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倒是宁冉子,一脸平静,觉得此事倒也说不准会是真的。
就在一众人等吵吵嚷嚷,都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之时,倒是宁冉子沉着冷静,语气平静道:
“不妨将彩蝶仙子喊出来,让那未黑子当面对质,即可真相大白?”
“对,冉……冉前辈此言有理。”
原本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夙瑶仙姑一听这话,几乎是下意识,迟疑着脱口而出。好在反应敏捷,临时改了口风称谓。
这也胜在此刻在场众人,皆因未黑子一事而搅得疑神疑鬼,倒也并没有过多留心在意。
“彩蝶仙子,还请一见,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瑶池派愿与未黑子道友化解恩怨。”
琼蓉心念电转之下,不假思索,朗声而言。
“真有诚心,便以道心发誓即可。”
彩蝶盘膝在床,不为所动,只通过神识传音,在夜幕下,炸响开来。
在没见到墨黑前,琼蓉又岂会轻易道心起誓,当即不卑不亢道:
“既然是要有诚心,以道心起誓,自然是当着未黑子道友的面,才更加显得有诚心了。”
“未黑子此刻正在突破境界的关头,如此就请诸位耐心静等。”
彩蝶回答得煞有介事,根本就不像是托词说谎。
琼蓉仍不死心,朗声而问:“不知未黑子道友突破境界需要多久?”
彩蝶显得极其不耐烦,只淡淡回道:“未知。”
“未知!?”
当听到这两个字后,琼蓉,以及夙瑶仙姑,包括罗刹城城主在内,以及一众人等也都又惊又疑,莫非还当真是那未黑子不成?
若真是那未黑子,那可就太过于骇人听闻,耐人寻思了。
何时这未黑子竟变得如此之厉害?且如此神通广大?
宁冉子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问道:
“彩蝶仙子此言可是当真?我等刚得到可靠消息,据称未黑子已被困于瑶池派藏宝阁内,彩蝶仙子无妨一道前往,以辨虚实。”
“妖言惑众。”
彩蝶仙子却是只淡淡吐出这四字,彰显得极度不信,给予有力回击。
“这……”
罗刹城城主为之迟疑动摇了,脑海中灵光一闪,反而疑心,这极有可能是瑶池派的门人弟子认错人了,当即不假思索,诚心诚意道:
“还请彩蝶仙子宽宏大量,我罗刹城城主犀牛愿以道心起誓,从今往后与未黑子道友缔结友好,不再为敌,如违此誓,我犀牛定遭天谴。”
“很好。”
彩蝶只淡然出声,也并未现身,而是只一挥袖,罗刹城一众妖兽已被送出四方困阵。
这也只因此阵是彩蝶亲自布置,想要放何人离开,自是心随意动。
可要知道,凭借着彩蝶在阵法之道上的造诣,尚在人界之时,便能将已是魔煞境,来自魔界的额图给困住。
由此也可见一斑,操控这四方困阵,将这些最高不过才相当于元婴期的修士困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要知道,那魔界的额图,可是魔煞境后期的绝顶高手,又岂是这些最高不过相当于元婴初期的修士所能比拟的。
“犀牛城主,莫非你不想去我瑶池派走上一遭吗?”
眼见罗刹城城主,带着麾下一众妖魔,就要远去无踪,夙瑶仙姑忍耐不住喊问出声。
罗刹城城主犀牛冷哼一声,并不回视,只冷冷回道:
“如此月黑风高,本城主倒是不得不疑心,你们瑶池派弟子,是否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告辞。”
言完之后,罗刹城城主更不停留,径直远去无踪,只想尽快远离此是非之地。
心头更是又悔又恨,何必一意孤行,听信瑶池派谗言,以至于到头来人财两空。
听得罗刹城城主这么一说,琼蓉也不由得惊疑不定起来,也就更别说瑶池派其余之人了,也都很是怀疑是不是门派弟子看走眼认错人了?
