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吾这下倒是不知了……”秦照嘴角微抽，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商礼这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过，吾听闻最近爹寻晚舟寻的频繁了些？”
秦照又问道。
商礼心中冷笑，在东京里就他俩找她最频繁，还有脸说呢。
“是，近日来官家身子骨不是很利索，特地寻臣去商量一些琐事。”商礼回答道，话是那么说，但是其中有几分钟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她再怎么得宠，真正的大事儿，定不会是她一个二十几岁，才在官场里沉浮了几年的臣子说了算。
她娘和程嘤她们还活着，还能喘一口气，皇位之事就轮不到她。
而商礼这一番话也透露出两个信息，一是秦正河身子每况愈下，二是她所说的琐事，会不会就是一些大事？
秦照不自觉的捏了捏自己手里的茶杯，他这段时间可算是看出来了，上头那个死爹根本就不想传位给他，他中意的是秦向那个莽夫！
一碗水怎么可能端平？从微小的细节中他看出来了，秦正河压根就是在帮秦向。
他就搞不明白了，秦向到底哪里好？胸无点墨，又一根筋。
就因为他母族强大？
呵，怪不得就连秦量也能蹬鼻子上脸，来跃跃欲试这皇位。
秦正河啊秦正河，你惯是个能欺负我等没娘的孩子。
也怪不得秦漪姐弟俩那么不爱搭理你，你真活该，你就该得不到绣衣！我就看你什么时候死！
秦照的眼神越发狠厉，就连底下坐着的汤泉都感受到了。
汤泉隐晦的看了商礼一眼，随后捂着嘴假装被茶水呛到的样子，咳了咳。
“咳咳！”
“咳咳！”
“我的天，水柔你又往我茶水里放什么东西了？怎的这么呛人？”汤泉稍大的声音问道水柔。
水柔被汤泉的话问懵住了，这外人的面儿，什么叫又？这回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啦？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碍着商礼的面儿，水柔乖乖认错，等商礼走后再找这个汤泉算账！
“是，是，水柔知错，这就给官人重沏一杯茶。”说罢，水柔就去汤泉身边给他换茶。
汤泉也是蹬鼻子上脸，趁着这个机会装起范来，装模作样的点头，大度道：“嗯，下不为例，你下去吧。”
水柔听完，都不知道翻几个白眼给汤泉了，翻得她眼睛都疼。
死东西！
而秦照也是听到汤泉的咳嗽声才陡然回神，收敛自己的眼神，看着乖巧喝茶的商礼，心中颇有些怪异，这人当真坐得住。
秦照眼眸中藏着深意，接着说道：“吾听闻晚舟在宫中人脉甚广，姜协晚舟定是相熟的，晚舟可否为吾寻些人过来？”
姜协乃是殿前司殿前副都指挥使，又管着细柳营，这可是抢眼的角色。
商礼心里盘算着，秦照真是好大的口气，一点儿东西不给她，就想着空手套白狼，给他调人？
以她的名头跟姜协调人？出了事儿她担着，没出事儿还给他做事儿？
做梦去吧！
“晋王殿下，这种玩笑可不好笑。”商礼轻轻的摇着头说道。
“这调兵一事，事关重大。眼下恕晚舟难从命，待到日后殿下若需要可知会晚舟，晚舟定当竭力为殿下办得此事。”
说罢，商礼还站起来，向秦照拱手说道。
听到商礼拒绝的意思，秦照也没有太多的意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随着商礼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多，他不得不防。
朝中商礼的几个好兄弟影响也不小，老一辈子的都有些想要安度晚年的意思，不想再参与到朝堂的纷争中。
后起之秀里，商礼的几个兄弟算得上是中上游。
可是这边朝堂里，图的不就是个关系吗？
更何况宋翰彦他们还有自己的关系，如此一来关系连着关系，这网可就大了，有些棘手了。
只能暗中拉拢了，若实在不行，秦照心里叹了口气，就得动手杀了。
人才难遇，可皇位却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商礼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捅了别人自己胸膛前也已经被刀尖儿刺破。
秦照用商礼的时候十分顺手，朝堂中立的人也几乎一边倒，向他这边涌过来。
如今，弊端显现了。
他们奔着商礼而来，多数人脉也被商礼握在手里，他努力了几个月，威逼利诱，可商礼的手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人。
他个死爹的，这么能笼人，怎么不自己当皇帝去？整得他有点担惊受怕的，就怕自己斗不过商礼，其他人秦照都能有点儿底气，但他现在就是摸不清商礼在想些什么。
他前几天做梦，梦见商礼当上皇帝了，还名正言顺的，理由是他是秦正河在外面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秦正河早就知道了，要不然不可能那么信任他。
这给他吓得，直接吓醒了。
他爹的，理由都给他想好了……
唉……
秦照的心情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变了，再等几日，他在收点人，得把朝堂上的打点好了，军营那边他除了细柳营，其他二营都能调出人来，他还养了兵，都差不多了。
剩下的，抽空杀了吧……
秦照勉强笑着，说道：“吾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晚舟莫要当真。”
商礼当然没错过秦朝所表露出的情绪，她有些疑惑不解，秦照这是怎么了？
从阴狠变得唉声叹气的。
“殿下说的是。”商礼应喝着秦照。
“哦，对了，过几月便是康王的小女儿满月酒，晚舟可别忘了去。”秦照好心的提醒一句商礼，别管他心里对商礼有多提防，但是好歹商礼现在也是他的人。
商礼点头，“谢殿下提醒，晚舟记下了。”
“嗯，眼见这天色已晚，晚舟便留下，吃个饭再走。”
“水柔，上菜来。”
秦照根本不容商礼拒绝，这也正合了商礼的意，白吃人家的，何乐而不为。
“对了，吾听闻前几日一酒巷子里死了几个人，晚舟可听说了？”
秦照装不经意的问道，像是跟商礼随便唠唠东京发生的怪事儿。
商礼忽然间就笑了出来，又来堵她呢？
商礼深吸一口气，紧皱着眉头，说着瞎话道：“这……晚舟倒是不知，想来也是罪有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