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经理,我十五岁离开生我养我的燕京市,下乡插队落户在东北地区,松花江上游林海,在农村生活五六年了,那里是我的家,有我离不开的思年,有难忘的记忆。”
李一帆想着靠山屯葫芦谷的木刻楞木屋,和范云升慢慢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范经理,我在新加坡有一家环亚国际贸易公司,经营亚洲地区的所有工矿企业产品、农副产品,详细介绍我给你一个清单,价格优惠,以后要和咱们珍宝阁,双方建立亲密的合作关系,大米、玉米、面粉、棕榈油、锡、锰、黄金、宝石、木材、服装、药品等多方面多领域发展合作。我们有自己的远洋运输船舶,你看有啥意见没有?”
“那太好了,你去那边只有半年多时间,就发展了这么多企业?还发展的这么好?难得,难得呀!”
另外,我想还要用咱们珍宝阁的业务经理的身份,到东北购进东北林海特色产品,要得到你的同意和批准。”
“批准了,只是有一个要求,采购来的商品,必须要留下一部分,在广州市场上销售,你不知道去年的你留下的产品,有多么受到市场的青睐和欢迎,只是量太少了,包括宝玉石类、中药原材料类、中成药、山野菜、鄂伦春民族服装和毛皮制品,销售火爆、进货量太少,而且还找不到你再一次补货。”
“好,一言为定,只是以后要经过咱们珍宝阁,帮我做好转口贸易工作,并安排专人做好新加坡环亚国际贸易公司,进出口货物的报关、接船、装卸、仓储工作。”
“好,我自然找得力助手,专一做好新加坡的公司,进出口国际贸易接洽业务。
当晚,广州至燕京的火车,李一帆坐在硬座上,打量着周围的旅客,随着“咔嚓、咔嚓”呼啸着的火车,离开广州市,向着燕京市飞驰而去。
等级制度,牢牢的在人人平等的口号下,越来越严格和规范。火车上的卧铺、飞机票,没有到那个级别,不论你有没有钱,都买不来票。
列车上的软卧、卧铺,就是没有人空着走,普通人你也只有在硬座上挤着。
连续三昼夜之后,李一帆回到了燕京车站。
京城六月韵悠长,翠影摇风送晚凉。
北海荷开香袅袅,故宫瓦映日煌煌。
胡同旧巷幽情绕,琼岛新林绿意彰。
且看繁华皆入画,燕云深处韵悠扬。
还没有离开车站的李一帆,就预先购买了明天早上到天津去的火车票,还有一夜的空闲时间,那就要回到柏树胡同一趟,看看自己的养母和四个弟妹。
以前饥饿难耐的时候,最期待的美食,是胡同口最热闹的卤煮和爆肚摊。
回到了燕京,上一次吃的是卤煮,今晚上自然要吃一口,心心念念的美食爆肚了。
以前是想吃美食,嘴馋没有钱,现在是有钱了,没有吃美食的时间。
北京人爱吃爆肚,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都是从娃娃开始抓起,与豆汁儿,炒肝儿店一样,打小儿就开始培养,每次走进店内,都能看到有北京人领着自个儿的孩子,虽然嚼不动,但也能咂摸咂摸滋味儿,也就是说,这就是一种传承,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几乎都好这口儿。
老北京的爆肚儿一般是指水爆,用锅中的沸水快速烫熟,一个爆字儿,体现出了速度和温度,看起来简单,但自个儿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爆肚爆的时间,温度,手法,样样不同,这就要考验你是不是老客的区别。
讲究只能爆三秒,多一秒都不行,八十度的水温,将肚片入锅,三上三下,只需三秒就成,这一盘儿看似简单的爆肚儿,真真儿是时时讲究,处处功夫。
老字号的绝技不光是把握火候儿,爆肚儿的手法也有很多,可以颠着爆,也可以下沉着爆,还有就是筷子夹着肚片儿,跟热水里晃悠。
要不都说咱北京人会吃呢,敢情,还可以用不同的手法,借助水流成就一盘儿美味,除了有镇店的爆肚儿外,还有一外卖窗口,为了方便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熟人,也为了店内的人气儿,熟食的花样儿确实不少。
现如今这外卖窗口是越做越热闹,酱羊蹄儿,牛腱子,牛头肉,鸡胗,鸭胗,豆汁儿,糖耳朵,麻酱烧饼,还有烧饼夹肉,差不多把老北京的地道吃食儿都聚齐欢儿了,一个一块钱的烧饼夹肉,一口下去,满满的幸福。
还有就是大羊头,绝对是横货,整颗羊头,清理得特别干净,彻底清洗之后,就可以上锅炖了,讲究小火慢炖,料包中有十好几味中草药,经过两个小时的小火慢炖,羊头就出锅了,光看卖相儿就特别有食欲,只见大厨两手抓着羊头上下颚,一掰一撅,骨肉分离,两个羊头骨上干干净净,两半的羊头肉,还要是囫囵个儿。
八块钱一整颗羊头,大约有不到二斤净肉,还真是好吃不贵,更何况还是做得美味可口了的。
李一帆自己吃了一大份爆肚,吃了一个夹肉烧饼,结账的时候,要了五个夹肉烧饼,一个大羊头,一起打包带走,向着自己原来的家,在夜色里慢慢走去。
燕京六月的晚上,天气还有一点点凉,李一帆推开老旧的家门,,和半年前一样的情况,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只是上一次都在穿着棉衣,家门口挂着棉门帘,这一次没有了门帘,家里人都穿着单衣,是领口、袖口、胳膊肘子处,都打有补丁的单衣。
李一帆把手里提溜着的烧饼和羊头肉,交给已经站起身子,把自己的屁股下的凳子,送给给大哥坐的李一平。
养母顾秀儿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到广州看病,现在好了吧?”
李一帆回答道:“好多了,不过,还是干不了什么重活,我去年在东北林场,是干护林员的,工资低一点活轻,没有啥难处的。”
“一平和一安,要不明年后半年,跟着我走,我给他们找个地方上学,你看咋样?”
明年就是一九六六年了,到时候的学校,要乱起来了。
“明年再说吧,我还能供得起他们上学的。”
养母顾秀儿,也是一个非常自强自立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李一帆照顾的。
李一帆心中一叹,明年再说吧。
又无言地坐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说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十张崭新的大黑十,养母三个月的工资了。把钱交给身边的李一平,站起身来说道:“我明天早上的火车,我走了。”
在养母顾秀儿,和四个弟弟妹妹的挽留言语中,李一帆离开了这个家。
还是要帮补一下,养母一家的生活。
这也是李一帆应该的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