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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紧了眉,一字一句都是疼惜:“本宫的错,本宫下辈子,定会比现在更早遇到你。”
楚姣梨委屈的泪再度盈满眼眶:“殿下,我好害怕……”
北宫腾霄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间,闭上双眸,喑哑的声线含满了柔情:“不怕,不怕了……”
安抚了良久,楚姣梨才在他的怀中再次睡着。
北宫腾霄的眼底满是浓厚的杀意,那楚景茂竟敢害她如此,简直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只是……他到底是楚姣梨的亲生父亲,若这时候断了气,楚姣梨也便坐实了品行不端的谣言。
他咬了咬牙,此事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楚府,厅堂。
一众粗衣麻布的百姓跪在地上,脸上充满了笑意,双眼满是丑陋的贪婪之色。
坐在椅子上的楚景茂一脸得意,桌面上一块红布盖着一张托盘,一打开,里面皆是个头不小的银元宝,跪着的百姓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笑了笑,便指着一人前来领赏。
坐在他身旁的墨薇一脸淡漠地望着叽叽喳喳领赏的人,良久,见到如此争先恐后的丑陋嘴脸,露出了阴冷的讽笑。
“楚老爷,今天我说得最多,太子妃毒害丞相大人一事,可都是我说的!”
“楚老爷,我说的也不少呀。”
楚姣梨身为安和郡主,在国子监、千千结一直都颇受好评,后来又传出击杀敌国东陵暴君东宫苍穹一事,更是众人眼中的巾帼英雄。
若非楚景茂花了重金买通了一些百姓传播这些谣言,怕是还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从他上回见到楚姣梨伊始,那围观议论的人群便是他买通的,这些日子,亦是寻人天天造谣生事。
“你算什么?夏氏偷人一事,可都是我说的,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可都在这事上。”
听到这里,本是冷笑着的墨薇渐渐敛去了笑意,下意识蹙起了眉。
“我说柳叶,你不是还在千千结买过衣裳的么?在薯香门第更是常客,没想到呀,最能说的还得是你,我们还以为你和太子妃多要好呢。”
被唤柳叶的女子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她的笑意带着一抹嗤嘲,道:“从前吧,我倒是也很敬重她,可就她那样不干不净的女人,也配得上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么?我虽然不指望得到殿下的青睐,但能把她拉下来,我也过瘾!”
语落,周遭又是一阵哄笑。
楚景茂分着银票,笑着道:“都有都有!全都有份!”
“楚老爷可真是大方啊。”
“楚老爷要我说多久,我便说多久,定会说到那楚姣梨垮下台来!”
“我们也会尽力的!”
楚景茂摆了摆手,道:“明天继续,楚某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待众人走散之后,墨薇抬起手,纤细的指尖抚着干净的托盘,声音冷沉地道:“皇上赏赐给我的银钱,你花得倒是顺手。”
楚景茂皮厚地笑着,道:“嘿嘿嘿,好女儿,爹爹将你养到了这么大,这些就当是回报爹爹嘛。”
墨薇冷冷地笑了笑,道:“你这些日子的花的钱,可比养我要多得多,据我所知,你还去了赌坊?”
“小赌怡情,小赌怡情。”楚景茂讪讪一笑,道,“薇儿如今飞黄腾达,这点小钱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墨薇轻轻呼了一口气,道:“办好了事,我自然不计较,不过……”她微微眯起了双眸,道,“我只让你说说她去年的行径,夏氏偷人一事,我怎么不知道?”
“薇儿,这你都忘了?还是你将这丑事告诉爹爹的,你说那日看到夏氏与家丁私会,关系不检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爹爹的,那个贱女人,竟敢给爹爹戴绿帽子,真是提起来都来气。”
墨薇柳眉复杂地蹙起眉,儿时的她倒是有听闻夏氏出过什么事情,那时候夏氏正得宠,她也好奇,丫鬟只说是丑闻,不愿多提,不过半日,夏氏便被楚景茂一刀捅死,曝尸荒野。
夏氏她也曾接触过,为人怯懦了些,但待人温良,充满善意,没有胆子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苟且事来。
那时的楚姣萍,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竟诬陷夏氏到这样凄惨的境地……
杨氏与楚姣萍一直都是她和楚姣梨共同仇视的人物,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自是不好受的。
只是稍稍想了想,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此事,不要再提。”
楚景茂的笑意止住,一脸不解茫然地道:“为什么?薇儿,你想要击垮楚姣梨,这事闹大了才有机会……”
“我只是想对她小惩一下,何时说过要弄垮她?”墨薇烦躁地瞪了楚景茂一眼。
楚景茂又被那莫名强大的压迫感吓得蓦地噤了声,不敢再反驳。
墨薇长舒了一口气,带着讽刺的笑意道:“夏氏到底还是你的妾室,被戴绿帽子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么?你日日挂在嘴边,可真够吉利的。”
语落,她便施施然扬长而去。
楚景茂呆愣了片刻,而后蓦地反应过来,猛地打了打自己的嘴:“呸呸呸……晦气!真晦气!”
翌日,皇宫,御花园。
蓝色的鹦鹉脚上拴着铁链,懵懂地眨着眼,咬了咬伸来的竹竿子,逗笑了一众丫鬟。
“娘娘,你听说了么?那太子妃呀,家世好像不太干净呢……”一位丫鬟打趣着道。
“哦?”拿着竹竿子的东宫倾凰一身华贵的青绿色齐腰襦裙,本是一脸乏味的她忽然有了兴致,不由得睁大了双眸,道,“怎么个不干净?”
见自家娘娘终于来了兴致,丫鬟们又道:“外头传得风风雨雨,说太子妃娘娘的娘亲……偷过人呢……”
听到这里,东宫倾凰的眸中带了喜意,她低头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的金手镯,忽然觉得好笑,便掩唇笑出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妃不好过,她开心得很。
“娘娘笑了,娘娘终于笑了。”见几日都没有喜意的东宫倾凰终于开怀大笑,丫鬟也开心地笑着。
不远处的小亭中,温良人一身淡蓝色的精致齐胸襦裙,持着绣花团扇慢条斯理地扇着,望着那一片欢声笑语,眉宇之间透着一丝幽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