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章 廉希宪在青州
作者:比萨饼   狠宋最新章节     
    大家这么说,兀良合台同样自嘲,他率军追剿敌军偏师不成,回屯霸州(位于中都南面,是中都重要屏障,公元959年,后周世宗柴荣行北伐事,从辽国!手中收复益津关,升为霸州,此为霸州得名之始,乃取威烈之义,以示武功),他自己则回中都休养。
    大刺刺地谓诸人道:“我老了,跑不动了,你们年轻人多走走!”
    他这话直对中书左丞相伯颜说的,伯颜面上堆笑道:“老马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国家还恃仗老元戎……”
    心中则破口大骂老匹夫自承其老,耍赖不要脸,很明摆着兀良合台爱惜羽毛,担心落败,堕了一世名声,所以不敢战斗!
    伯颜洞若观火,清楚兀良合台心中有气,忽必烈对其是“疑而忌之”,解除了他的兵权,就连忽必烈平定阿里不哥的叛乱时,兀良合台得到的任务仅是留守中都,伯颜好不容易才把他请出来,没想到他撂挑子。
    面对着南面生蹦乱跳的敌军偏师,饶是伯颜智计百出,亦有一种棘手的感觉。
    伯颜受忽必烈重用,朝廷里的大小事情,有难办的,他往往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众人信服地说:“这是真正有能耐的丞相啊。”
    就是这么一位有能耐的丞相,面对着南蛮一支采取了正宗游牧部族作战方式的偏师,也头痛起来。
    不过作为一个有能耐的丞相,这些许事情就不应该头痛的。
    因此,河北总理军务的阔阔头痛起来,他接到中都传来的命令,严令他清理地方,剿平流窜的南蛮军队。
    阔阔唯有一面命令各地抵御南朝北伐大军,一面调动手上力量前去追击罗猛子,在他的压力下,明将罗猛子部队南移,对中都造成不良影响渐小。
    许多逃到中都的贵人阔佬觉得中都物价太高,居不易也,纷纷回转家乡。
    他们没了怨言,无人投诉,伯颜自然开心,然而,摁下葫芦浮起瓢,鞑子在河南与河北的军事形势不堪矣!
    先说河南,在夺取了河南重镇济南后,明军大将吕文信率军沿河挺进,往东直取山东,首当其冲的是青州。
    青州是蒙元山东东路益都总管府治,当年归由汉人世侯、管理益都行省事务的李璮坐镇,李璮造反,被忽必烈平定后,指派廉希宪为山东东路宣抚使,坐镇山东,彻底清除李璮势力,恢复民间生产。
    廉希宪年纪不大,他于元太宗三年五月二十五日(1231年6月26日)出生于蒙古占领下的燕京,其父为投奔蒙古的畏兀儿人布鲁海牙,因曾任燕南诸路廉访使故改汉姓“廉”,母亲为西辽后族之女石抹氏(注1)
    廉希宪自幼身材魁伟,举止与一般儿童不同。他学习汉文化,奉命与阔阔等同师事名儒王鹗,入忽必烈幕府,受到重用。
    他还善射,一次在忽必烈面前力挽劲弓,三发三中,众人钦佩他“文武全材”。
    忽必烈任命他到青州任职,还真用对了人,他安抚军民,李璮叛乱后,廉希宪并不诛连众人,不擅杀一人,于是民间遂安。
    他拨出库银,恢复生产,又组织军队,实行军屯,不二年,即向朝廷上交军粮,不再成为朝廷负担。
    当时有大商人放贷于人,征收数倍的利息,廉希宪下令说,年岁虽久,只需还一本一息,减轻了人民负担;有诏书成儒士成为他人奴仆的,允许被赎身,一些权豪不听命,廉希宪强制执行,将这些儒士全部释放为良民。
    所以吕文信前来攻找青州,传檄所至,民间皆不奉命,盖因廉希宪在山东得人心也。
    不过,廉希宪军事不利,他手上只得真鞑与色目人三千军,另有七千汉军,都领山东钱粮,是其主力部队。
    闻南朝入侵,廉希宪签军三万,共四万人,然而,对抗吕文信的五万大军,力有未逮。
    吕文信被今上称为“吕脊梁”,是军中脊梁,大明脊梁,他用兵老到,上下一心,岂是廉希宪这种半拉子军事指挥官所能对抗的!
    廉希宪从军经历是在阿里不哥叛乱时,辅佐忽必烈,助平刘太平等叛乱、力拒浑都海,保卫陕西,并不曾真到实枪地战阵过。
    人贵有自知之明,听闻吕文信军至,廉希宪只想坚守,无奈兵马总管那仁毕力格定要出战,他是个正宗鞑子,廉希宪拗不过他,只好让其出战。
    那仁毕力格率领三千鞑军和五千汉军出击,他们攻打的是吕文信大军前锋吕师宪的前部,然而战斗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吕师宪率军一万先行,后队四千负责押运辎重,其前部由他统率走在前面,有六千人,一路负责遇水搭桥,逢山开路。
    在他们到来时,鞑子遂行坚壁清野之策,破坏道路是必然的事,因此吕师宪要做着开路的活计,很是辛苦。
    然后在一天黄昏时分,正饥渴难捺,工作劳累,快要宿营时,吕师宪遇到了鞑军突击,他们埋伏在道路侧边小山背坡之处,此时蜂拥而出。
    “哈!鞑子安敢欺我!”吕师宪喝令道:“集结军队,随我迎敌!”
    本来他的稳妥对策是稳守反击,找个地方屯扎军队,防御抵抗敌人,怎么来说都是好的,毕竟汉人善守,弓箭在手,就能演绎五千步兵力敌八万虏骑的传奇。
    但吕师宪出奇制胜,他全力以赴,攻击鞑军!
    “儿郎们,随我杀敌!”他暴喝道,着军人们喝下军用水壶中最后一口奶茶,嚼了一包“大力丸”(今上皇家药业荣誉出品的壮阳药),义无反顾地杀向了鞑子。
    两军接战,明军锐意突进,他们冲杀劈砍,电光火石之间兵器挥舞刺杀,惨叫四起,沉重的金属撞击声、人的惨叫声响彻原野。
    明军前队人仰马翻战作一团,后续跟上的吕师宪举刀大喊:“效死沙场,正在今日!”遂率一股骑兵加冲刺而去,直取鞑子中军。
    奇迹发生了,军疲、兵力的明军竟然势如破竹,把鞑军打得大败亏败!
    明军骑兵汹涌乱跑,如洪水崩堤,一下子即把鞑军给冲开了,那仁毕力格高呼“杀死南蛮!”结果他中了一箭,连他也跑了,军队俱皆逃散。
    败战的消息传回来,站在青州城头的廉希宪眺望苍茫大地,叹息道:“国势,不可恃也!”
    ……
    注1:
    廉希宪母亲是辽人,鞑子则把北方汉人、辽人、金人、西夏人等皆称为“汉人”,故而可说廉希宪是汉人出身。