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如今京都粮价,盐价飞涨,民怨四起。”
“昨天青衣卫竟然抓了诸多粮商和盐商的家人。”
“陛下这么做,真的不怕京都大乱,国将不国吗?”
朝堂之上,司马雍一脸悲戚,仿佛是为国为民的大忠臣一般,哀叹道。
龙椅之上,女帝正襟危坐,精致的容颜上,浮现出了深深的冰冷。
呵呵,你这老东西。
演,接着演。
若非自己组建了青衣卫,若非秦布衣告知一些信息。
她只怕真会蒙在鼓里,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今的萧倾凰,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盐价和粮价飞涨。
还不是江南世族的粮商,盐商们联合起来的手段?
如今的大周,八成粮食,九成的食盐来自于江南。
京都的粮价,盐价能够轻易被他们掌控。
若非三十万禁军六军镇压着临近的行省。
想要收点钱粮税收,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然而稍远一些,萧倾凰就双眼一抹黑了。
国库的存粮,勉强维持边军和六军,真要说来,亏空很大。
想拿出去平抑粮价,自然很难。
如今再度享受每日逼宫打卡。
萧倾凰就格外郁闷。
“司马爱卿。”
“南楚世族给朕送了五百万两银子。”
“朕会立刻去采购粮食和食盐。”
“京都的粮价和盐价,肯定能够稳定下来的。”
萧倾凰就算内心再怎么愤怒,此刻也是忍着,而且要装作一副事情处理后的欣喜表情。
“可盐商和粮商的家人被抓。”
“他们若是集体罢市。”
“陛下那五百万两银子,能够撑多久?”
“一旦粮商和盐商对陛下感到恐惧,不再开市。”
“整个京都,必定民怨四起。”
“届时,暴民造反,攻打皇宫。”
“陛下又当如何是好?”
司马雍不慌不忙,陈诉厉害,制造焦虑。
萧倾凰听得眉头微皱。
要是京都暴乱,你看朕屠不屠你满门就完事儿了。
真要这么破坏规矩,撕破脸皮来玩儿。
她萧倾凰也不管什么大周动荡了。
萧倾凰没钱没粮,不想国家大乱。
也愿意让出一些国家利益,做出妥协。
和江南世族共治天下。
可司马雍若是破坏规矩搞事。
那他娘的都别玩了。
直接掀桌子了。
不管大周亡不亡,她萧倾凰发誓,一定干碎江南,灭了司马一族。
当个皇帝,压抑了这么多年,萧倾凰自己早就憋得难受了。
“陛下。”
“臣从福州,带来了两百万斤食盐。”
“另外后续还有数百万斤食盐运抵京都。”
“今天一早。”
“臣的盐铺,就已经开始售卖食盐了。”
这时候,福国公魏孝之站了出来。
一脸讥讽的看向司马雍等人。
“魏孝之!”
钱寥橦气的直接叫出了福国公名字。
“户部尚书大人。”
“本国公也知道。”
“您是想称赞本国公为国为民,为陛下分忧。”
“本国公可是为国为民,品德高尚的忠臣。”
“不用诸位大人称赞。”
魏孝之杀人诛心的说道。
昨天在司马雍那里吃瘪。
魏孝之本就不高兴。
今早看到司马雍等人的嘴脸。
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何况,昨天王彦衾吹的耳边风,倒是起到了不小的效果。
魏孝之为了心情爽利,证明自己的能力。
自然是想恶心一下众人。
然而对于司马雍等人来说,这事儿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江南世族的联盟,开始破碎,崩裂了。
若是只有南楚世族,那还好对付。
可现在多了一个魏孝之。
司马雍他们,都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逼宫之事被破,为了救人,害的搭上数百万两银子。
“福国公为国为民,稳定京都盐价,于国有功,当赏。”
“封,福国公二子为福州县男,食邑三百。”
萧倾凰一脸激动的起身说道。
昨天晚上,半宿睡不着,看到秦布衣睡得没心没肺。
还告诉她,不用担心世族逼宫。
今早,萧倾凰还很忐忑。
刚才司马雍又来逼宫,萧倾凰很愤怒,还很焦虑。
可是如今,顿时就乐了。
“多谢陛下赏赐。”
“臣,必定肝脑涂地。”
魏孝之满脸激动的说道。
“福国公。”
“此次你进京述职。”
“若是闲来无事,就帮朕处理一些案子吧。”
萧倾凰对着魏孝之又道。
“微臣原肝脑涂地,竭尽所能。”
魏孝之再度躬身。
魏孝之也明白,这是女帝借用他的手,来对付司马雍等人。
可魏孝之愿意被女帝当枪使。
昨晚之后。
魏孝之能够感觉到。
司马雍不仅是防着自己,还想除掉自己。
既然关系出现裂痕,自己还有性命危险。
魏孝之可不想被司马雍利用之后,被卸磨杀驴。
魏孝之虽然看不起女帝。
可女帝毕竟是名正言顺的萧氏皇族的大周皇帝。
女帝已经坐了十三年皇位了。
哪怕再怎么被人轻视,可大周国内,绝大多数的人。
都还是向着萧氏皇族,向着女帝。
如今女帝又给了自己二儿子一个子爵爵位。
一门双爵,不可谓不尊崇。
魏孝之还真有些感激女帝。
毕竟是为他长脸的事情。
司马雍以前还给点好处,现在什么都没。
还得担心被司马雍搞死。
如今对于魏孝之来说,跟着司马雍,还真不如跟着女帝。
最起码有名望。
“京都之中,有诸多奸淫掳掠的凶恶之徒。”
“他们仗着身份尊贵,残害百姓。”
“这些恶徒将会逐一审判。”
“福国公,就当个监斩官吧。”
“明日午时。”
“那些凶恶之徒,交由福国公监斩,如何?”
