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坟场画皮十五年
听到这个声音，无缺瞬间惊呆了。
甚至整个人开始战栗。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
整整十六年了，他终于再一次听到亲人的声音了。
尽管对这一幕，也曾经也有过幻想。
因为白骨领这个万人坑里面，埋的都是赢氏家族的人。
因为白骨领里面有一个黑暗领域，而且还有一个黑暗学宫的秘密基地。
所以，他曾经许多次幻想。
在这个黑暗领域，他会不会遇到亲人？
现在……
他终于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他内心的激动。
甚至，泪水直接狂涌而出。
而这颗大树，仿佛感知到了无缺的情绪。
原本两根树枝，猛地就要扎入无缺的大脑之内，直接将他彻底吸干的。
但是现在，它迟疑了。
足足好一会儿，无缺道：“阿娘，是……是你吗？”
顿时间！
全场静寂！
然后，这颗黑暗尸树开始颤抖。
“你，你，你是谁？！”
无缺道：“我……我……我就是赢缺啊……”
刹那。
这个黑暗尸树，又猛烈一阵颤抖。
上面挂着的尸体，纷纷坠落。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颗大树发出了颤抖的声音，哭泣的声音。
“我……我的小缺儿，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
“芈氏的那个畜生，把我的小缺儿活生生扒皮了，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我要把芈氏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杀，杀，杀……”
聂玉娘，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她被吊在挂钩上，眼睁睁看着赢缺被扒皮，彻底惨死。
而她当时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愤怒，因为无边无际的精神痛苦。
她的眼睛直接充血，瞬间盲了。
她的鲜血直接冲向了大脑，直接脑冲血，丧了性命。
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
聂玉娘。
赢缺的乳母！他的保镖！他的老师！
从小到大，无缺身边最亲近的人，甚至比赢缺的亲母还要亲密。
这个女人出身于秋风楼！
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刺客组织，而且传言是黑暗学宫末日派麾下的一个势力。
聂玉娘是一个武道天才，从十二岁就开始杀人，一直到二十七岁。
她怀孕了！
孩子的父亲，是秋风楼主。
他们有一个非常变态的传统，那就是血统世袭。
秋风楼主会选择组织里面天赋最高最美的女人，然后和她们发生关系，生下同样优秀的孩子，再培养成为顶级的杀手。
怀孕之后！
聂玉娘的心态渐渐变了。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暗无天日的杀手。
她想要脱离组织，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而这个时候，组织给她派了一个任务。
让他去刺杀赢氏家主的赢柱公爵。
她去了！
或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心态变了，她失去了原本的黑暗杀气。
所以，她失败了！
赢柱公爵不是圣人，不会对一个刺客留情的。
所以，要将聂玉娘处死。
只不过会用一种相对仁慈的法子处死，直接灌入毒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来灌毒药的赢氏医者发现聂玉娘已经怀孕了。
赢柱公爵是宽仁的。
所以就放过了聂玉娘。
聂玉娘返回秋风楼。
因为任务的失败，她回到秋风楼之后，立刻被囚禁了起来。
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
聂玉娘分娩。
秋风楼主上前，检查了她生下来的孩子。
这是一个残缺的孩子。
秋风楼是无比残酷的，是绝对不会要一个残缺的孩子的。
于是……
秋风楼主，亲手将这个孩子，扔下了万丈悬崖。
顿时间……
聂玉娘几乎要疯了。
然后……
她疯狂地练武，她要杀了秋风楼主。
但是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秋风楼主。
不久之后，她又接到了任务。
依旧是刺杀赢柱公爵。
而这一次，她没有再奉命，而是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和赢柱公爵联手，把秋风楼的十几个刺客杀得干干净净。
从此之后，他就成为了秋风楼的大叛徒。
赢柱公爵是千年华族，当时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几乎是掘地三尺，去寻找秋风楼。
派出了几千武士在聂玉娘的带领下，将秋风楼的秘密据点，一个又一个连根拔起。
