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那边怎么说？”
    汤泉顶楼的套间内。
    路满和三个妹子坐在榻榻米上，碰头商量各自与男女双方聊过后的情况。
    “小钰学姐说……她有点犹豫。”
    顾苓依轻叹一声气，说道：“启承学长对她很好，她再怎么说也清楚学长对她的好感。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她的理想型，有点两头观望似的……”
    “哼！”
    顾嘉儿愤愤地冷哼一声，整个人的情绪低沉，小脸上像是浮了几朵阴云。
    “嘉儿她没什么事儿吧？”
    路满不确定地看看这姑娘，问向顾苓依和凌芝：“感觉她很不开心的样子。”
    “哥哥，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顾嘉儿低声。
    凌芝摸摸小闺蜜背后的长发，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太往心里去呀。”
    她又转头面向路满：“前段时间，小钰和启承学长不是有过一阵‘蜜月期’嘛？当时还是嘉儿帮小钰出主意，怎么拉近和男生的关系。”
    “我又做错了……”顾嘉儿心情低落，紧咬嘴唇。
    她原本以为鞠小钰和刘启承这一对，会是天作之合。
    男生很早就暗恋女生，迫于人家名花有主而将心思隐藏，只求默默陪伴，后来女生恢复单身了，他第一时间安慰陪伴无微不至。
    所以当鞠小钰问起如何回应他时，顾嘉儿想成人之美，撮合一段好缘分，就帮忙出谋划策。
    可是现在两人关系搞成这样，顾嘉儿觉得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
    “‘又’做错了……”路满心里着重想了一下，她话中的“又”字。
    接着他安慰道：“嘉儿，和你没关系的。要说喜欢，小钰当时应该是真的对启承有好感，不过可能是玩乐一样的喜欢，对象不一定是他，换一个也无所谓，所以来得快去的也快。”
    “那我也没有察觉出来，帮了倒忙……”
    顾嘉儿不敢想，刘启承学长在当时多么期望和鞠小钰学姐在一起，以后得到晴天霹雳的消息后，就会有多么绝望和难过。
    还让她在意的一点是，这种情况，似乎在她和路满之间，类似地发生过……
    顾苓依揽了揽自家妹妹的腰，柔声道：“嘉儿，但是他们不是因为你的帮助才‘分’……唔，好像还没谈过，不能算‘分’，总之他们没有在一起，错不在你呀。”
    “你提供的那些小办法，又不是故意晾着对方、忽冷忽热的恶意，虽然也有些忽远忽近的拉扯，但是喜欢的人之间，适当有些这样的相处，就像给一成不变的直线中，加些波浪线和曲线，更能增进感情呀。”
    顾苓依抬眼想了想，举例说道：“就比如路满！他、他，嗯…他经常惹人生气！还总是故意的使坏，有时候让人气得想咬他。但是这也是一种调剂嘛，让人情绪起伏，反而会更想着他嘛……”
    “嗯，话是这么说没错啦……”顾嘉儿感觉哪里怪怪的。
    凌芝也一脸古怪地看看双胞胎闺蜜们，又剜了一眼路满。
    苓依举的例子好啊，好就好在——他喵的，这个狗男人，真就和姐姐妹妹都谈过恋爱，同样欠揍犯贱的使坏，对姐妹两个都用过！
    所以姐姐苓依拿自己亲身经历这么一说，妹妹嘉儿百分百感同身受！
    姐妹两个瞬间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回顾到和这个狗男人的恋爱交往中，所以顾嘉儿对顾苓依的例子领悟得相当透彻。
    有点想抽他怎么办……凌芝拳头硬了。
    “咳咳咳。”
    路满一脸无辜地和凌芝对视，然后对双胞胎说道：“苓依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实际上，关键就是，套路是学来的，但爱你的心是不是真的？假如小钰和启承以后恋爱结婚了，这段小插曲就会成为他们互相打趣的美好回忆……但是……”
    “但是，如果没有真心的加持。”顾嘉儿继续说着，脸上担忧的神色不减，“这种套路反而就成了事后让人阵痛的刺，明明已经回应我了，明明和我这么接近了，为什么还是要拒绝我……”
    眼见妹妹嘉儿越说，情绪越不对劲，一双杏眼仿若积蓄着水花，顾苓依也反应过来了，为什么妹妹会这么在意小钰和启承之间的关系。
    某种程度上，小钰和启承，是妹妹和路满的翻版。
    而且是双面的。
    路满在和自己恋爱之前，虽然先提了分手，也总用“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当作借口来拒绝妹妹嘉儿。可是，与妹妹相处的过程中，他并非完全没有给予妹妹希望，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就像过去的鞠小钰给了对方两颗心接近的希望。
    妹妹嘉儿曾经也让路满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冷热拉扯、身心俱惫，就像以后的刘启承学长即将被鞠小钰伤害一样。
    凌芝叹口气，说道：“路满你是没见嘉儿刚才面对鞠小钰的时候，有多么生气。”
    “我倒是隐约听到你们那边声音有点吵……”
    “芝芝姐，不要说啦……”
    凌芝不管顾嘉儿的阻拦，执意爆料：“嘉儿很生气地质问小钰，她到底把刘启承学长当作什么了。”
    “小钰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嘉儿又给她衷心建议，立刻马上和启承学长说清楚，要是不喜欢，就断得干干净净；要是喜欢，就不要挑挑拣拣、骑驴找马。”
    凌芝问向顾嘉儿：“你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顾嘉儿侧过小脸去，小声地说：“直接拒绝，比接收了消息却不回复，要善良一百倍。”
    顾苓依和路满对上眼神，两人一时都有些说不明的揪心感。
    “本来就是嘛，这算什么呀！”
    顾嘉儿忽然提高声音：“我不想接受你的付出，因为我不可能给你你说期望的感情！早点说出来这一句，很难吗？”
    “嘉儿……”路满张了张嘴。
    顾嘉儿不敢看路满的表情，她低垂眼眉：“哥哥，我好像猜得到你想说什么……”
    “你和她不一样。”顾嘉儿摇摇头，“你从很早就对我说清楚了，是我太固执，是我想不通，明明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却还是想胜过她……”
    “是我的错，我不该自己骗自己，心存幻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