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王放言三日攻城,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京城朝堂,惶惶然的氛围如阴霾迅速笼罩。
首日清晨,朝堂之上再无往日的论礼寒暄,一片死寂。
皇帝赢振面色惨白,双眼布满血丝,强撑着精神坐在龙椅之上,他紧攥龙椅扶手,指节泛白,仿佛要借此抓住这摇摇欲坠的江山。
“众爱卿,三日之限将至,可有良策?” 声音沙哑且带着几分无力。
丞相赵崇低垂着头,眼珠却快速转动,心中暗自权衡利弊。他知晓此刻局势危急万分,但仍未放弃为自身谋后路的盘算。
见无人应答,他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陛下,臣以为,可紧急加征城内富户钱粮,用以犒赏守城将士,激励士气。再者,速派信使前往周边未及赶来勤王的军队,催促其加快行程。”
看似忠心耿耿的谏言,实则是想借机收拢城中财富,壮大自身在这乱世的资本,顺便拖延时间,观察局势走向。
太尉王勋冷哼一声,出列反驳:“丞相此举不妥,加征富户,易引发民乱,当下城中民心本就惶惶,若再生事端,无异于自毁根基。臣建议,当开放皇家私库,拿出金银珠宝赏赐将士,方能显示陛下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之心。同时,挑选城中青壮组成敢死队,在城墙上与荆王军决一死战。”
王勋满脸坚毅,一心只为守护京城、扞卫朝廷正统,对赵崇的私心看得通透,话语间毫不留情。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大臣们分成两派,各执一词,争吵不休。有的附和丞相,认为关键时刻富户理应为国出力;有的支持太尉,觉得稳定民心才是重中之重。
御史林羽见状,挺身而出,目光如炬:“陛下,如今朝堂争论不休,却忽略关键一事。臣听闻城中有奸细暗中活动,传递军情给荆王军。当务之急,需令东厂、锦衣卫全力彻查,揪出内鬼,否则,我等所为皆为徒劳。” 林羽言辞恳切,心中满是对朝廷内部隐患的忧虑,他深知若奸细不除,京城危矣。
皇帝赢振听闻,眉头紧锁,疲惫地摆了摆手:“就依林御史所言,东厂、锦衣卫即刻行动,务必在三日内清查奸细。” 说罢,无力地靠向龙椅后背,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几分。
午后,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灰暗的光线透进朝堂,更添几分压抑。
丞相赵崇回到府中,立刻召集亲信密议。“那林羽越发碍事,得想法子让他闭嘴。”
亲信面露狠色:“大人,要不派人在街巷制造混乱,趁乱除掉他?”
赵崇摇头:“不可,如今全城戒备,此举太过冒险,易引火烧身。先盯着他,寻机而动。”
与此同时,太尉王勋亲自前往城墙督战,他沿着城墙垛口踱步,鼓舞士气:“将士们,京城安危系于尔等之手,三日之后,便是我等报国之时。只要坚守住,援军必至,胜利必属于我们!” 士兵们深受鼓舞,高呼口号,搬运守城器械的动作愈发迅速。
次日,朝堂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已凝固。
皇帝赢振未等大臣奏事,率先开口:“昨夜朕夜不能寐,思索再三,欲御驾亲征,与将士们共赴国难,众爱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丞相赵崇心中暗喜,表面却佯装惊恐:“陛下,万万不可,千金之躯,怎可涉险?您乃国之根本,当坐镇朝堂,指挥全局。”
他心想,皇帝若御驾亲征,一旦有失,朝堂必将大乱,自己便可趁机掌控局势,谋取最大利益。
太尉王勋却跪地恳请:“陛下,臣理解您的决心,但战场凶险,您若亲临前线,只会让将士们分心。臣愿以性命担保,定当拼死守城,护陛下周全。” 王勋深知皇帝亲征风险巨大,且会扰乱军心,极力劝阻。
大臣们又是一番激烈争论,最终皇帝赢振无奈放弃御驾亲征的念头。
这日午后,东厂传来消息,已抓获数名疑似奸细,但尚未审出关键情报。御史林羽主动请缨:“陛下,臣愿前往审讯,定当让这些奸细吐露实情。” 皇帝点头应允。
林羽来到东厂大牢,看着阴暗潮湿牢房中的奸细,目光冷峻:“你们若如实交代,尚可从轻发落,若执迷不悟,国法难容。”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一名奸细终于松口,供出城中有一条秘密通道,直通城外,恐已被荆王军知晓。
林羽大惊,匆忙回宫禀报。朝堂之上,众人听闻,脸色骤变。皇帝赢振怒拍龙椅:“速去封锁通道,加强戒备!若让荆王军由此进城,尔等皆提头来见!”
第三日。
清晨,曙光未现,朝堂已灯火通明。
皇帝赢振身着龙袍,早早端坐龙椅,等待大臣奏事。此刻,他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似已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丞相赵崇上前,一改往日的踌躇,语气急促:“陛下,臣听闻荆王军攻城器械甚是精良,我军守城武器恐难抵挡。臣建议,可在城门前挖掘壕沟,注水成护城河,减缓敌军攻城速度。” 此刻,他也意识到形势紧迫,若城破,自己一切谋划皆为空,不得不出些实用计策。
太尉王勋紧接着说道:“臣已安排神箭手在城墙上严阵以待,专射荆王军将领。一旦敌军攻城,先挫其锐气。” 他紧握着拳头,眼神中透露出决绝。
御史林羽也补充道:“臣已组织城中百姓,准备好滚木礌石、热油等守城物资,随时支援军队。” 他深知百姓力量不可小觑,团结一切可团结之人,才有一线生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京城朝堂在这三日里,从最初的慌乱、权谋争斗,逐渐走向团结一心、拼死抵抗。
尽管前路未卜,但在这绝境之中,众人似已燃起一丝希望之火,等待着荆王军攻城那一刻的到来,去扞卫这座京城,守护背后的江山社稷与万千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