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们为什么要搬出去啊?”
苏扶楹被谢安玉安排着坐在床榻上,打包屋中琐碎物件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对方,没让她沾手一点。
谢安玉瞄了眼懵懂的小姑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家将她养得纯真无邪,自己自然要好好地呵护好这份美好。
“难道阿楹喜欢住在这?”谢安玉反问道。
苏扶楹犹豫着没有动作,睁着双大眼睛看着对方。
“想说什么就说,不必瞒着我。”
“不!喜!欢!”
小姑娘得了应允,毫不犹豫地开口。
“这里的人都不好,她们对相公不好,对阿楹也不是真心的,阿楹都看得出来!”
苏扶楹揉着衣摆,又道:“但是……这里是相公住了很多年的地方,相公如果离开,会不会难过?”
她当日离家,哭了很久。
再不好的地方也当有记忆,她是不喜欢,但如果是要让相公难过,她……也可以忍忍。
谢安玉瞬间就明白了苏扶楹的顾虑。
从未有人替他考量这般过。
“不会难过。”男人坐到小姑娘身侧,拉着她的手认真道,“不是所有付出了时间的事情都值得怀念,事物的珍重也不应该由时间长短去判断。”
苏扶楹听得云里雾里,咧着唇不好意思地笑着:
“相公~阿楹听不懂。”
谢安玉轻笑着将小姑娘拥入怀,用下巴轻蹭她的脸颊。
“在阿楹看来,是相公好,还是宋复好?”
“自然是相公!阿楹再也不想见到宋家那些人了!”
苏扶楹着急地仰起头回话,那模样,像是害怕谢安玉会把自己送回到宋家。
谢安玉却挑着眉,点了点她的鼻尖:
“就是这个道理,你和宋复认识十余载,而我与阿楹只不过认识几日,在时间上,我比不过他,可在感情上,阿楹却把我看得更重。对于我来说,阿楹也比这屋子,还有整个侯府的人加起来都要重要。”
苏扶楹眼睛明亮地闪着光。
她听明白了!
自己对相公来说很重要!
小姑娘紧抱着谢安玉,悦耳地笑出声:“那阿楹也帮忙收拾,我们今日就离开!”
“好。”
谢安玉东西不多,收拾下来也不过堆在角落的一小包裹衣物。
苏扶楹更是少。
谢安玉一手两个包裹,一手牵着苏扶楹,正要朝府外走去,外头便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男子耳廓一动,立即揽住苏扶楹的腰肢连退几步。
砰得一声,北苑的院门应声被踹开。
侯夫人带着一众家丁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妇人目光落在那两个包裹上,冷笑道:
“你们二人是要去哪啊?”
苏扶楹见状,心里害怕,下意识便往谢安玉身后躲。
男子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侯夫人,仿佛没有看到院中多了好些人,兀自拉着苏扶楹,将其带到安全的位置,柔声交代道:
“阿楹别怕,一会儿你就站在屋檐下,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要看,嗯?”
“相公,好多人,他们好凶。”
“阿楹不喜欢,那相公就帮阿楹全部处理干净。”
谢安玉气定神闲说出口的话,无疑往侯夫人的怒火上添了把柴火。
她忙前忙后,被这两个人当猴子戏耍,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解气。
只要能够将苏扶楹困在侯府,苏家的钱何愁拿不到手。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人要怎么处理?”侯夫人冷冷讥笑,随即一声应下,“大少爷有违府规,凡是能将其制服者,赏一锭银子。”
话音刚落,身后府奴目光骤变,顿时目露凶狠。
吼叫着,手拿武器凶狠地冲过来。
谢安玉大手覆上苏扶楹的眼眸:“听话,眼睛闭好。”
下一瞬,男子转身瞬间目露寒光,周身气场顿变。
没有人瞧见谢安玉是什么时候动得身子,再一转头,眼前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苏扶楹闭着眼,耳边除了拳拳到肉的声音,连声惨叫都没有。
“你,你……你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侯夫人颤着声。
她眼睁睁瞧着身前的人一个个倒下,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还要多亏夫人平日教诲,才让我略懂拳脚。”谢安玉转着手腕,缓步靠近。
“你要干嘛?!我可是你娘!”
“侯夫人说笑了,我无父无母,不过是扔在侯府门口的一个野种,这声娘,我怎敢喊出口。”
谢安玉抓过侯夫人的衣领,拎起她就跟拎小鸡崽一样省力,直接将她挂在了院中的树枝上。
苏扶楹实在好奇,正想偷偷眯着眼瞧一瞧,身下双脚凌空。
“相公?”
“嗯。都解决了,我们走。”
“啊?好。”
苏扶楹被单手稳稳地抱着,等走了一段路,她才睁开眼去瞧院中的情形。
小姑娘被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嘴巴张着许久没有反应。
院子里的下人倒得歪歪扭扭,所有人下巴都被卸了,难怪刚刚一声哀嚎都听不见。
不远处的侯夫人挂在树梢上,发髻凌乱,珠钗散落,整个人瞧着狼狈不堪。
她相公,好厉害!
谢安玉直接抱着人出了侯府大门。
对门宅院因为上午镖局运送嫁妆一事,此时门口站了好多看戏的百姓。
“谁家嫁女儿这么气派?这十里红妆堪比公主出嫁啊!”
“我眼瞧着这嫁妆是从宋县令家搬出来的,莫不是他家?”
“不可能,你没听镖局的那些人说,这嫁妆是被宋家人克扣的,他们家也是厚脸皮,不想娶人家女儿,反倒要人家嫁妆,我呸!”
“南州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啧啧啧,大开眼界!”
“那如今这府邸又是何人的?”
“劳烦让个路。”
谢安玉沉声开口,牵着苏扶楹的手径直走进府邸大门。
里头候着的镖局众人一见谢安玉,纷纷起身抱拳。
“见过小姐,见过姑爷!”
“今日之事多谢赵当家。”谢安玉回以抱拳,拉着苏扶楹上前介绍道,“阿楹,这位是你爹爹在南州置办的镖局当家,你唤他赵叔便好。”
“嗯!阿楹见过赵叔,赵叔好~”
赵虎被小姑娘软糯的嗓音唤得心软成一滩。
“好好好,小姐好,是赵某失职,竟然连小姐半月前抵达南州都不知情,让小姐受苦了!”
赵虎立扑通一声跪在苏扶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