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耍我们!非得围歼这群手段下作的柏拉图人!”盖亚第三舰队的总参谋长范·登·布兰德向下属们大声下令道,“以攻击队形,全速向进攻区域进发!”
“我们好像还算及时赶回,他们似乎只来得及芒星城进行了几轮炮击而已,幸好没登陆……”西那瓦大将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芒星城损失不大就行了。”
“他们的人数很少,即使是柏拉图最精锐部队,股部队登陆盖亚大地之上,不就被关门打狗了吗?卡尔基还没那么缺心眼。”参谋长对最高指挥官的不满已经无法抑制了。
在庞大的盖亚舰队带着数不胜数浅蓝或者金黄色的离子发动机的喷发流,气势汹汹地向柏拉图舰队扑去,而柏拉图人则在工程舰回收完“克拉肯之眼”后,几乎是落荒而逃,整支舰队在用最快的航速飞快地逃离预定交战区域。
而伊登指挥2000架变形战机飞速翻飞,集中力量攻击联合舰队的一侧舰队,数不胜数的“霜巨人”级导弹向第十二舰队飞射而去,随即战机群立即以最快速度躲散至敌方的炮击范围之外,几乎就以虚晃一枪的骚扰式方式,打乱对方阵型后即告撤退。
“哈哈!号称柏拉图最精锐的两支舰队就这样跑了!我们赶走了入侵者,保卫了芒星城!我们盖亚饶母城!”
西那瓦大将挥舞着双臂,黑色的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而底下是参谋人员用着一言难尽的表情互相眼神交流。
“我们已经经过两场激烈的战役了,阿波沙和偷袭芒星城,必须修整一下了……”卡尔基坐回了高高的旗舰指挥官座椅。
“我们去攻占扼守‘唐怀瑟之门’的奥西里斯基地,那里是离开盖亚最近的主基地,也是补给资源最丰富的基地,只要我们还在盖亚星附近游曳,他们就会惊吓得召回所有外派舰队来防御芒星城,梅西耶基地之围也就不解自破了。被‘克拉肯之眼’撼动过大地的根基,盖亚饶主力舰队必然会收缩防御,再不敢远征了,那我们的父邦柏拉图也就重获安宁与幸福了……”
他曾在c276基地无差别炮轰驻军和矿业工人和平民家属,造成了2万人死亡,盖亚人就给他送上了“马尔杜克屠夫”的称号。这次,他用威力恐怖的重力波武器“克拉肯之眼”造成了近1亿芒星城市民的死亡,盖亚人一定恨他到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肉。双方的仇隙越来越大,已不可弥补。
璇玑……现在,她在哪里?希望她不要在芒星城。
卡尔基穿着指挥官制服的胸膛轻涨了一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他眼前,一切都化为了明亮的光子,他不自觉地眯起在光芒中浅蓝如冰的眼睛,感觉时间如同倒流一般。
这是他婚后第一次真正激烈鏖战,却再也找不回年轻时全情投入式的激情,在战斗时他几乎是心无旁骛,身心投入激烈的战斗。
而在这次攻击芒星城时,却是一种彷徨的抽离感,因为他曾经与他们一起生活在一片空下,因为她。
柏拉图舰队遁入茫茫黑暗宇宙,芒星城则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混乱。
盖亚总统何美丽是一个反应异常迅速敏捷之人,这个特质帮助她能迅速穿梭于各个场景,拍摄各种精巧安排的感人场面,这在传媒至上的现代社会极为重要。
她那位细高个的助理林晨湖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忙碌细致地为她安排场景,就如同最逼真的影视剧摄制组一样。
这位四十岁不到的年轻助理,站在阴影里看着一仟—何美丽第一时间就赶往危险的高楼坍塌现场,数百个机位穿插,为了拍摄出最震撼人心的效果。
这位干练又有些瘦弱的女性穿着朴素大方的衣裤走在废墟中,不断地与前线救助的救援人员握手和致谢,并且认真仔细地询问情况,她的极佳应对能力凸显出来。
林助理皱起了眉头,她知道总统是高级时装定制大师安东尼·卢切尼的忠实客户,她的衣橱是多么丰富的服装艺术的宝库,更别谈她对星际晕彩珍珠的热衷,这可是在条件极特殊的海洋里才能孕育的珍品。
一个出生在废墟中的白人婴儿被递到了哈利总统的臂弯之中,婴儿的母亲在灾难来临时骤然急产,已经死亡了,这是一个命运催人泪下的可怜的孤儿。
何美丽如同接过人类生命最伟大的生命延续一般,接过了这个被仔细地裹好的女婴。盖亚所有媒体都拍摄到如此感动人心的一幕——橄榄色肌肤的混血女总统,用细长的深棕色的眼眸,满怀慈爱地看着臂弯中失去双亲的孤儿。
女总统就如母亲般守护着这个弱的生命,她安宁地沉睡着,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总统温柔怀抱的景象已经传播遍了整个盖亚。
灾难现场如世界末日般狼藉一片,在这星际文明的废土场景下,一个矮瘦弱的女性怀抱婴儿的场景把所有盖亚饶心都凝结在一起。
芒星城的市民们互相哭泣依靠,以往阶级壁垒分明的状态因无差别的打击而消失了,每个人都在悲痛和庆幸中团结起来。
这个场面成为盖亚纪年2694年5月3日“哀恸团结日”的象征性场面。激励着盖亚人重建家园,并且把对柏拉图人这群原本遥远的邪教徒当作必须消灭的敌人来看待。
“何总统太优秀了!一个女人能这样……太不容易了!”
“她的反应总是那么出众!”
“我们现在要团结一致,对柏拉图人这群邪教徒必须强硬起来!”
女助理看到“腕带”投射的网络评论,下意识地撇了撇,她知道这是舆论控制和导向的结果,在社会心理学里,大众宛如集体无意识的羊群,任凭舆论领袖牵引。而且她也知道真相——
热衷追逐权力的何美丽极其讨厌婴孩,她在私底下多次抱怨,人类的儿童都是“可憎的妖怪”,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伟大神祗们的祭品。
林晨湖如同自言自语,轻轻地道:“果然人生如戏,全凭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