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灭却,星河不现。
北区毗邻中央区的大厦顶层,狂风飒飒,将安德卜格的黑衣席卷地簌簌作响。
狙击枪被轻架在铁杆上,下面还垫着一层布袋。
大厦及周边的灯红酒绿无法提起他的丝毫兴趣,相反,他的眼里此刻只有狙击准镜范围内的那块无光之地……
除了这个方向看过去会被完全遮挡的死角外,一切在他的视野下无所遁形,而两地相距已经超过了八百米。
安德卜格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这块区域内的所有人员的轨迹汇报,也不管自家队友能不能完全记住——反正,他只是一个无情的监管者,只管报点,除非安高斯特拉下令或是出现不可抗的危机,否则他会不浪费一发子弹。
安德卜格兢兢业业地继续报点监视。
蓦然间,狙击镜的视野里捕捉到了一个白白的身影。
对比了一下印在脑子里的成员分布图,安德卜格立即对着对讲机道:“四点钟方向,一个白发面具人进入艾力克瑟的预警界……暂定名,白星……”
……
距离基地废墟一百多米的居民楼里。
艾力克瑟透过窗户,利用望远镜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虽说行动时间是在午夜,但是他已经听到了不小的动静,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得到安高斯特拉下达的任何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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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内心是有一点小慌的。
因为行动具体该做什么,他们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安高斯特拉都没有给他们太过明确的指示,只是给他们确认了自己的‘管辖区‘,他也只能在自己的‘辖区‘内活动,如果擅自离开,任务完成之后还有可能被处罚。
所以,他也只能在原地想尽办法去了解附近的情况……比如刚才的‘碰碰‘两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敌袭?
对方有多少人?
武力情况怎么样?他能不能做到一挑三?
这些重要的问题,艾力克瑟一概不知。
“……所以斯特拉大人为什么不让我们成员间互相联系呢?”艾力克瑟两眼一抹黑,完全不清楚远处发生了什么,忍不住小声吐槽了一句。
明明允许联络的话,他们的情报信息就不会那么单调了,也不至于一个个都像个无头苍蝇……
可惜,任务开始前就明确说明了,这次任务禁止成员间互相通讯,连手机短信、邮件也不能发。
艾力克瑟:感觉到了寂寞。
“要不……睡一觉?”
一个十分离经叛道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随之而来的困意和旁边软床的诱惑,差点没让他把持住——还好最后是忍住了。
不过。
就在艾力克瑟准备换个房间窗口侦查一下的时候,他突然面色一变:之前他拉着的一条白纸的细毛线,断了!
原先被扯的紧实的白纸,现在无力的耷拉在墙上。
——有人进来了!
艾力克瑟在这一刻心中警铃大作。
组织的大部分核心成员都有自己的怪癖和习惯,而艾力克瑟的习惯就是,只要他呆在一个地方、并且确定自己会在同一个地点停留超过五分钟,那他一定会优先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一条‘警戒线‘。
比如现在这条从楼下大门连到楼梯再连到一楼门缝里夹着又连到二楼楼梯扶手然后连到二楼楼梯间窗户最后接到三楼他在的这个房间的门口的细线……
这些细线被他找人特殊处理过,跟蛛丝一样不起眼,而且一碰就断。
只是……人是怎么进来的?
艾力克瑟放弃了换房间的想法,无声的贴近门背后的四角,脑子飞快运转:
他之前一直怼在窗户那边观察外面,但不代表他没有留心自己所处的环境……他可以很负责的告诉观众们,他完全没有听到开门或者是开窗户的声音!
这种老破楼,只要开门关门开窗关窗,动静绝对不会小,艾力克瑟刚才布置警戒线的时候都觉得没啥必要,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安全感,才随意拉了几根线……
结果他喵的还真断了?!
“这次大意了,下次应该挂个铃铛……”艾力克瑟擦了把冷汗,用棉被裹住手枪,上膛。
线肯定不是刚刚才断,但问题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弄断了线。
希望他还能有下次。
艾力克瑟拿着枪,全神贯注地贴在墙角,仔细倾听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或者是脚步声……
这可就纳闷了,明明可能导致线断掉的进入路线和行为,应该就只有进入一楼的大门、进入一楼左侧的房间、通过楼梯进入二楼……还有他这个房间。
……等等!
艾力克瑟勐地意识到什么,迅速看向纸片另一端连接外面丝线的部位。
他刚才太过注意有人闯入这一点,却没细观察丝线断掉的位置。
那在光线下摇曳的不到二十公分的线条,无声无息地说明着一点:
这线是在他自己房间里断掉的。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没有动过自己的‘警戒线‘啊!
艾力克瑟有些茫然,但他也没觉得有人会跟鬼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门窗禁闭的房间里,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啥时候不小心把线碰断了,警惕心一下子松懈了大半。
——吱呀!
却在这时,窗户发出了一声怪叫。
艾力克瑟吓得转过头,举起枪,发现窗户居然莫名其妙的打开了!?
“……什么人装神弄鬼!”
艾力克瑟厉喝一声,死死盯着窗外,却没看见任何人的影子。
就是,他突然感觉耳朵边有点痒……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过了头——
一个惨白笑脸面具就贴在他身后,跟他的脸只距离不到一公分。
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了。
——吓得。
……
另一处。
与艾力克瑟的处境完全不同——格伦茨此刻正一脸兴奋地跟眼前的长发男人进行搏斗。
两个人手上都有枪,不过却没一个人把枪拔出来,反而乐此不疲的用着早就被淘汰的冷兵器进行战斗。
尤其是格伦茨,他的单镜片掉了也浑不在意,笑容有些病态癫狂:
“恩人!这把伞跟你以前给我的好像啊,是你后面新买的吗?”
“哦!恩人,你的左肘关节好像不太灵活,要不我帮您卸了吧?”
“恩人,您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或者让我加入你们……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恩人,前提是你得打赢——”
格伦茨对面的男人忍无可忍的憋出一声:“闭嘴!”
如果可以,天乐真的想把这个叫格伦茨的组织成员弄死,以抹去自己的黑历史……但其实也不算黑历史。
就是他以前去英国留学的时候遇到一个少年被一个黑衣人逼到了墙角,他以为是组织的人在为非作歹,顺手就把人救了、还把那个黑衣人崩了,甚至给了一把伞……
结果上次营救朱蒂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自己当初救的那个少年,貌似才是根邪苗黑的组织人啊?
首脑,他现在穿越回去把人砍死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