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叔,在家吗?”
结束了祭祖,张凡歌跟众人打了招呼就悄摸摸来到了二赖叔家里。
喊了两声也没听着啥动静张凡歌眉头一皱索性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张凡歌随意扫了一眼。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格局还是那个格局,可张凡歌还是觉得有哪儿不一样了。
对,透着一股子凄凉味儿,缺少了一股生气。
得,赶紧进屋瞧瞧吧,看情况很不妙啊。
进屋路过羊圈的时候张凡歌还下意识的往里边瞅了瞅。
嘿,空的,这俩儿子当的确实到位哈,这还没咽下气呢。
无语的摇了摇头张凡歌就进了二赖叔常住的屋。
伴随着房门的打开一片漆黑的房间瞬间照进来一丝光亮,张凡歌眉头紧皱的适应了两秒才能勉强看清房间里什么样。
卧槽。。
当看清房间里什么样之后张凡歌心猛地一颤。
空,空,空。
什么都没有,一眼望去尽收眼底,偌大的房间竟然只剩下了一张床。
房间也搬空了???就一张床啊?炉子都没留下??
这是照着弄死二赖叔去的啊,真特么两个畜牲。
“嘶呼~嘶呼~”
一阵破风箱般的沉重艰难呼吸声传来,张凡歌马上回过神来快速的走到床前。
“二赖叔?二赖叔?”
喊了两声张凡歌就停下了,不行,已经昏迷状态了。
脸颊凹陷,形如枯槁,靠近了还能闻到散发的浓浓的恶臭味道。
要不是还能听着呼吸张凡歌都以为人没了。
虽然还有呼吸,但这状态就如同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般,尽显油尽灯枯像。
玛德,饶是张凡歌如此坚硬的心态也差点没绷住,忒特么造孽。
看这状态估计饿了有段时间了,这两天更是一滴水没进。
屋子搬的炉子都没了,锅碗瓢盆就更别提了。
两天滴水未进,房间冷如冰窖,还就盖着一张破被子,估计也就晚上的事了。
畜牲,这是要生生把二赖叔熬死啊。
长呼一口气,把情绪平复下来。
得,算我倒霉,谁让咱碰上了呢,本以为两颗药丸就完事了,谁知道,,唉。
从空间取出一个小瓷器从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出来塞进二赖叔的嘴里。
这药丸不简单,专门用来吊命的,一颗就能把人拉回生死线。
给其喂下将瓷瓶收了回去,张凡歌又把他家之前安装新炉子换下来的破炉子拿了出来。
这是他之前懒得搬偷懒收进空间里的,这不就用上了。
取出一颗煤果将其点燃放到炉子里,然后拿出一个小瓦罐装了些水放了些米,就这么放炉子上煮了起来。
吊命毕竟是吊命,不吃饭一样还得再饿死,看这屋里空的老鼠来了都得哭的模样就别提粮食了。
药都给喂了,就别吝啬这把米了。
随着煤果的燃烧,屋里很快温度就上来了,床上的老人状态也随着药效的发作开始慢慢有起色了。
眉头舒展,眼皮微颤,呼吸也开始慢慢平稳下来不再是一急一缓的状态。
张凡歌眼神微微眯起,看着床上的老人心道二赖叔啊二赖叔,我付出了这么多,收您一点利息不为过吧?
他这马上又要有一道分身现世了,可以以此为契机往农村插一步棋嘛,在村里经营好到时候能办不少事呢。
张凡歌从不做赔本买卖,小忙也就算了,就当人情往来了。
可这百年人参制成的吊命丸以二赖叔的能力可以说是有往无来。
从他种下人参也有一年多了,按照时间比例来说种植空间就是四百多年,种植山上百年人参何止万棵。
倒是,这并不能说百年人参就不值钱了。
就像他空间里囤了那么多黄金也不会影响黄金的价值一般。(拿出来卖另说)
所以,张凡歌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索求回报也是应该的吧?
