写一篇很长的赋文,这会儿正写道: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骆宾王见状,主动过去为其研墨,卢照邻抬头一笑,继续写道: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
……
卢照邻的字比之骆宾王多了一分洒脱和秀气。
而他此时所写的这一篇《长安古意》更是堪称整个初唐所仅见。
不仅感情充沛,力量雄厚。
更以四句一换景或一转意,诗韵更迭转换,形成生龙活虎般明快的节奏。
最重要的是他采用的是一种近似汉代的赋法,却又跌宕起伏,有重点、有细节的描写,回环照应,详略得宜,令人念之回味无穷的同时,又引人无限深思。
这可真是一篇呕心沥血之作了。
林凡看着此时的卢照邻,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忍。
此时的卢照邻还很健康,一如谦谦君子,可再过一阵子,他就会深陷风疾的折磨,痛不欲生。
命运是何其的不公,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这样一位先贤。
“林生,请!”
正感慨间,卢照邻也完成了最后一笔,将桌上所有诗作归拢到一起,递到了林凡的面前。
林凡收拾心情,微笑接过。
随后。
三人来到了杨炯的身旁。
这会儿,杨炯正在那咬着笔杆,皱眉苦思,见几人过来,更是一脸羞赧的张开双臂护住了自己面前的桌案,同时嘴上说道:
“先去王子安那,我再想想!再想想!”
三人顿时被逗乐,迈步来到王勃身旁。
低头看去,三人的目光便是一凝。
“秋夜长,殊未央,月明白露澄清光,层城绮阁遥相望。”
“遥相望,川无梁,北风受节南雁翔,崇兰委质时菊芳。”
“鸣环曳履出长廊,为君秋夜捣衣裳。”
“纤罗对凤凰,丹绮双鸳鸯,调砧乱杵思自伤。”
“思自伤,征夫万里戍他乡。鹤关音信断,龙门道路长。”
“君在天一方,寒衣徒自香。”【秋夜长】
王勃的字之前见过,俊秀工整,而他在如今的春季却写这么一篇秋文,其用意更是深远。
最重要的,这居然是一篇词。
林凡见状,顿时笑着对一旁的杨炯开口道:
“令明,巧了,他们三人分别作了诗词赋,你那篇若是首曲儿,凑齐了这诗词歌赋,必将成为绝世佳话。”
“啥玩意?”杨炯一愣,直接就把手中毛笔一放。
他先是来到王勃身旁看了看王勃的词,然后又找林凡要来骆宾王和卢照邻的作品看了看。
接着,他便咬牙回到了自己的桌案前,拍着胸脯道:
“不就是首曲嘛,谁还写不出来似的!”
说罢,他便提笔刷刷落下:
“贱妾留南楚,征夫向北燕。三秋方一日,少别比千年。”
“不掩嚬红缕,无论数绿钱。相思明月夜,迢递白云天。”【有所思】
杨炯的字,在秀气中多了一分柔美,字里行间透着一丝散漫和不羁。
一旁的骆宾王看了看杨炯的作品,笑着打趣道:
“你这词是写出来了,但要能唱,才可以算曲,不如,你再为我等献歌一首?”
杨炯再次大囧,道:“我,我倒是能唱,但这曲又由谁来弹?”
话音刚落。
几人身后,一道开怀的嗓音传来:
“令明若不嫌弃,我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