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萍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多少钱?”
钟安杰闭了闭眼睛,破罐破摔地道:“五千万!”
于萍这次是真的气到了,连着捶打了钟安杰好几下,“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欠这么多钱?你还得起吗?啊?你还得起吗!”
钟安杰躲着于萍的拳头,连声哀求道:“妈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最开始没欠这么多,你听我解释行不行?”
于萍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又连着打了钟安杰好几下,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瞪着钟安杰看了半晌,咬牙切齿地道:“说清楚!”
“就是爸出事之前,我不是在澳城玩嘛,那天手气不太好,但我发誓!”钟安杰指天誓日地道:“我当时只欠了八百万。”
“八百万还少吗?啊?”于萍吼道:“你哪来的胆子欠这么多钱的!”
不怪于萍惊讶,之前钟安杰虽然也出去赌,但都是小打小闹,每次也就欠个几十万,她少买两个包也就帮着还了。
最多的一次欠了两百万,钟泰虽说是骂了他一通,但第二天就把钱打过去了,因此她一直没把他赌博的事放在心上,哪知道这次竟然会欠这么多!
她哪会知道这都是赌场针对钟安杰这种有钱的富家少爷设下的套,最开始输的都是小钱,甚至还会让他频繁赢钱,等他尝到了甜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染上赌瘾了。
到了此时不需要再做什么,他自己就会源源不断地给赌场送钱,没钱了也没关系,赌场可以借你,只是利息会高一些,而钟安杰就是借了这样的钱。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帮帮我吧。”钟安杰晃着于萍的胳膊哀求道,“原本真的只有八百万,但爸出了事我没处要钱,时间一久利滚利才这么多的。”
“你让妈怎么帮你,那可是五千万啊,妈哪来那么多钱?”于萍恨恨地道。
“这不是有嘛。”钟安杰垂下眼睫,捏着手里的卡低声道。
于萍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那几张卡,“你……你是要用给你爸筹的这笔钱,去还你的赌债?”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赌场的人前几天找到了我,我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宽限我几天,并且答应我只需要还五千万这事就了了,不然他们就要剁了我的手脚,妈你忍心看我变成残废吗?”
“反了他们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黑社会那一套?你让他们动你一根手指试试!”于萍疾言厉色地道,“要不……要不我们报警吧?”
“妈,他们真的敢!”钟安杰白着脸道,“澳城那边的赌场背后势力都很复杂,黑白两道通吃,我之前亲眼见过他们砍了一个人的手,你当我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们敢做这行怎么可能没点依仗呢?”
于萍闻言有些犹豫,觉得儿子说得也有道理。
钟安杰见状再接再厉道:“我们是可以报警,但先不说我赌博这事本身就是犯法的,就算警察插手了又能怎么样?他们保护得了我一时,还能保护我一世吗?一旦没了警方保护,那帮人想要了我的命比踩死只蚂蚁都简单!”
听钟安杰这么说,于萍彻底没了主意,只能不停地捶打钟安杰,“你知道这群人不好惹,你还非要往他们身边凑!啊?就非得赌钱是吧?非得去赌?!”
钟安杰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打,跪在于萍旁边,一脸灰败地道:“您说什么我都认,想怎么打我都行,只求您帮我这一次吧。”
于萍打够了,看到儿子跪在地上,不由地又有些心疼,唬着脸道:“行了,赶紧起来吧,地上那么凉,跪什么跪!”
“妈,你不生我气了吧?”钟安杰可怜兮兮地问道,“你要是还生气,我就一直在这跪着,跪到你消气为止。”
见他这样,于萍哪还有气啊,“少给我弄苦肉计这套啊,赶紧给我起来。”
钟安杰看她的样子,知道自己是过了这关了,连忙起身,凑近道:“那你看这钱……”
于萍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钟安杰见状小声劝道:“妈,其实你想啊,爸的罪名那么重,除了贪污之外,他还买凶杀人,这些罪名加一起不说无期徒刑,没个二三十年也出不来,那跟二三十年相比,咱们交钱减的那几年真的有必要吗?”
于萍有些动摇,儿子说的有道理,原本她虽然不想拿太多钱,但多少也是想为丈夫尽一份心的,但几十年的牢都坐了,还差那几年吗?
再说小杰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在监狱里最起码安全能得以保障,但小杰这可是要命的事啊!相信就算他知道了,也会这么选的。
于萍想通了一切,道:“只能先拿你爸这笔钱应急了,五千万太多了,妈是真的拿不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那还差的两百万呢?”
于萍站起身来,从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两百万,拿去吧。”
钟安杰高兴地上前抱了下于萍,“妈,太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儿子的!”
于萍瞪了他一眼,道:“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妈也救不了你了!你爸不在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妈手上的钱也不多,我们一家还要过日子呢。”
“你放心,我知道我知道。”钟安杰敷衍地道,“那我就不陪你了,钱凑齐了,我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妈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觉都睡不好,一直梦到他们把我的腿给砍了。”
于萍看着钟安杰略显憔悴的面庞,心疼地道:“那快回去休息吧。”
很快钟安杰和于萍做的这些事就被私家侦探调查出来并汇报给了钟时夏,钟时夏看着最新得到的消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怎么了?笑得凉飕飕的。”时野坐在对面问道。
“刚得到的消息,你看看吧。”
时野快速浏览完邮件里的内容,笑着道:“看来我们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就是不知道钟泰知道了这些事会作何感想?”
“你想告诉钟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