而且发布天下追杀令。
任何人，拿着秋风楼刺客的脑袋，都可以来赢氏家族换钱。
一颗脑袋，三千两银子。
只要被聂玉娘认证过，就可以拿钱。
在赢柱公爵的打击之下，秋风楼在帝国南部，几乎销声匿迹。
也就在这个时候，赢缺出生了。
他的亲生母亲，怎么说呢？
就是一个仙女。
真真正正的仙女。
她很爱很爱孩子，但是该怎么样孩子，她什么都不懂的。
而且，奶水也不是很足。
偏偏当时的聂玉娘，奶水非常充足，涨得很。
但她见到刚出生不久的赢缺后，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因为……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在她的拼命哀求下，聂玉娘成为了赢缺的奶妈。
这个曾经秋风楼的顶级女杀手，成为了奶妈。
在赢缺的身上，她倾注了所有的爱。
他所有的衣裳，所有的小鞋子，都是她亲手做的。
甚至赢缺的每一顿饭，都是她做的。
因为太过于宠溺，竟然到了快四岁的时候才断奶。
而这个聂玉娘，为了让自己的奶水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竟然寻遍各种办法吃各种药物催乳。
之后，赢缺离开家游历天下。
她又跟随在边上，成为了赢缺的贴身保姆和保镖。
从小到大，她伴随赢缺的时间，比赢缺的父母还要长。
几乎是一天到晚，都在身边。
这种照顾何止是无微不至？简直是溺爱到了极致。
她甚至能够记得住赢缺身上什么时间，什么地方，长了一个小疙瘩。甚至什么时候被虫子咬了一口，她都能记住。
当无缺游历归来，被申公敖的军队追杀的时候。
这个聂玉娘又第一个，冲向了申公敖，想要拖延时间，让卫队带着无缺逃跑。
因为这些年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照顾赢缺上。
她的武功退化了，又或者是申公敖实在太强了。
所以，她败了！
直接被申公敖击飞了出去。
……………………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聂玉娘的声音，充满了惶恐，但是又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梦幻。
她的树枝松开了无缺。
然后……
巨大的树干裂开了一个口子，一直深入地下。
“你，你快进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无缺走入这个口子，走进了大树的中间。
这颗大树的内部，仿佛也是由血肉形成的。
一般是木头，一般是血肉。
无数的筋脉，无数的血管虬结。
一直深入地下几十米。
这里应该是树根深处了。
无缺听到了如雷一般的心跳声。
不过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无缺点燃火焰。
顿时……
他再一次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里是大树的核心。
这里有无数的血管，无数的筋脉，还有一颗巨大的心脏。
无比巨大的心脏，正在猛烈跳动着。
这颗心脏表面，巨大的血管和筋脉虬结。
这颗心脏里面，涌动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而在这颗巨大的心脏上方，有一个女人的头颅，被无数血管和筋脉支撑着。
她的这张脸。
就是……聂玉娘。
熟悉的聂玉娘。
但是，她的眼睛是盲的，因为当时看到无缺被剥皮，她完全疯魔，眼球充血，直接盲了。
如果没有错的话，此时无缺是在聂玉娘的体内。
她的整个身体，膨胀了无数倍。
她的心脏，变得了无数倍，成为了整颗黑暗尸树的心脏。
但是她的脸没有变。
她已经没有手了。
“你，你再靠近一些……”
聂玉娘颤抖道。
无缺上前。
顿时，聂玉娘的头发缠绕了过来，抚摸无缺的全身。
对于无缺，她太太太熟悉了。
她只需要摸骨就知道了。
尽管赢缺已经长大了，骨架也变大了。
但是他的骨架特征，聂玉娘记得清清楚楚。
接着……
她的头发钻入了无缺脸上的皮囊之下，仔细抚摸他的脸骨。
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他的嘴巴。
然后，她开始激烈地颤抖。
下一秒钟。
她很长的长发缠绕，直接将无缺拥了过去。
大哭出声。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除了这句话之外，她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真的是我的宝贝！”
“我……我这不是在做梦。”
“我……我曾经祈祷滿天神佛，我曾经祈祷地狱之主，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看到你，哪怕是在十八层地狱。”
“我整整祈祷了十几年，终于……见到我的宝贝了。”
“宝贝，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不，不，不要讲，肯定过的不好，我不想听……”
“面对赢缺的苦难，她甚至想都不敢想。”
还有赢缺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她也不想问。
