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晚走丢一案在上京城传开,掀起阵阵骇浪!
宋府书香世家,且宋老夫人年年都去青云寺礼佛一段时间,还总是自掏腰包去城外开设粥棚,算得上大善人。
谁知竟是连亲孙女都可以扔掉的人!
宋康文一家更为离谱,这些年谁不知宋康文靠着大哥是大理寺卿吃香喝辣的,怎料是个白眼狼。
这日后,宋闻轶一病不起,加上宋家牵涉在其中,这案子交给其他人来审。
孟氏被判处斩,宋康文和老夫人一并被判坐牢,且还被抄家了。
听闻宋康文和老夫人日日以泪洗面,控诉冤枉。
久了,三人还互相责骂起来。
宋曦晚心中无半点波澜,这府中也因这事变得死气沉沉。
阿爹一病不起,大哥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内准备殿试,倒是阿娘颇为平静,似乎不受影响。
宋曦晚却是担心得不行,隔三岔五去探望阿娘。
徐氏都一如往常。
直到宋曦晚私下问春秀才知道,阿娘这是怕她心里有压力才故意装出来的,实则夜夜都哭湿枕头。
宋曦晚有一瞬茫然。
这个脓疮是否不该戳破呢?
“姑娘,可是身子不舒服?”
秋竹见姑娘总是闷闷不乐,担心得不行。
宋曦晚无奈一笑,“你这几日总问我这话,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脆弱不堪的?”
“当然不是!”
秋竹急忙否认,懊恼地解释,“我就是怕姑娘太过伤心,自从会试后连门都不出一下,往常你还会去书斋走走的。”
宋曦晚确实没有心情,只想着该如何让阿爹阿娘还有大哥高兴起来。
可她毫无办法。
而且书斋有什么好逛的?
杜夫子给她的书籍珍贵多了,本来杜夫子约好等考完试让她再去一趟分院的,宋府这事一出,干脆都让宋曦晚好好在家休息,不必操劳。
宋曦晚淡声道:“我这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你竟想着让我去劳累。”
“哪有嘛。”
秋竹面色紧张地摇头。
她只是想让姑娘高兴一些。
以往姑娘都喜欢什么呢?
秋竹琢磨着的时候,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对了,王爷那边来了信,当时姑娘去见大夫人了,我便放在姑娘书房的桌案上,姑娘看了吗?”
宋曦晚倏地抬眸,“王爷的?”
一般谢丞骞都会让王府的人来信,秋竹这么说,这信大概是谢丞骞亲笔写的。
“对!”
秋竹点头,旋即便看见姑娘急忙起身前往书房。
那着急模样倒是有几分前些日子的精气神了。
秋竹不知是喜还是忧,姑娘对王爷的喜欢超出她所料了。
宋曦晚道不清是什么心情,死寂一样的心湖确实泛起层层涟漪,谢丞骞会给她写什么呢?
他这一去,已有十几日。
可还安好?
宋曦晚这些日子偶尔会梦见谢丞骞。
从前梦见他都是前世相处时候,他百般冷漠的姿态,如今竟都是这一世相处的时刻。
每每醒来时,宋曦晚都会告诉自己不该如此。
这样下去,心意会难以自控。
可当宋曦晚拿起这封信时,她发现心意早已不随她的理智所控制。
谢丞骞这一去是为了调查燕无双和嫣娘之间的联系,以及前世杀死她的真凶,可她率先冒出的念头竟是谢丞骞千万别出事。
宋曦晚怔然看着信封那苍劲有力的字体——曦晚启。
完了。
她真的想谢丞骞了。
宋曦晚许久没能打开这封信,秋竹进来看见这一幕都觉得奇怪,轻声问:“姑娘不看看吗?”
宋曦晚这才回过神来,压下紊乱思绪,展开信纸。
——曦晚,我一切安好,只是想你了。
后面几个字让宋曦晚耳尖悄然爬上一抹红晕。
谢丞骞这一世怎变得如此不害臊?
秋竹瞪着好奇双眼问:“王爷说的什么啊?”
宋曦晚轻咳一声,赶忙把信纸重新叠回去,“没什么,不过是说他那边一切顺利罢了。”
秋竹没有怀疑,只是担心姑娘情况。
“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
秋竹抬手就想摸宋曦晚的脸。
宋曦晚心虚躲开,一边道:“大概是屋里有点热,你去给我倒一杯凉水来就行。”
秋竹愣住。
如今已经入冬了,姑娘是认真的吗?
此时,宋曦晚已经收好谢丞骞表明心意的那一页信纸,展开后面的那张。
总算是说正事的。
——我已查的差不多,信中不好多言,但我很快便启程回上京,到时再告知你。
宋曦晚心寸寸沉下来。
查清了吗?
杀她的人究竟是谁?
宋曦晚仍旧不敢相信是燕无双,即便没有真正拜师,可那段时间是真真切切陪伴对方的啊。
“姑娘,水来了。”
秋竹捧着一杯凉水回来,打断宋曦晚的思绪。
宋曦晚眸底闪过些许无奈,只能接过来一口喝掉!
好凉!
秋竹观察着姑娘脸色是没那么红了,关心地追问:“还要吗?”
宋曦晚一口拒绝,“不用了,年关将至,阿娘最近没有什么精气神,我去置办一些需要的东西吧。”
秋竹早就想让姑娘出去走走,这下是高兴得不行,赶忙让人去准备马车。
两人出去还是尽量低调,毕竟外面还在议论宋家一事。
马车穿街过巷。
宋曦晚听着外面繁杂声音,内心反倒平静些许。
谢丞骞回来之时,会试结果也会出了吧?
“滚远点!要是再敢靠近张家门口一步,我定不会放过你!”
一道骂声乍然传进来,让宋曦晚和秋竹都是一愣。
张家?
下一刻便听到宋玲溪凄然求饶声,“夫君,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把我赶出张家,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宋曦晚闻言,掀开车帘一角查看,还真瞧见宋玲溪衣衫不整地跪在宋府门口。
张坤凌目色冷漠地看着宋玲溪,呵斥,“当初娶你是以为你贤良淑德,不料这心思竟如此龌龊不堪!你用上吊自缢这一出戏码来给我泼脏水就算了,谁知你爹娘也是这样心怀不轨之人,我张家容不下你!”
宋玲溪哭得不能自已,一再哭求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