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玲一生气,说话就有点阴阳怪气的。
“都是当儿媳妇的,您可别偏心哦,毕竟我们家建良可比你那两个小儿子还孝顺,每次从外面回来,可都提东西去孝敬您的!”
赵母还没开口呢,王艳玲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还没等赵母说话,她又接着说:
“每次赵建良有点什么好东西,不都先孝敬您二老,我这做儿媳妇的,可是半句怨言都没有,您可别辜负我们的一片心啊!”
赵母心里那个气啊,自己这才进院子里来,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老大媳妇就噼里啪啦开始数落起来了,把她羞得满脸通红,早知道这儿媳妇不知好歹,她就不来了。
这前儿媳妇不省心,后来的这个也不让人省心。
老大娶的媳妇都是来克他们老赵家的吧?
想到这儿,她狠狠地瞪了老大一眼,被自家老娘瞪的赵建良,偷偷瞄了一眼王艳玲,又瞅瞅他老娘。
赵母简直要气炸了,这老大得有一米七八吧?
看着人高马大的,却是个软骨头,在自己媳妇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整天闷葫芦一个。
以前那前儿媳作天作地,她这当娘的让他上手,他连手都不敢抬一下。
后来分家了,才晓得媳妇就得打,越打越听话。
就是这下手没个分寸,把人给打跑了,这老大也太没出息了,
咋就不知道管媳妇得有张有弛呢?
你把人打得那么疼了,人家能不跑嘛?真是个没出息的,连自己媳妇都看不住。
后来年纪大了,花了大价钱又娶了个年纪小的。
这可是放眼珠子里了,跟个什么似的,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也就“孝顺”这么个优点了
想是这么想,怨也是这么怨,可赵母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在老二老三媳妇跟前,那可是耍足了婆婆的威风。
但在老大媳妇面前,她可不敢像那敲锣打鼓似的对着干。
这老大媳妇骂起人来,那可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可不想在全村人面前丢了脸,所以对于老大媳妇的埋怨,她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
“老大媳妇,我不是不想把鸡给你拿过来,可我们家就剩下两只老母鸡了,以前那些孵蛋的小鸡都还没养大呢。”
见老大媳妇脸色稍微好了点,赵母赶忙接着说:“这两只老母鸡可争气了,我还指望着它们下蛋。
一天两个鸡蛋,我捡了存起来,然后拿过来给你补身子。
你想想,那鸡杀了就只能吃一顿,可鸡蛋每天都有两个,十天就有二十个,这不是比一只鸡更划算嘛?”
赵建良也在旁边帮腔,“对对对,娘也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你要是不放心娘捡鸡蛋,以后你自己去老屋捡也行。”
说完还看了看自己老娘,又确认了一遍:“是吧?娘?”
赵母最见不得自己儿子在儿媳妇面前这副怂样儿。
哪像老二老三的媳妇,在老娘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想到让老大媳妇亲自去捡鸡蛋,那可不行,她家里还有那么多鸡呢,老大媳妇见了肯定得闹啊!
看到老大媳妇看过来,赵母赶紧拉着脸说:
“不用不用,她怀着孕呢,从这里走到老宅也挺远的,等个十天半个月的,我给你送过来就是了。”
王艳玲可不干,去年老二媳妇怀孕,婆婆可是杀了一只鸡给她补身子的。
咋到自己这儿就只有 5 个鸡蛋,外加一点腌酸菜了。
还说啥以后送鸡蛋来,听听就得了,真要送那么多鸡蛋来,赵母可不会舍得,那些鸡蛋可是要拿到乡里卖钱的。
现在有现成的好处,当然得赶紧抓住。
王艳玲笑嘻嘻地说:“娘,那鸡你要是舍不得,就折成钱给我呗,嗯,钱给我,我自己去买。”
赵母可没想到这老大媳妇脸皮这么厚,说没有就没有了。
她还想从别的地方找补?自己欠她的?
赵母虽然有点欺软怕硬,但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那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就这几个鸡蛋,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可不欠你的,咱现在都分家了,我还能拿几个鸡蛋来看你,已经算是尽到婆婆的情分了。”
王艳玲笑眯眯地看着赵母,“哦,是吗?那以后赵建良对你们逢年过节尽孝就行呗,你们现在还没到养老的时候呢,可不能光从我们大房这儿占便宜啊。”
王艳玲说完,恶狠狠地看向赵建良问:“是吧,赵建良~”
赵建良被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只能劝他老娘:
“娘,要不你就去拿一只鸡过来吧,不然以后我想给你们买点东西都不敢了。”
又是这样,还是这样,还是这样,赵母简直要被这两口子气死了。
赵母气急败坏道:“鸡蛋爱要不要,那鸡是我的,我说不给就不给。”
王艳玲也不甘示弱,“那好呀,以后赵建良可别想从家里拿走一丁点儿东西,该孝顺你们的我孝顺,老二、老三孝顺啥,我就孝顺啥。
他们要是不孝顺,那就别想从我们这儿拿到任何吃的用的。”
赵母颤抖着手指着王艳玲,讽刺道:“你~你~你,真倒了八辈子霉,我们老赵家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赵建良见赵母生气,赶紧过来扶住她,“娘你气啥嘛,你知道王艳玲的,她就是嘴硬心软,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那么多事儿呢,可计较不过来。”
听到老大这和稀泥的话,赵母更气了了,嘴里还叨叨着两人,“我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怎么就想不开?特意来看你这白眼狼。
我这才刚进院子呢,一口饭没吃着不说,水也没喝上一口,就着你还各种挑我毛病,老大媳妇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你这老大家的门,我不来了。”
说完甩开赵建良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连她刚刚带进来的挎篮,也一起带走。
看着被气走的赵母,王艳玲这才看向赵建良,有些忐忑地问:“我刚刚会不会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