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锲夫说话时喘着粗气,但声音却很洪亮,半个场馆的人都能听到,不少人都看向了我这边。
我手中握着水瓶,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打吧,谁输了脸上都不好看。不打吧,罗尔锲夫肯定会继续挑衅我,不利于对精英队的管理。
见我迟迟没有答复,周围立刻就有人开始起哄了:“蓝队长,你不会是怕了吧?”
“是呀蓝林中校,也让我们见见你的本事呀。”
“体术训练这么久蓝队长好像还没和罗尔锲夫上尉对上过,对吧?”
起哄声越来越多,罗尔锲夫的表情越来越轻蔑,他抱胸微歪着头,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叹了口气,心知今天是躲不过了,便放下水杯,向罗尔锲夫走去。
“哇喔,蓝队长要出手了!”
“今天能看到蓝林中校出手,幸运呀。”
“我打包票,蓝林中校会赢!”
“我也觉得,如果对手是凯瑟琳·帆赛的话那结果还真不好说,但如果是伊凡·罗尔锲夫,那还真可能是蓝林中校会赢,毕竟人家是强化人。”
凯瑟琳等人从场地上退出,经过我身边时,凯瑟琳拍拍我的肩轻声道:“平局就好,谁赢了都不好看。”
我对她点头一笑说:“知道。”
场内的其他人不约而同的都围了过来,齐刷刷的站在场地外围。
罗尔锲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意的将毛巾丢到场地外,讥笑道:“我以为你这次又要逃脱了。”
我冷着脸没有回答,打量着他身上的肌肉,寻找他的破绽。
罗尔锲夫的优势虽然不是体术,但从他驾驶高破甲时高超的近战技巧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近身格斗别有一番造诣。
双方摆好了架势,罗尔锲夫率先发起进攻,左手成拳直冲门面。
罗尔锲夫的速度很快,他的肌肉灵活而有力,但对于我来说还是不够快。
我侧身躲过罗尔锲夫袭来的一拳,右手迅速握住他的手腕,右脚脚尖发力,大腿便向他空虚的肋下袭去。
可罗尔锲夫也是经验丰富,右手立刻化为手刀向我擒住他的右手手腕劈下。我见势只好松开右手,罗尔锲夫得以迅速往后退去,护住了自己的肋下。
瞬息之间,得过百招。
我重新调整好架势,助跑冲向罗尔锲夫,以同样的方式,左手为拳自左向右弧度式的击其脸颊,罗尔锲夫巧妙的躲过,但我瞬息之间便变换了招式,中心一拐,汇力与手肘狠狠的砸向罗尔锲夫的脸。罗尔锲夫没料到我的假动作,吃了一招,身体不由得向右倒去。我瞅准机会,右拳迎上他歪斜的头。
罗尔锲夫也不是吃素的,在身体重心右移的情况下,见我右拳袭来,左手一转,牢牢的扣住我的右手,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的手腕处,身体借势翻转,左手为鞭,便向我的脖颈窝劈来。
我眼见右拳成不了,又见罗尔锲夫左臂劈来,连忙抬脚狠狠的朝他的腹部踹去。
罗尔锲夫闪避不及,堪堪往后退了几步,我连忙快步上前,拳击其下颚,又抬臂以手肘继续一击。
罗尔锲夫回过神来,双手握住我的手臂迅速的往后一拧,我的左手便被拧到了背后,腰顺势被按下,动弹不得。
罗尔锲夫抓住机会,手肘似钉子般狠狠的往我的背上砸了几下。
我背上吃痛险些站不住,强忍着肩部肌肉的撕痛,猛然直起腰,后脑勺狠狠的朝罗尔锲夫的脸砸去。谁料罗尔锲夫反应迅速竟然躲了过去,我的喉咙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罗尔锲夫一手掐住我的喉咙,一手按着我的左臂,在我耳边轻笑道:“强化人,冰冻了两年动作变慢了。”
我仰着头扯出一抹讥笑:“才刚开始呢。”
右手肘狠狠的朝罗尔锲夫的腹部击去,一击得逞后立刻抬臂再次以手肘击其面部。
罗尔锲夫吃痛松开了对我的束缚,我回身立刻照其门面一拳击去,罗尔锲夫堪堪抬手接住,我左手化拳立刻朝其胸腔击去,罗尔锲夫躲闪不及,连受四拳。
我化拳为掌想要冲向罗尔锲夫的下颚,却再次被他扣住手腕。
罗尔锲夫左腿以扫荡之势袭来,我手腕被扣着躲避不了,只好抬手护住自己的头部。罗尔锲夫连击两腿,力道丝毫不减。我见左手挣脱不开,便用力抬高左手,趁罗尔锲夫腹部无遮掩,用尽全身力量狠狠一踹。
两个人都重心不稳双双倒地,我立刻跳起身重新摆好架势,对面的罗尔锲夫亦然,就当我们要再次向对方发起进攻时,训练馆门口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住手!”