她现在就想抱着赢缺，一分一秒都不要松开。
尽管她的双手已经变成树枝了，只能用头发拥抱无缺了。
但……这久违的拥抱，还是给了他无限的温暖，无限的力量！
至少在这一刻，
他真的感觉到自己回家了。
足足好一会儿后，无缺问道：“玉娘，你为何变成这个样子？！”
聂玉娘道：“我……我也不知道！”
“当时，见到芈寰那个禽兽将你剥皮之后，我眼球充血看不见了，我气血上涌，头颅血管破裂，整个人应该是……死了。”
“然后，芈氏灭我们赢氏，杀了几万人，十几万人。”
“其中一部分尸体，就全部扔到巨石领的这个巨大矿坑之内。”
“这个矿坑的深处，是一汪清水，深不见底！几万具尸体扔下来之后，清水变红了。”
“然后，我又醒了过来！但是完全不能动弹，我能感觉到有一颗种子在我心脏之内发芽，飞快地生长。”
“我尽管不能动弹，却能通过树根，树枝感知一切。”
“树枝不断往地下深处钻，越钻越深，越钻越深！”
“这颗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和我浑然一体。”
无缺道：“那这颗树上，为何挂着这么多尸体？”
聂玉娘道：“吞噬力量，几万人的力量。”
赢缺道：“吞噬力量做什么？”
聂玉娘道：“为你报仇，为赢氏报仇，我要杀光申公家族，杀光芈氏。这树根下面，有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存在，我不知道它是人，还是什么，但是它无比强大。就是它将那颗种子放入我的体内，变成了巨大的黑暗尸树，然后它通过这颗尸树吞噬几万人的力量。“
无缺道：“您和它做了一个交易？！”
聂玉娘道：“对，我变成巨大的黑暗尸树，为它吞噬无数生机力量，让它复活！它和我签订契约，我为它吞噬足够的力量，让它复活！它就能为我复仇！”
它？！
也就是说，这个它，才是这片黑暗领域的真正领主！
这个它是谁？！
是人，又或者是其他东西？
聂玉娘道：“最近它感觉到自己仿佛要到达某种极限了，几万具尸体的生机能量已经全部被它吞噬完毕了，所以接下来需要吞噬得更多，所以我直接撕裂了地面，把上面的人全部吞噬了下来！”
难怪啊！
这个黑暗领域本来是埋藏于地下的，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是绝对隐秘的。
就因为它的贪婪，需要吞噬更多的生命。
所以……直接撕开裂口，出现了黑暗漩涡。
把采石场的几千人，一起吞噬了下来。
但是无缺知道，不管再强大的妖灵，也只能生存在黑暗领域之内，绝对不可能返回地面的。
一旦离开黑暗领域，再强大的妖灵都只能灰飞烟灭。
而且强大的妖灵一旦复活，就会将这黑暗领域的人屠戮得干干净净，包括闻道子和卮梵。
无缺道：“玉娘，你刚刚吞噬下来的几千人，全部都是我的子民，我的老师，我的臣子。”
聂玉娘一愕。
“他们，不能死是吗？”聂玉娘问道。
“对！”无缺道。
“好！”聂玉娘二话不说，直接松开了所有人。
白骨领的所有人，闻道子，宁立人等所有人。
而就在这时！
整个黑暗领域，顿时出现了猛烈的摇晃。
“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一个深层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黑暗领域。
“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你竟敢违抗我的意志，你不想复仇了吗？！”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它！
也就是这个黑暗领域的主人。
聂玉娘道：“我的小主人来了，我的命根子来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服从他的任何意志！”
顿时，这个声音无比暴怒！
“聂玉娘，你本来已经死了，是我给你新的生命，我给你强大无比的力量，你竟敢背叛我？赶紧把这些人的生机全部吞噬，全部吞噬……”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了……”
“你找死，你找死……”这个黑暗领主发出一阵阵怒吼！
然后……
无数的黑暗筋脉从巨大心脏之内猛地生出，钻入聂玉娘的脑袋之内。
“啊……”聂玉娘一阵痛苦的喊叫。
地下的黑暗领主怒吼道：“你的小主人？我才是你唯一的主人，你竟然还有另外的主人？！我杀了他，我杀了他，让他变成我的养分，你就没有主人了！”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接着，这颗巨大心脏又生出无数的黑暗筋脉，挥舞着朝着无缺疯狂袭来！
直接就要将无缺彻底撕碎。
“你敢伤我命根子啊？”聂玉娘怒吼。
她挥舞的长发，变成了无比强大的武器，疯狂地和心脏涌出来的黑暗筋脉厮杀在一起。
顿时……
整个黑暗领域，天摇地动！
这颗大树的树根，开始疯狂地蠕动。
整个地下黑暗的领域，开始可怕的撕裂。
地面上的巨石矿场，开始裂开一道道巨大的缝隙。
轰轰轰轰！
一阵阵巨响。
无数的巨石，疯狂的崩塌。
地面上，几百名银衣卫队的尸体，纷纷坠入到大裂缝里面，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棵巨大的黑暗尸树，开始剧烈的摇晃。
