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喵喵……”任小猫呜咽了起来,以人的标准显然委屈得已经泣不成声。
罗斯!!这船上有女人!!不能走!!得赶紧把她赶下船!那个大鲧星人很有嫌疑!!
但它这通声嘶力竭的呐喊、全身骨头蠕动式的比划以及吹胡子瞪眼式的表达只能让罗斯云里雾里,很显然,船长昨晚过得很愉快,早上起身后忍不住吸了“欢乐宫”特制的甘吉卡草籽细磨的粉末,正全身舒适到无暇顾及任小猫的歇斯底里。
“哎呀,你的翻译器坏了,不能说话了,这可麻烦了,我们马上要走了,围猎可要最快抵达,抢个好位置很重要啊。”罗斯温柔地抚摸着任小猫的背,试图安慰它,“翻译器又很贵,等我赚到这笔大钱后,给你换个最新款的,行吧。”
罗斯只是把任小猫的情绪崩溃当作因为无法语言表达的极度难受罢了。
“好了!大家都回来了吧!”罗斯帅气地朝手下挥手。
“当然了!掌柜的,每次都是你最晚回来。”
“呵呵。”罗斯孩子气地笑起来,“那就向贡特拉姆进发!时光玫瑰穿越无限时空,永不凋零!”
任小猫立即呆住了,感觉有一道闪电划过背后一般。
绝对不能!!——时光玫瑰号负有罗斯一世的诅咒!
为了将个体的克隆进行到底,断绝任何娶妻生子的念头,毕竟时光漫长,人是一种善变的动物,罗斯一世对着宇宙,郑重发下誓言:
“时光玫瑰号上永不能踏足女人,否则将被时光的漩涡所吞没!”
正因为如此,任小猫才会那么敌视任何妄图接近罗斯的女人,女人是一种没法抵挡的诱惑,多少英雄好汉都栽在女人手里!
于是,就在任小猫的歇斯底里地乱叫中,时光玫瑰号从刺尖状的停泊处迅速飞升而起。
没人把这只船上吉祥物的情绪失常当回事,宇宙总是蕴含无限可能,令勇敢的人心驰神往。
而对卡尔基而言,人生从被俘,脚踏上盖亚大地的那刻起,一切都改变了。
曾经完美无缺的大团长,变成了一个有出轨污点的男人。
最终,他成为一个严重违反军法的暴乱军人。
一股极度恶心的胃痉挛令他感受到肉体的沉重,卡尔基缓缓张开灰色虹膜的蓝眼睛,这比被俘后在芒星城的军队医院醒来更令人作呕。
一片黑暗,他想伸出手,但什么也感受不到——
在思维逐渐清晰之后,他回忆起所有的一切,“格伦德尔”上的混战,和荧惑的决斗,机器人宪兵投掷的的睡气弹……他曾经能把军规军法倒背如流,明白一切后果,这应该就是禁闭暴乱军人的“俱舍”了。
一道幽光透了过来,即使非常微弱,都像能刺透他灵魂的剑光那么亮。
“起来!”一个带着重型武器的机器人宪兵用略带机械感的标准嗓音命令他。
他刚从如棺材一样的“俱舍”中坐起来,还没回过神,一旁另一个宪兵的手指就伸出一个尖细的针尖,朝他胳膊上直接刺了一阵。
“你们……?!”感到刺痛的他欲一把推开对方,陡然发觉自己原本雄狮一样猛烈的力量消失了。
“肌肉失能剂……”卡尔基感到自己从未这样软弱过,这是对军中的重罪犯的处罚,让他们没有力量反抗。
“快走!”五位带着各种重型装备的机器人宪兵簇围着他。
他只能拖着脚走路,就像已经垂垂老矣一般。
“我……在哪里?”
“柏拉图军事委员会军事监狱。”
看不清眼前黑暗的道路,卡尔基觉得眼前的一切在摇晃、变形、拉长、扭曲——
他竟然沦落至此。
这条路黑暗漫长得完全不真实。
“伊拉!这真是天大的喜讯!”诺尔维冲进马尔堡大团长的宽敞明亮的接待室,显得喜出望外,“卡尔基完了!彻底完了!这个家伙直接钻进了圈套,永远翻不了身了!”
穿着大团长日常制服的伊拉抬了抬眉毛,表情平静地让自己的心腹滔滔不绝地说完。
“他竟差点杀了荧惑,罗什曼那执行了一石二鸟的妙计啊!我没想到,卡尔基这样沉不住气,竟然敢下这样重的狠手……现在,实在对我们太有利了!”
伊拉成熟而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拉特克拉尼昨晚被送入了生育中心,今天早上他们告诉我,十个月后,我会成为一对双胞胎的父亲。”
“噢!伊拉真有你的,你实在太幸运了!”诺尔维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变了,“现在,你按照我的谋划,完全掌控了骑士团,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心心念念‘卡尔基大团长’了,这个名字永远成为白虎骑士团的耻辱,要被所有人践踏在脚下。”
伊拉显示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来,“把两个纯洁的男孩带到这个世界上拼杀算幸运吗?这个如此冷酷的世界。”
“伊拉?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突然同情起卡尔基,他是一个公正的人,未曾亏欠过我。”
“大团长只能有一个,他如此荣耀,就休怪我们了。”诺尔维上前一步,近距离地直视伊拉的面孔,“你既知世界的规则残酷,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我们借罗什曼那之手除掉了他,那是否也有人在有意逼我们下手,就像一盘棋,移来移去,总会互相吃掉。”
伊拉远眺着精美的廊柱支撑起的风景,远处一往广阔的湖面如镜,一丝涟漪和波浪都没有,柏拉图的一切自然都是一种人工控制下的假象。
他的敌人可能都在庆祝,他幻听到他们得意的笑声。
而他步履蹒跚地迈向绝境。
“389名骑士受伤,112名骑士死亡,备受尊重的‘第一武士’荧惑大团长被打成重伤,现在正在治疗,舰队还有64人伤亡,其中有两位女兵当场死亡……这是我们的文明从未有过的血腥事件!格伦德尔基地的‘血色比武’,破坏了我们柏拉图社会信任的基础和契约,各个人族之间和平和宽容,再也没有比这更恶劣,更破坏社会团结的事了!”枢密史轩辕增激动地控诉道,几乎是气急败坏般地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