我顿住了身形,往后看去,只见一人身穿灰白制服,脚踏黑色长靴,身材高大挺拔,表情严肃冷峻,赫然就是李马克。
我和罗尔锲夫不约而同的退出了训练场地,打斗时不觉得疼,结束后才感到背疼得厉害,一阵一阵的刺痛让我直不起腰来,果然不该放水的。我侧头看看罗尔锲夫,发现他也好不到哪去我才放心。
众人不约而同的列成一排,整齐的站在李马克面前。
“我组建精英队不是为了让各位窝里斗,”李马克看看我又看看罗尔锲夫,“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服务议会,让联国更好的发展。”
我跟着人群应和了一声,后背的疼让我恨不得飞回家里躺着。
李马克又接着说了一堆没用的洗脑话语,我听着脑子嗡嗡直叫,说了半天才终于正题。
“议会派发下来一个任务,需要你们分批去袭击敌方的前线中转补给站,现场指挥权交给队长蓝林中校,具体的事项卢玉少校晚些会发到各位手上。”李马克负手踱步,声如洪钟,“各位,这次任务的分量比之前的几次重多了,这是个体现精英队价值的好机会,我希望各位能好好表现。”
……
我趴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平板,感叹难怪这次任务的分量会不一样。
这些补给站都是位于太平洋战线的重要位置,若是袭击成功,我方再加以攻击,尤诺弥亚政府联盟的高破甲和战机便无法进行补给,联国便可顺利的把战线往前推。
要一下子吃掉这么多补给站联国一定准备了很久。
浮生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浴袍,头发还湿湿的垂着,见我趴在床上便说:“你不是说晚饭吃撑了吗,怎么就趴下了?”
我看着手里的资料,可怜兮兮的说:“背疼,罗尔锲夫那混蛋下手真狠。”
浮生一笑,走到柜子旁拿出医药箱道:“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揉揉吧,不然你明天背都挺不起来了。”
我将被子垫到身下,脱了睡衣趴在床上继续看手中的资料,细细思量要怎么安排袭击。
浮生拿着药酒走到身边一看我便说:“看来不止要揉背了,这左膀子上怎么也这么大块淤青。”
我随便看了一眼,不在乎的说:“哦,罗尔锲夫用腿踢的。”
嘴上虽这么说,但今天动手时我的确感到了严重的力不从心。所有学过的招式我都还记得,可身体却跟不上脑子,有很明显的滞后感。
浮生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一边给我揉背一边道:“真不希望你做些事,总是带一身伤回来。”
“没办法亲爱的,”我笑道,“我得为了我们的养老钱奋斗呀。”
浮生认真的揉着背上的伤,没有接话。
我看完资料,将平板放到一旁,闭目养神道:“我后天要出任务,估计有十多天都回不来了。”
浮生手上揉捏的动作一滞,低声问:“有危险吗?”
“哪次任务不危险?”
浮生揉捏的动作改为了抚摸,似羽毛般的轻轻骚弄着我背上的皮肤,或画圈,或画线,随后顺着两侧,滑到了我的身前,轻轻的抱住我,身体也贴了上来,头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抚上浮生抱着我的手,打趣道:“我背上药酒还没干呢你就贴上来。”
浮生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细细的落下一个又一个缠绵的吻。
我被浮生吻得心痒难耐,也不管背痛不痛,转过身体用唇代替自己的背接受他落下的吻。
房间里的氛围暧昧了起来,昏暗的暖色壁灯下,我与浮生吻得难舍难分。我深切的知道我爱他,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是我值得信任的人。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的背还可以吗?”浮生轻吻着我的耳廓,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耳上,惊起一阵颤栗。
我抚摸着他结实的背道:“我不动就行了”
今晚的药酒白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