萧倾凰微笑的又道。
“这些畜生不如的凶恶之徒。”
“微臣一定让他们全部死光光!”
福国公一脸激动的说道。
嘿嘿,防着老子,想除掉老子?
老子先搞死你们一些人。
魏孝之内心冷笑。
“朕要去联系粮商,尽量多购买一些粮食。”
“还要处理一些罪犯恶徒。”
“若是无事启奏。”
“那便退朝吧。”
萧倾凰言罢,随意说道。
司马雍等人,仿佛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皆是沉默不言。
萧倾凰离开。
魏孝之一脸高傲的仰着头,故意走到了司马雍身边。
“司马公。”
“陛下要让我做监斩官。”
“小魏我也没办法啊。”
魏孝之有些杀人诛心的说道。
“魏孝之。”
“你,你到底哪里弄得食盐?”
钱寥橦目光冰冷。
“自然是自己产的啊。”
“我福州靠海,晒点盐,不是轻轻松松?”
魏孝之哈哈大笑道。
钱寥橦他们自然是不相信。
晒盐,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钱寥橦可不相信,魏孝之掌控了晒盐之法。
要知道,晒盐技法,那可是钱家的不传之秘。
但是想到魏孝之说能够拿出数百万斤食盐。
钱寥橦内心瞬间慌了神。
真要是这般,那么钱家的根基,都会受到影响。
魏孝之,一定不能留着。
“孝之。”
“你是本公提拔起来的。”
“你,真的要和本公对着干吗?”
“本公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劝你回头是岸。”
“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
司马雍目光冰冷的威胁着。
“司马公。”
“本国公的爵位,是世袭罔替。”
“这等尊贵的身份,也是司马公给予的?”
魏孝之冷笑。
司马雍的眼神越发阴沉。
“你,是真的想和本国公撕破脸皮吗?”
司马雍再度冷声说道。
“司马公。”
“昨日小魏我去乞求施舍一些残羹冷炙。”
“您都拒绝了。”
“如今说小魏在撕破脸皮。”
“是否觉得有些可笑了?”
魏孝之反问。
司马雍神色一窒。
这个反骨仔,昨日如果答应再给他五万大军。
今后的镇南军,谁能制约他魏孝之?
现在的司马雍,无比后悔当初提拔了魏孝之。
“司马公是要做大事的人。”
“怎么看得起小魏做的这些小生意呢?”
“何况,小魏也不敢得罪司马公。”
“您走您的阳关道。”
“小魏骑着小毛驴儿,走那狭窄的独木桥。”
魏孝之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魏孝之。”
“江南盐业是一个整体。”
“你这般插进来。”
“当心得罪那些脾气不好的盐帮。”
钱寥橦直接是赤裸裸的威胁。
“是脾气不好的盐帮?”
“还是脾气不好的诸公?”
魏孝之大笑三声,昂着头颅而去。
“魏孝之这个蠢货。”
“他是在找死!”
钱寥橦气的大骂。
“怪本公眼瞎。”
“当初竟然扶持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司马雍气的浑身发抖。
李玄龄眉目惊异。
‘那小子搞得鬼?’
‘魏孝之按理来说没怎么蠢啊?’
‘如何敢直接正面同司马雍他们为敌?’
‘他哪儿来的底气?’
李玄龄能够猜到一些东西,但是有些想不明白。
盐?
光凭这个,如何能够和司马雍他们抗衡?
李玄龄很想去问问秦布衣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先看看再说。
想到当时秦布衣在自己面前夸下海口。
李玄龄顿时发现,这小子越来越神秘兮兮的了。
司马雍这老狐狸,今天被搞得破防了。
一个多月的谋划,全成了笑话。
未来的朝堂局势,还真不好说了。
而在朝堂大殿之后。
萧倾凰在偷听。
听到魏孝之和司马雍等人吵了起来。
她可是差点笑出了声。
将自己身上沉重的冕服和冠冕脱下丢给侍女,直接激动开心的跑去秦布衣那里。
秦布衣坐在凉亭里。
外面的周蝶,在挥舞马槊。
凌厉锋锐的劲风,大开大合之间,极具美感。
尤其是这么一位超模身高的大雷美女蹦来蹦去的。
呼之欲出的波澜壮阔景色,看的秦布衣眼睛都直了。
“臭不要脸的。”
“你口水都流出来了,真丢人。”
激动跑过来的萧倾凰,看到秦布衣一脸猪哥样。
没好气道。
“妇道人家,你懂什么叫艺术之美吗?”
“我这是秀色可餐。”
秦布衣呷了一口花茶,夹了一个虾饺。
结果被萧倾凰截胡,一口叼走。
“心情不错?”
“看你激动的。”
看到萧倾凰流露出俏皮的模样。
秦布衣也知道。
今日朝堂,应是让萧倾凰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