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者们在大雨稍微减弱,但天空中还在落下零星雨水的时候,才终于结束各自为战对抗天灾的悲惨状态,开始有组织的援救被困的或溺水的同胞。
与其他蚂蚁不同,毁灭者中间似乎看不出明显的雄蚁、工蚁的分野,所有大毁灭者都长得几乎完全一致,也看不出有哪只蚂蚁在很明显的下达指令。
毁灭者的一切行动指令都是在个体互相交流中完成,颇有一种云蚂蚁的感觉。
在毁灭者忙着救灾的时候,[目标甲]内被派到外面侦查的斥候,发现了包围巢穴的毁灭者的混乱。
由于雨水汇集后向南流向大河,因此巢穴包围圈南边是毁灭者损失最惨重的方向,这里的秩序也最为混乱。
当斥候将情报回馈给雄蚁们之后,公安大王组织全体雄蚁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现在,北征军内部幸存的大王已经不多,因此这次会议没有囿于大王内部,而是让王也都参与了进来。
会上,资历最老的几名大王,包括公安大王、大师兄大王和蜓鹰大王,都一致认为目前是突围的好时机。
最后,北征军决定立刻趁乱突围,先从敌人防御薄弱的南部突破,然后在伺机转向,返回主巢。
到目前为止,北征军依旧不知道他们的主巢已经不复存在了。
[目标甲]内忙碌了起来,所有蚂蚁都在忙碌着,有的在拼命进食填饱肚子,有的在集结队伍,有的在搬运一些不能丢弃的物资。
虽然公安大王等少数大王有心轻装出发、快速突围。
但由于大王会议派系今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蚁后的最低限度的数量,新组建的大王会议有关于要尽量保全蚁后的命令。因此突围部队还是选择带上了行动迟缓的蚁后这一累赘。
这只宝贵的蚁后正处在生育模式,腹部臃肿,短时间内也瘦不回来,只能由四只工蚁搀扶着行动。
那些没有经过军事编组的巢**的工蚁,则被临时编入了各个小队和军团。
反正目前北征军的编制都是不满的,各部队缺额严重,能够消化这些工蚁。
蜓鹰虽然获得了大王会议认可的大王头衔,但是北征军部队很少,他也没能获得梦寐以求的军团指挥官的职务,依旧干着飞骑士的活儿。
经过了短短半小时的准备,[目标甲]内的北征军已经完成了突围准备。
随着几名大王一沟通,突围的命令随即被传达了下去。
北征军以大师兄大王的军团为前锋,公安大王的军团掩护着蚁后在第二队,其余三支军团依次,呈线状迅速离开了巢穴。
由于雨灾严重,原本距离[目标甲]出入口不远的毁灭者的监视部队都已经离开,正忙于救灾。北征军一开始的行动没有遭遇阻碍。
在往南前进了一阵子,绕开一个巨大的积水潭后,大师兄的军团才遭遇零星的一些毁灭者。
这些毁灭者所属的部队在之前的豪雨中遭受了毁灭性打击,很多同伴被溺毙,有的活生生挣扎着被激流冲进了大河。
残存者数量既少,又失去了指挥和组织,不少还有负伤,战斗力大打折扣。
虽然这些零星的毁灭者依旧对北征军突围部队进行了抵抗,但显然无法阻挡决心坚定得敌人。
“穷寇莫追”,当一支部队一心撤退或突围的时候,能迸发的战斗力是极其恐怖的。
北征军里那些原本极度怕死的雄蚁指挥官,在了解到留在[目标甲]内必死无疑,而现在突围还有生机之后,都变得悍不畏死,麾下的蚂蚁战士自然也是奋勇争先。
大师兄在歼灭了当面少数汇美舍后,向后方报信,表示没有敌人逃脱。他认为只要没有敌人向其主力报信示警,敌人就短时间内不会发现己方已经突围,可以争取到不少时间。
但大师兄显然不知道毁灭者之间的联系方式迥异于其他蚂蚁。
在大师兄击败那些零星的毁灭者的时候,其他毁灭者们已经了解到这边发生的战斗。虽然忙于自救,但毁灭者的大部队中,还是分出一股为数约二百的部队,自北向南,疾速向北征军突围部队杀来。
虽然在野战中几乎无敌,但毁灭者部队的行进速度并不比其他蚂蚁快。
如果北征军是按公安大王计划的那样轻装突围的话,完全有可能赶在敌人追兵到来之前全身而退,即便他们的目标主巢实际上已经沦陷,他们实际上退无可退。
毁灭者的追兵在北征军突围部队抵达泥泞的河边后,终于追上了北征军的后队。
虽说二百来只毁灭者的数量远逊于还有五六千之众的北征军,但在野战中,有组织的毁灭者极其强悍,一分钟不到已经把殿后的北征军军团彻底击溃。
前方的公安大王等大王在殿后部队被击溃后才得知敌人追兵到来,急忙组织另一个军团阻截。
此时毁灭者们已经兵分三路,呈一张大网,封锁住了北征军向除了大河之外各个方向逃窜的道路。
大师兄大王组织了几次精锐小队决死突击,试图打通向西边的生路,但数以百计的战士在区区几十只毁灭者面前被屠杀一空。
北征军残部陷入绝境,不断被毁灭者挤压,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是敌人,只有南面因为豪雨变得波涛汹涌的大河没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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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军最终只剩下不到数百只蚂蚁逃出生天,剩下都成为了岸边泥泞里的尸体。
这数百只蚂蚁并不是成功突围的,他们从唯一没有敌人的方向,逃到大河边因为降雨出现的漂浮物上,在水流帮助下离开了岸边。
逃进水里,也是蚂蚁们在面对无法匹敌的敌人时的常规操作了。
大头蚁遗族就是这样来到这个盆地的,寄生蚂蚁也是这样逃入沼泽地区的,红火蚁等蚂蚁在洪灾时连漂浮物都不需要,自身就能结成漂浮的蚁毯。
现在,北征军残留的部队也凭此逃出生天,被水流裹挟着,很快就漂过了[临水城],向毫不知情的下游世界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