地面撕开裂缝。
白骨领的人纷纷坠入这个裂隙之内，不断下坠。
聂玉娘和这个黑暗领主的力量，几乎不相上下。
但是……
某种意义上，聂玉娘这颗大树的力量是源自于这个黑暗领主。
所以……
她很快要落于下风了。
“小缺儿，快，快，拔出你的剑，刺入这颗巨大的心脏内，杀掉它，杀掉它！”聂玉娘喊道：“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等它击败我之后，就会杀了你的，会将你们全部吞噬的。”
黑暗领主的声音冷笑道：“哈哈哈，刺穿这个心脏，我当然会死！但是……聂玉娘也就死了，这颗种子是在它心脏之内发芽的，我们是共用一颗心脏的。”
“申无缺，你刺啊，你刺啊，我和聂玉娘同归于尽啊！”
聂玉娘高呼道：“宝贝，我的所有一切都是它赐予的，我终究还是敌不过它的，我很快就要输了，你快动手，你快动手！”
“宝贝，你快刺穿那颗巨大的心脏，那虽然也是我的心脏。但是……能够在临死之前和你再见一面，能够再一次抱你，我已经非常非常满足了，十几年的祈祷就为了这一刻，也值了！”
“知道你还活着，我现在幸福得快要炸开了一般！宝贝，快动手，快动手啊！”
此时！
从巨大心脏涌出的无数黑暗筋脉，已经要钻入聂玉娘的脑袋之内了。
聂玉娘只能用长发战斗。
她无比长的头发，正在一寸寸涅灭。
她确实快要输了！
一旦她输了，无缺，闻道子，还有白骨领所有人都要死！
想要杀这个黑暗领主实在太简单，刺穿眼前这个巨大的心脏便是。
但他才刚刚和聂玉娘重逢，难道就要永别吗？！
但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聂玉娘很快就要输了。
所有人都要死了！
“宝贝，快，快，快啊……”聂玉娘高呼道。
但，无缺没有去刺那颗心脏。
聂玉娘凄呼道：“你不动手，我自己动手！”
她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小主人，她的命根子再一次死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
她放弃和那些可怕的黑暗筋脉战斗。
她剩下的黑色长发，猛地缠绕住那颗巨大的心脏。
她要用长发，活生生捏爆这颗巨大的心脏。
这颗心脏，不仅仅是黑暗领主之心，也是她聂玉娘的心脏。
一旦捏爆！
她也就彻底死透了，就算在黑暗领域，也死透了。
“啊……啊……啊……”
黑暗领主嘶吼道：“你疯了，你疯了，你这是在自杀！”
然后，它控制的黑暗筋脉，疯狂刺入聂玉娘的头颅之内，直接就要将她的脑袋撕裂。
“啊……啊……啊……”聂玉娘高呼：“赢柱公爵，公爵夫人，你们在天之灵，给我力量，给我力量……”
“小缺儿，快跑，快跑……”
一旦聂玉娘和黑暗领主同归于尽，产生的可怕力量，会将无缺和在场无数人全部杀死。
聂玉娘用尽最后的力量，用巨大树枝，在黑暗领域的漩涡，撕开了一个裂口。
然后。
又伸出一颗树枝，猛地缠绕无缺，直接就要将他甩出黑暗领域的裂缝。
返回到地面世界。
至于其他人？！
聂玉娘顾不得了。
什么闻道子，什么白骨领的人，她统统都顾不得了。
她的生命和精神里面，只有赢缺一人。
无缺的身体，猛地被缠住，直接就要被甩飞出去。
而聂玉娘和黑暗领主，马上就要同归于尽！
而就在这时！
无缺猛地一剑斩断树枝。
整个人坠入黑暗领域地裂的巨大裂缝。
因为这颗黑暗巨树拼命地摇动，树根疯狂地蠕动，在地面撕开了一道又一道裂缝。
见到无缺坠入裂缝之内。
聂玉娘一声凄呼：“不，不，不，我的小缺儿，不要……”
无缺高呼道：“玉娘，我好不容易与你重逢，绝不可能再让你离去，我要救的是所有人，我要去杀黑暗领主本体……”
然后……
拔剑的无缺，直接消失在可怕的巨大裂缝之内。
彻底坠入真正的万丈深渊！
……………………
与此同时！
天水书院的一个楼阁之内。
宁飘离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
她脸色苍白，如雪如纸。
回来之后，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整个人仿佛失魂落魄了一般。
天空书城长老宁道一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羹。
“阿离啊，吃一点好吗？就吃一点点好吗？”宁道一用前所未有的语气哄道：“乖阿离，就吃一点点。”
宁飘离望着宁道一，缓缓道：“我……是该叫您叔父，还是应该叫您父亲呢？”
宁道一身体一颤，道：“我刚刚炖了好几个时辰的，就吃一点点好吗？”
宁飘离颤抖道：“父亲，我……我要和白玉川和离，我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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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第二更送上，因为家中之事，有些心神不宁，万幸还算平安。
所以这一章更新得晚了，只有六千多字，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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