毕竟他对二赖叔也没有多么深的感情。
就在他思索之际,床上的二赖叔突然有了动静,眼皮一颤一颤一看就是苏醒的前奏。
张凡歌见状赶忙的从空间取出来一袋白薯放到地上,随后就这么静静的等二赖叔醒来。
张二赖,本名亦是,从小就这么叫,1900年生人,在家排名老二。
张二赖的一生不可谓不悲剧,3岁没了爹,9岁没了妈,从小被大哥养大。
可悲的是17岁时大哥也被抓走去当了兵,至今没有下落。
从那之后张二赖便开始了无依无靠独自艰难的生活。
不过好在那时他也不算小了,农活也是从小就干,给村里的地主当个雇农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就这样一直到了他23岁,他的人生中终于照进了第一束光,他结婚了。
媳妇叫什么他忘了,只记得他一直喊大云,后来就喊老婆子,虽然不漂亮,但也算秀气。
大云很争气,结婚第二年就给他添了个小子,小家伙儿劲很大,模样很招人喜欢。
作为人生中的第二束光,张二赖为此专门请了村里的老秀才给取的名字。(1906年科考停止)
张丙铄,丙字辈,铄字寓意为美好和前途。
怎么样?好听吧?反正张二赖很满意。
结婚第四年,他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了,小哥俩差三岁,他同样很高兴,同样请老秀才给取了名义。
张丙渊,渊字寓意深厚学识和沉稳性格。
由于从小的经历,张二赖对两个儿子疼爱的紧啊,当年鬼子扫荡他都先把俩儿子藏起来让媳妇儿挡他俩前边。
一家四口,虽然生活并不是很富裕,但日子过得还算温馨。
可好景不长,在大儿子15岁时,鬼子扫荡,媳妇儿躲起来挡在俩儿子身前不慎中弹,当场人就没了,可以说是媳妇给了俩儿子一条命。
媳妇儿没了,第一道光熄灭了,他很伤心,痛不欲生。
可日子该过还得过啊,他还有俩儿子得养活呢。
就这么,张二赖一边种地一边给俩儿子攒老婆本。
终于,大儿子娶了媳妇,小儿子也娶了媳妇。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任务终于完成了,以后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了,等老了就请等着享福了。
唉,他张二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
俩孩子结婚没过几年,大儿子先是提出分家,小儿子也提出分家。
张二赖很诧异,树大分杈,该分家,可没有都分的啊,得留个儿子在跟前啊。
可结果嘛,呵呵,谁让他疼儿子呢。
分家是张二赖还给两个儿子把房子盖了起来同时还给了两人一笔钱,自此,分家完成。
可就是这分家,让张二赖的人生彻底陷入了黑暗。
两个孩子自分家后一开始还回来看他的勤,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干脆根本就不来了。
张二赖很是恼怒,老了老了,马上开始养老了,儿子不来往了?这是什么鬼道理。
他讲过道理也撒过泼,可无卵用。
心灰意冷,自那开始他就独自一人孤苦伶仃的过起了自己凄凉的老年生活。
自己过就自己过吧,不来往就不来往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养几个小羊日子照样过的好。
可是直到今年入了冬,他好像生病了,浑身乏力,咳嗽不止。
一开始他没当回事,就这么拖啊拖,直到一天他一觉醒来突然连起床也没了力气。
这时他才意识到真的要坏,于是他硬撑着身子起了床去门口拜托村里人通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想着俩儿子再怎么不孝顺给他看个病总还是行吧?
事实证明他错了,他错的很离谱。
儿子不仅没有给他治病,反而硬生生的把他拖的躺床上动都不能动。
然后他们就开始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把他房间一切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羊也牵走了,钱也摸跑了,锅碗瓢盆更是一个不留。
一开始这俩畜牲还给他送口饭,虽然就两口,但也能撑着,直到这两天,别说饭了,谁都没有一口。
那一刻,他人生中的光彻底灭了,他绝望了。。
他至小疼爱的两个儿子竟然要他死。。
大年三十,除夕,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却只能静静的躺在床上等死,多可悲啊。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眼皮子越来越重,精神越来越散,眼前仿佛出现了跑马灯。
大云,大云,我看见你了。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他想活着,想到那两个畜牲他就不甘心啊。
就在他弥留之际,他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喊自己,可他已经睁不开眼了。
下一秒,这人好像是往自己嘴里塞了颗什么东西,很苦。
随后,一股热流从丹田迸发,很快布满全身,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开始凝实,眼皮也不再那么沉重,呼吸也开始平稳。
慢慢慢慢,他仿佛又看到了一束光照在他的眼前,他慢慢的睁开了眼。
“二赖叔,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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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友们,明天请个假,有关乎于老憨性福的大事要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