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犹豫。
    当即给蚁后下达了指令。
    可契约兽传回来的语气，却很是低迷。
    “嘤嘤嘤~”
    （是能出去，但无法靠近棺木。）
    黄野一怔，也是叹了口气。
    倍感遗憾。
    很显然，只有自己的空间囊括到墓群，获得了权限之后，才能被蚂蚁所靠近。
    不然也只能干瞪眼。
    这也解释了，为何在自己未获得权限时，蚁后这些原住民明明在此地良久，棺木都很是完整，乃至土包都安然无恙。
    “至于第一座棺木底部的啃噬痕迹，是由于坟墓本就缺损。”
    “它们才能毫无阻挡的进行探索。”
    想到这里，黄野眉头微蹙。
    可是谁挖开的第一座毁灭棺椁呢？
    还是说，有什么东西从棺木中爬出来？
    “不对，应该是第一种。”
    黄野回想起刚进入意识空间时，棺木旁散落的土堆和铁铲。
    种种痕迹表明，第一座棺材，是从外面被挖开。
    而且从蚁群啃噬的痕迹来看，时间略微久远。
    “登神之地的秘密和未知，直到今日，也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黄野有心无力，双手扶住棺椁，随后推开一条缝隙。
    一股难言的气味，从缝隙间争先恐后散逸而出，恶臭扑鼻。
    黄野屏住呼吸，用力一掀，将棺材盖板推到了地面。
    砸起阵阵尘烟。
    “吱吱吱——”
    脚边是蚁群在环绕。
    它们簇拥着黄野，如同视其为蚁皇，发出欢快的声响。
    而黄野则是推开之后，便谨慎后退。
    “没东西？”
    黄野居高临下的望见，棺木中空空如也。
    有的只是棺木底部，有烧焦的皮肉黏痕，散发着恶臭。
    其实说是臭气，也谈不上。
    如果非要让黄野来形容，更像是生理和心理都没有变化前，遇到过的臭豆腐。
    闻着臭，但有尝试的念头。
    “我是真的饿了。”
    他感慨一句，便让一只工蚁爬进了棺材内部，啃咬起一块碎皮肉，让它进行试毒。
    随后便不再关注，而是将那视线投到另外两座土包之中。
    那是空间范围增加后，得以接触到的坟墓。
    此时，那些蚁群更是将土堆都给翻开，露出新的棺材本体。
    这时，他也注意到了这两座土包前，一座有墓碑，一座则是没有。
    “以目前的经验来看，有墓碑的，大概率有收获。”
    “而且我获得的契约和诡异途径，都有墓碑。”
    “会是新途径吗？”
    黄野手持铁铲，站在新的土坟前。
    满眼神往和期待。
    ……
    “明天就回去了？这才待两天啊。”
    深夜，一栋别墅式酒店的游泳池里，有人在水中遨游。
    泳池旁，架起两座遮阳棚。姜以恒捧着冰镇果汁，略微诧异。
    “不然呢。”泳池里，李红衣随口回道。
    这次针对理想国的行动，被人捷足先登，他倒没有气馁的意思。
    反倒省出不少力气。
    不过那名叫陈至清的契约三中校长，让他多了一分关注。
    毕竟连自己的老师都能喊出来，能量着实不小。
    “行吧，跑腿就跑腿吧，就当陪大少爷郊游。”
    姜以恒放下果汁，舒服靠倒在躺椅上，语气调侃。
    “是我欠你人情。”
    李红衣闻言，笑容无奈。
    很快便游上了岸，那及膝宽松的沙滩裤上，淌下潺潺流水。
    他赤裸着上身，小腹间有浅浅的腹肌。
    “你的人情，可是钱都买不来的。”
    姜以恒半开玩笑说道。
    望着坐在旁边的李红衣，直言不讳的说道：“契约城新政策，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李红衣没有否认。
    这项政策的决定之突然，也让他感到诧异。
    “应该是近些年来，契约城影响力最大的改革了吧。”姜以恒的脸色也微微郑重。
    毕竟他是存护城的，对于其他神明信仰，同样有所关注。
    “至少今年这批高中毕业生，会有许多人选择御诡。”
    李红衣肯定说道，这次的新政策明显是动真格的了，给出的资源倾斜，同样力度极大。
    能让许多大一新生，在御兽和御诡间动摇。
    “你对你父亲的政策，有什么看法吗？”
    姜以恒脸带笑意，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李红衣知道对方在打探情报。
    不过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
    这种事情的影响，不难预测。
    “御诡的风险，依旧存在。”
    “特别是诡异增强之后，反噬的可能性会很大。”
    “能够将其限制住的，就是诡异在60级时，不让它进阶。”
    “这样既能稳住契约城的权力根基。”
    “也不会造成不能承受的损失。”
    听着李红衣的想法，姜以恒默默点头。
    从他的角度来看，所要考虑的影响，就更大了。
    李城主发布的这五年计划，要让各地大学的御兽御诡者，达到同等比例，长期来看，这收益将会极度恐怖。
    不仅能加强契约城的前中期实力，更能影响世界信仰的格局，以极快的速度，拓宽契约城的影响力。
    契约神的信仰，最让人诟病的就是前中期羸弱。
    可如今官方放开了严苛的审查，下场进行鼓励，那御诡的麻烦和风险，就会下降到极低点，能吸引更多凡民去信仰契约，甚至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增加新的城池。
    这种改革，甚至会动摇【存护】的基本盘。
    毕竟存护是典型的前期强，中期均势，后期只能算不弱。
    存护的城池能达到161座，纯粹是因为门槛低，前期强，可若是契约城放开了御诡限制，那前中期，存护都不占优势了。
    姜以恒作为存护天骄，同样看得清楚明白。
    但这种阳谋，不是他能够破解的，开战更是不可能。
    他能想到，存护主城的城主面对这项政策，只会感到头大。
    “是啊，白银品阶以下，可选择性的御诡，提升前中期优势……”
    “而黄金品阶，则受到严格审查，坚决杜绝御诡者，这又保证了后期的纯粹与统治力……”
    “你爹真不愧是老一辈天骄，真踏马无解。”
    姜以恒忍不住飙出脏话，光是想想，就觉得有心无力。
    而带来这等难以想象的优势，
    仅是推进了教育改革，调整了政策。
    就几乎没了任何短板。
    尽管是牺牲了银品以下的后期实力，乃至无法触及权力中心，但有金品存在，更有李红衣这类天骄的引领，未来的契约城简直无解。
    望着相貌俊美的李红衣，姜以恒内心腹诽，都想要站起来大喊“此子断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