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轩和帝在第二日一早便醒来了,醒来后第一时间便知晓了临州之事,本来躺在龙床上身子还在虚弱,内阁朝臣不该用琐事打扰他养病。
但是事关国土,大臣们主战主和的都有,吵得不可开交,自是在知晓轩和帝醒来,并且身体没什么大碍后,第一时间禀报给了轩和帝。
轩和帝听罢,勃然大怒,马上下令驻守沧州的叶子衿率领宁远军去支援临州,务必将南疆贼子赶出大虞,同时缉拿通敌叛国的德王回虞都,于皇室宗庙前斩首示众,以告慰列祖列宗,以安抚天下民心。
同时德王一脉夷三族,凡是与德王关系过密者,皆捉拿归案,无论男女老幼,统统下狱,待德王抓住押回虞都后,再一起按律候审。
至于孟氏状告一案,暂时被轩和帝压下来了,命人将孟氏和冯归看管了起来,对外宣称孟氏诬告朝廷命官,念其为孟氏一族惨死的众人查明真相心切,暂时不予追究,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进行处置。
这件事情按照轩和帝一贯的性子,就莫名的显得有些诡异,当然也可以解释,他这是敷衍包庇贤妃母子。
但是如果作为一个爱妻如命,爱子甚笃的夫君和父亲完全也能解释得通,而发生在一个自私薄凉的轩和帝身上,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了。
至于当日在金銮殿上孟雅灵所状告的是何人,证据有些什么,当日当值的太监女官,一个个皆是守口如瓶,所以暂时贤妃和懿王都没有得到消息。
主要贤妃还是对蛊虫一事太过于自信了,毕竟她在后宫用蛊虫害死的嫔妃孩子不少,从来没有被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她后来自是胆子愈发的大。
当然这事的具体过程,沐娇娇和江瑾自是知晓的,甚至在贺舟云从宫里回瑾王府后,还证实了两人对轩和帝中蛊的猜测。
听雪堂正厅里。
“按照爹爹的意思,这蛊虫恐怕寄生在轩和帝的心脏处,而且只要情绪波动过大,还会有让中蛊者有心痛如绞,甚至吐血不止的效果。”
沐娇娇挺着孕肚坐在垫了厚厚软垫的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猜测道。
“没错,而且在轩和帝醒来后,那脉象又会恢复平稳,只是有些许虚弱,所以即便是太医院医术高明的御医也只是诊出轩和帝急火攻心,导致吐血。”
“若是究其原因,恐怕他们也找不出来!”
贺舟云微微颔首,赞同了沐娇娇的话后,随后又将自己在轩和帝醒过来后,对着轩和帝脉象的诡异之处细说了一番。
“据我看过的关于蛊虫书籍的记载,噬心蛊的症状和轩和帝所中的蛊虫倒是相似,但是噬心蛊一旦在心脏被种下,一直在沉睡,长大苏醒后,差不多半月就会将宿主的心脏啃食而空。
距离上次轩和帝吐血早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轩和帝如今还在活得好好的,这又和噬心蛊的症状相去甚远。”
沐娇娇仔细在脑海中将前世今生所看到的蛊虫相关的记忆再次回顾了一下,确实发现这轩和帝所中的蛊大体是不常见到的,在心里对于他的症状也是疑惑甚多。
贺舟云听完自家宝贝女儿的话后,也未曾再言,而是仔细摩挲着茶杯,显而易见,他也没完全弄明白轩和帝所中的蛊虫的奇怪症状之处。
就在这时,凑够进入正厅就静静坐着,仔细听着沐娇娇和贺舟云讨论的江瑾,问出了一个沐娇娇和贺舟云都不曾深想的问题。
“娘子、岳父,蛊虫之事瑾涉猎不多,但是有一事儿却是觉得奇怪至极。”
“以父皇多疑薄情的性子,他怎么会如此偏袒贤妃母子,甚至怀疑和追究都不曾有半分?”
沐娇娇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似有所悟,这蛊十有八九是贤妃让晴嬷嬷所为,而轩和帝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总是无条件信任偏袒贤妃。
这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对,这必然有关联,要不然这个节骨眼上贤妃大费周章的给轩和帝下这种鸡肋的蛊作甚?
若是想要轩和帝不知不觉的死去,在合适的时机下一个噬心蛊都比现在这种蛊虫的效果更好。
如果站在贤妃的角度,不想轩和帝现在死,又想他听话自是最好不过。
可是如何要让他完全乖乖听话呢?控制他不就好了!
对,控制他!
可是据她所知,控制一个人的蛊虫,似乎没有单单种在心脏上的呀,一般都是蛊虫寄生在脑子里,在脑袋里下意识的给被下蛊的人传达指令。
心脏,脑子,心脏,脑子……
沐娇娇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一亮,随后嘴角露出了了然的笑。
“贤妃的手段真是高明至极!”
沐娇娇想明白后,情不自禁的发出感慨,同时也佩服这古代宫斗女子的手段,又阴损又毒辣。
江瑾本就关注着沐娇娇,看到沐娇娇的脸色从疑惑不解,到冥思苦想,随后露出了恍然大悟,最后情不自禁的感叹。
以他对自家娘子的了解,自是察觉到自家娘子或许想通了关键之处,遂脸上也是挂上了好奇欣赏的神色。
“莫非娘子发现了什么?”
贺舟云野听到了沐娇娇这似是全部都弄个明白了的语气,也是定定看着沐娇娇,语气里都有几分急迫。
“娇娇是否已经知晓其中原由?”
沐娇娇看着眼里满是好奇向她寻求答案的江瑾和贺舟云,慵懒的脸上都是了然于胸的笑意,整个人都透露出璀璨绚烂之感。
“没错,如果我的猜测正确,我想或许我已经知道轩和帝所中的是何蛊了!”
贺舟云作为医者,听到沐娇娇如此一说,显然就知晓自家女儿真的知晓轩和帝所中蛊虫的来历了,他那温润慈祥的脸颊上都透露出几分兴趣盎然。
“哦!莫非不是噬心蛊,而是其他更为罕见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