只因这未黑子确确实实,不过才天级修为,这根本就是有目共睹之事,并且还在秘境寻宝里险些身死。这更是毋庸置疑之事。
对于那突然出现,相救墨黑于危难当中,名叫丁玉白的青年男子。
瑶池派等一众门派,也曾明察暗访调查过,此次进入秘境寻宝当中竟是查无此人。
这也不光各大门派,就是四大妖城也排查过。确实没有此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这蜀山剑派的秘境寻宝,本就充满诡异离奇。
突然出现此人,倒也只能啧啧称奇,却又无法查证,也只能是当做一个未解之谜,不了了之。
思量再三,与其如此干耗下去,倒还真是长痛不如短痛,同时琼蓉也深感懊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得无奈妥协道:
“彩蝶仙子,诚如所言,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瑶池派琼蓉以道心起誓,愿与未黑子道友化敌为友,若违此誓,我琼蓉定当不得好死。”
“如此甚好。”
彩蝶倒也不便过于责难,颇为赞许发出这四个字后,四方困阵里也就独留下宁冉子一人了。
“冉……”
已被一道送出四方困阵的夙瑶仙姑,深感无能为力,也很是无可奈何,只能泪眼朦胧,眼巴巴望定着,独处在四方困阵里,身形没落,孑然一身的爱郎。
“夙瑶,你还在犹豫什么?还不快跟着赶回门派,捉拿恶贼。”
就在夙瑶仙姑迟疑之际,琼蓉的声音立时响起,回荡在脑际耳边。
“琼蓉师伯,还请你们先走一步,夙瑶随后便到。”
夙瑶仙姑并不回视,更是将头深深低垂,自是不愿让任何人瞧见自己,已泪水盈眶的面容。
琼蓉顿时隐有所察,只得发出一声长叹,感而生叹道:
“孽缘啊!走,速回门派。”
在此之下,琼蓉不做逗留,带着瑶池派一众人等,在夜幕下远去无踪,显然是有所洞察。
何奈事有轻重缓急,现如今当务之急,则是赶回门派,全力捉拿恶贼,弥补损失。
“彩蝶仙子,夙瑶恳请仙子宽宏大量,饶过宁冉子前辈,小女子必定感恩戴德,铭记终生。”
待得琼蓉师伯带着同门远去后,夙瑶仙姑直接泣声下跪,为其求情。
“夙瑶,快起来,我辈修士,生死有命,又何必定要摇尾乞怜,只为苟存于世。”
宁冉子毕竟已活了千余年,早已生死看淡,又岂会为了苟延残喘而道心起誓。
如此,颜面何存?
“彩蝶仙子,还请高抬贵手,饶过宁冉子师叔这一回。”
“是啊!还请彩蝶仙子宽宏大量,饶过宁冉子师叔,我蜀山剑派定当永感彩蝶仙子大恩大德。”
“还请彩蝶仙子手下留情,大人有大量,饶过宁冉子师叔。”
“……”
也就在此后,未央子,未遥子等蜀山剑派一众高层,也都纷纷现身而出,为宁冉子求情。
这也只因,这宁冉子可是道宗境界的绝顶人物,这对一个门派来说,无疑是一大鼎力支柱。
所以于情于理,蜀山剑派一众高层人物,包括门人弟子,也都不得不出面为其求情。
就是宁尘子跟冉姑子碍于情面,也不得不现身而出,来到这蜀山剑派山门前,遥望向彩蝶仙子所暂居的缥缈宫。
虽未开口,但所流露出的恳求之色,却是溢于言表。只因有时候,无言胜有言。
“发下道心誓言自可离去。”
若非不是看在蜀山剑派的情面上,彩蝶绝然不会就此轻易放过。
这也只因这宁冉子,已是不止一次为难未黑子,依照彩蝶的秉性,自然是要将其修为尽废,令其自生自灭,亦或是直接灭杀,斩草除根。
对于彩蝶仙子这话,一众求情之人,也都不好再说什么?
深知彩蝶仙子已是法外开恩,不予追究计较。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其余各大门派,也都相继发下道心誓言,才准予离去。
而到了这宁冉子这里,同样如此,倒也显得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并未有任何偏袒针对之意。
夙瑶仙姑同样大为欢喜,觉得这很是合理。眼巴巴望定着,仍独身一人,处在四方困阵里的爱郎。
只要他发下道心誓言,便可恩怨了结,重获自由。
然而这对宁冉子来说,这无疑不是相当于,是在让自己卑躬屈膝,苟延残喘而活。
对于那些各大门派高层人物来说,因肩负着振兴门派的重任,当然不得不低头,哪怕有损个人名誉形象,也是在所不惜。
毕竟,个人荣誉得失,又岂能比得过祖宗留下来的基业。
正因如此,一众门派高层被逼无奈道心起誓,若违誓言,都是个人一力承担主责,尽量不连累宗门。
恰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对于宁冉子来说,自己现如今已是孤家寡人一个,更甚至已是众叛亲离,沦为笑柄。
与其毫无尊严而活,倒还不如轰轰烈烈慷慨赴义,倒也算是留得身前身后名。
“我宁冉子已虚活千载,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纵然要死,也要慷慨激烈!”
宁冉子已然心存死志,倒也颇有宁折不屈,具有傲然风骨,高风亮节之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