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萤向他提条件，叶玉泽深觉都是小问题。
    顾清萤：“我不求尚书府所有人为我母亲讨公道，只需她能随时回自己的家！你可能做到？”
    虽然她对尚书府没有什么感情，可那是母亲的家。
    她能争取也只有这些！
    江玉泽丝毫没有考虑，暗叹顾清萤一个小姑娘竟如此气势。
    再想想自己拿不争气的儿女，心中有些许落差！
    微微一笑：“好！”
    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小妹离开家中太久了。
    能回到家里最好！
    老爷子那里他去说便是.....
    ......
    叶氏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踏进尚书的大门。
    也不知顾清萤跟哥哥说了些什么！
    得知自己能回来她满心激动。
    尤其是得知自己母亲病重卧榻，更是迫不及待要见到母亲。
    此时老尚书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拿着手帕给妻子擦手。
    听见脚步声并没有回头，语气落寞：“很难找吧？”
    他早该知道的。
    少商神医自两年前就不曾有过消息了，即使出现在京城也难寻踪迹！
    叶氏在他背后看着佝偻着身子的父亲，睫毛微颤。
    泪水不受控制滑过脸颊。
    在她想象中，父亲向来精气神很好！
    哪怕是上了年纪，也不该像如今一般.....
    目光转移到榻上，脚步踉跄！
    老尚书心有所感看过来，神色微怔...
    手帕唰的落地，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才道：“你回来了......”
    他定定看着女儿，心中复杂。
    声音极尽平稳，落地帕子却暴露了他心中的起伏。
    叶氏被顾清萤扶着，不停点头。
    酸涩，委屈，难过一一在心中划过！
    走到床榻前，叶氏一再崩溃。
    手指颤抖着为榻上人掖了掖被角！
    跟在身后的叶玉泽为之动容，想起以往母亲在小妹院子里失神瞬间心如同被撕裂一般。
    老尚书缓了缓心神，将地上手帕捡起来。
    眼眶微红:“在这多陪你娘说说话吧！”
    “好，好.....”
    老尚书的态度无疑说明他慢慢放下过去种种，骤然瘦弱的身子疲惫难言。
    叶玉泽和顾清萤跟着他走出屋子。
    凉亭中，石头方桌上茶壶冒着腾腾热气....
    叶玉泽给老尚书和顾清萤各自倒了一杯！
    老尚书见状摸了摸胡子，看向对面色淡淡的顾清萤。
    “你是锦儿的女儿？”
    “正是！”
    “...........”
    这个小辈好生猖狂，老尚书鼻子哼了哼，瞪着她。
    顾清萤唇角轻勾，跟其对视丝毫不落下风！
    这让作为舅舅的叶玉泽看了心生佩服，他和小妹平生最怕的就是父亲这张严肃脸。
    可看顾清萤，没有一点俱意甚至还笑着挑衅。
    叶玉泽：........
    若他没猜错，接下来又是暴风雨一场。
    果然，老尚书眉毛飞起：“你笑什么？”
    顾清萤端起茶杯轻嘬：“尚书大人这话说的，笑代表民女礼貌！难道要像您一样对一个刚见面的小姑娘吹胡子瞪眼不成！？”
    她是在说他没礼貌？
    老尚书简直不敢置信，侧目看向自己的儿子。
    叶玉泽：.......
    他已经见识过这位外甥女的伶牙俐齿了。
    看他管什么用！？
    叶玉泽咳了一声，端起茶杯喝茶。
    装没看见！
    老尚书：.......
    年迈脸上略带茫然，带着褶子的手指摩挲杯沿。
    开始反思自己方才举动真的很不礼貌嘛？
    归根结底，他认真道：“我是你外祖父，你那样对长辈说话，不妥！”
    顾清萤看着老尚书，这张脸她是见过的。
    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很多次……
    街头上的糖葫芦老人，
    街头胡同的拐角处。
    大门口鬼鬼祟祟的影子，
    顾家遭遇不幸后深夜的坟头上。
    都是这个老头！
    真是傲娇又古板.....
    顾清萤无法理解老尚书这样的举动，却也知道这人应该坏不到哪里去。
    但很容易被人利用，也很容易伤害伤人伤己。
    顾清萤绝美容颜也带上了几分认真：“方见第一面就自称外祖父，恕民女不认！”
    “你......”
    老尚书气的脸色涨红，他还没说不认她她竟然不认自己？
    叶威骄傲了这么多年。
    哪怕是最难以管教的江暖和江凌见了他也是怕的。
    这小女子...竟如此硬气！
    古板是印在叶威性子中的，顾清萤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跟他争辩。
    “尚书大人上了年纪莫要动气才是，别到头来怨到小辈身上！”
    “.........”
    她索幸承认他是长辈，也没什么。
    叶威简直一再刷新对顾清萤的认识。
    “你叫什么？”
    “顾清萤.....”
    “好...好.....那人就教你如此无礼的？”分明小时候看着还可爱的禁。
    顾清萤眸子闪过冷意：“那人是谁？”
    老尚书刚想说什么，顾清萤打断：“若没猜错尚书大人说的是我父亲吧！他有名字——京城商人顾振中，曾在国家疫情等多次危难时伸出援手的重要代表！堂堂朝廷命官如此随便称呼别人，还妄想说教刚见面的我？”
    顾振中也许在感情上没有做到完美。
    但在国家大义上面无可指摘！
    她自问能做到这个地步，可比肩战场的小将军江瑾。
    只是江瑾的战场肉眼可见，而他的战场是无形于势力和正义之间的。
    同样危险！
    若不然顾家前世也不会落得个家族尽毁的下场....
    老尚书哑口无言，看着顾清萤凌厉双眸心中惊诧。
    叶玉泽忙起身倒茶：“.....都消消气！”
    “父亲，你好好说话....萤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江威本就被顾清萤说的心虚，脸红脖子粗的。
    被亲儿子这么一说，更没脸面了。
    桌子下，满是岁月痕迹的双手无措扣在膝盖上.....
    顾清萤摇头……
    这古板老头都懂，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叹气道:“您也是为朝廷尽心尽力的.....”
    嗯？
    老尚书抬头，看见顾清萤浅笑的模样。
    这丫头，是在安慰他？
    鉴于方才对顾清萤的了解他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